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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风荷陈燕:陈燕,池塘往事

时间:2024-09-23 22:14:44/人气:350 ℃

文/画 陈燕

夏天的早上,我时常会出现在这个池塘边,去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

单位后墙有一片水塘,人迹罕至。其中杂草丛生,有横七竖八的残荷及发黑腐烂的废木料,蚊虫成群结队的低唱着跳着圆舞曲,厚厚的淤泥散发着腐败的气息。通往这个池塘的小路上有很多树木以及废旧的杂物,将这个小小的池塘与其他地方隔开,成为另一个世界。记忆深处这个地方很遥远,尽管高墙那边就是单位宿舍,那栋人称将军楼的红砖三层小楼,中间一户就是我的家。

这片水域俨然成为我的世外桃源,一个独自玩耍、疗伤的地方。父亲是个严厉的人,工作之余他有许多爱好,养金鱼就是其中之一。有好几个土缸放在屋外的窗下,上面盖着一层纱,里面有大大小小、黑黑红红的各式金鱼,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了解到金鱼有许多品种,像水泡、珍珠、龙睛、狮子头,可喂食这么多的金鱼需要大量的鱼食,当时还没有卖鱼食的,父亲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每天早上上学前去水塘捞鱼虫。天哪,能想像到一个小女孩在天刚刚亮的时候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的一头有一个纱布缝成的兜子,一手提着一个大口的玻璃瓶子去捞鱼虫吗?走在通往水塘的寂静的树丛中,耳边都是虫鸟的鸣叫还有各种悉悉索索的莫名声响,我低着头,快步走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怕的要死。到底怕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怕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或者是鬼……当我把竹竿放在水里左右打捞时,头是懵的,好像针扎都感觉不到,那年我十岁。

每次竹竿的摆动都能看到竹竿顶部那个纱兜里的一片暗红,那是鱼虫。我左右摆动竹竿,动作娴熟,尽力把各个方向浮在水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子尽收囊中。为了得到父亲的夸奖,为了满足金鱼的快乐,我内心虔诚,虔诚到不敢有半点懈怠,就如同面对上帝一般。记得我曾说过,狗狗是最忠诚的憨瓜。多少年以后,我越发感觉我自己就是一只忠诚的狗,一只忠诚的憨狗,直至现在也是如此,没有改变。当把那一团团的鱼虫倒进那个大口玻璃瓶子里的时候,看着那如夏花般绚烂、纷纷蠕动盛开的虫的花朵,我不悲不喜,老成的像个老人,沉着地收拾工具,很自然地把纱兜翻过来在水里涮干净,提着瓶子,踩着厚厚的草根树叶,在各种窸窸窣窣的莫名声响中走回家去,不敢回头。

家里有一个很大的搪瓷盆,底部有花红叶绿的图案,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图案很美很美,乡土气息浓郁却也不能冲淡它天然的雅致,真如某位大师所说的大俗即大雅。当把那一大瓶暗红色鱼虫倒入大盆中的时候,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星期天,也只有在星期天,还有一个后续的工作要做,只要天气好太阳大,就要把捞回来的鱼虫一次次捞起来,薄薄地摊在屋外的窗台上,鱼虫要晾晒成干儿。约莫有半天时间,红红的小虫子就变成了灰褐色的一层薄片,像极了海苔片。轻轻的用小刀刮起来,弄不碎就可以堆叠成很厚一打儿,收放到一个木头盒子里,这样金鱼冬天也有了吃食儿。记得有一次下雨,那些晒好的鱼虫忘记收起来,淋上雨水又在太阳下暴晒,竟生了蛆虫。我还想,蛆也是虫,为什么不能给鱼吃呢?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童年少年的时光都宛如烟花般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我那神一般存在的父亲已然踏上永恒之路,那些五彩斑斓养尊处优的金鱼也都早已进入时光隧道。而我,一个中年人,站在夕阳里,池塘边,眼前满目残荷,突然想到,林黛玉看到会说什么?会说,留得残荷听雨声。留着它们吧,宝玉,我们一起来听雨打残荷。我也会把它们——残荷、鱼虫,窸窸窣窣的莫名声响,留在心底。那童年的小溪流,浅浅流淌,一路追随父亲的脚步而去。忽顿悟,父亲走了,我已长大,我的确不再是小孩子!

陈燕,山东济宁人,现居泰安。山水画家,多次在省内外大赛中获奖,作品多次入选国展并收藏。热爱生活,努力将自然之美、生

活之美呈现在画板上文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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