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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认最难养的五种狗狗 怀念我曾经养过的狗狗阿黄

时间:2023-11-09 02:19:35/人气:497 ℃

成年的我不喜欢养宠物,也不苟言笑。曾以为自己天生对小动物没有爱心,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梦里回到故乡,梦中童年时养的中华犬和我一起在山上奔跑嬉戏。

早上起来,发现枕巾湿漉漉的一大片,我才知道,原来是我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试图彻底抹去某些记忆。

确切地说,小时候,我先后养过三条狗,它们经历了完全不同的生命历程。

八九岁时,一次我路过邻居家门口,院里突然窜出一条大黄狗,凶神恶煞地向我扑来。邻居是我堂三伯母,她跟出来喝住了它,向躲在墙角的我解释:“不怕不怕,它从来不咬人。这两天它刚下崽儿,有点忌生人。”为了安慰吓得哆哆嗦嗦的我,她拉着我进到院子里看小狗。四只小肉球在大黄狗肚子边上拱来拱去,颤颤巍巍的。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些小东西。我央求三伯母送我一只。“不行,现在你养不活的,等大一些,断奶了,再给你。"

大概一个多月后,一只黄绒绒的长毛土狗走进了我的童年。

中华田园犬喜欢和小孩子玩耍,但又不太黏人,多少保持着自己的个性,介于狼犬和宠物狗之间。记得那时我大概六七十斤,一岁以后的狗能够驮动我,但它不太喜欢当我的坐骑,除非我先抱着它走一段路作为交换。它有自己的尊严,懂得平等相处。它做错事我会动手打它,打了以后它会掉眼泪;做了好事我会奖励它好吃的,吃完了它会用眼睛笑,但是不会像蠢驴那样咧嘴。课外书上学了一个词叫含情脉脉,当时我不知道含情脉脉的女孩子的眼睛什么样,但狗眼睛始终湿漉漉的,传情达意好像比我的眼睛要丰富,它的喜怒哀乐都在眼睛里。

那时电影《少林寺》风靡全国,片中女主有一条狗叫阿黄,于是我赶紧给自己的狗也抢注了这个名字,生怕被村里其他小伙伴抢到。它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我一喊阿黄,它就精神抖擞地跑向我,仿佛一个戎马半生的家伙有一天终于被人称作“皇上”。

但没想到这个名字很快就给我的狗带来厄运,它就像《少林寺》中的狗一样,遭遇了横死。

那时农村好多人家里会养几只鸭子,平时下蛋,两三年后还可以杀了待客,跟鸡比起来,鸭子可以省下不少食物,因为白天鸭子都跑到河里自力更生。我家也养了几只鸭子,每天早晨,我会带着阿黄把鸭子赶到河边、晚上放学回家再带上阿黄去把鸭子赶回来。阿黄很喜欢这个游戏,路上尽职尽责地充当牧鸭犬,每当鸭子在路上磨蹭或走偏方向,阿黄都及时纠正。

后来阿黄无师自通分工合作,我放学时间它正好去把鸭子赶回来,在半路跟我会合,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写作业,在天长夜短的季节,还有足够的时间带它出去跟小伙伴一起玩。有时候小伙伴当中也有带狗的,它就丢下我去跟同类厮混。

快乐时光总是很短暂。有一天放学,我刚到和狗、鸭子会合的地点,发现两条体型更大的狗正在和阿黄混战,两只败类还不忘抽空袭击我家那几只惊魂未定的鸭子。我操起石头凶狠地扑上去,两只恶狗见我来势凶猛,夹起尾巴逃了。阿黄身体侧面有鲜血、不知道是它受了伤还是对方的狗血。我用手胡乱为它擦干一些,带着阿黄和鸭子回家。阿黄卧倒在它的沙床上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上还是懒洋洋的,也不陪我去河边放鸭。傍晚阿黄没有在路口等我,我一个人去河边把鸭子赶回家。阿黄有气没力地卧倒在沙床,也不起来和我打招呼。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抱着它去村诊所找赤脚医生。一切都晚了,伤口在正下方腹部,血都快流光了。我万万没想到,狗咬架能够咬到腹部,把肚皮都咬穿了。

那天晚上我没写作业,静静地陪伴阿黄度过它生命的最后时光。我感觉自己就是半个凶手,是我的粗心葬送了它的生命。

第二天早上,我拿把铁锹,默默地抱着它走到村头的麦地里。妈妈找到我时,我正在哭着挖坑。妈妈说,这样埋了容易腐烂,害传染病,还是把它送人吧。我知道送人意味着什么,只是默默地挖坑。妈妈帮我把阿黄葬了,坑很浅。

第二天路过小溪边,我不敢看对岸的麦田。我知道结局,但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如果它有一个项圈什么的就好了,至少会保留一个衣冠冢。

那个年龄的孩子,开心的事儿很多。阿黄的影子就像老汉吐出的烟圈,袅袅地飘散了。不过,有时看到小伙伴带着爱犬嬉戏,我会不由自主地鼻子发酸。

后来,经过三伯母家门口时,我又看到了阿黄的妈妈垂着沉甸甸的乳,知道阿黄有弟妹出生,要不要再讨一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纠结了整整两天。我希望再次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狗狗,但又害怕它不如阿黄好,更害怕它再次遭遇横死。最后,担心阿黄的弟妹全部给别人领走,我下定决心又跟三伯母讨了一只。

两个月后,我发现新狗跟阿黄越长越像,于是干脆也给它起名阿黄。但是“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我总感觉新阿黄憨厚有余,灵性不足。因为担心它再次遭遇横祸,我总是和它一起去赶鸭子。其实这种担心也属多余,新阿黄对赶鸭子这种事不太感兴趣。

慢慢地,我终于走出了旧阿黄的影子,开始接受新阿黄的一切。新阿黄虽然反应有点迟钝,但是它能够感觉到我爱它一天比一天多些,总是想法子憨憨地撒娇。

突然有一天,妈妈直言对我说:“你妹妹的病需要每周吃一个狗心,三邻五村能弄到的都弄到了。说是最好吃黑狗和黄狗的。我们把阿黄杀了吧。”妹妹患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尽管那时我不太相信民间的偏方,但在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也只能相信偏方,在妹妹和阿黄之间当然要选择妹妹。阿黄送走了,换回来一颗狗心。

第二次失去阿黄,我好像有点迟钝了,只是心里难受,没有掉一滴眼泪。

第三只狗叫阿黑,是一只狼犬和中华田园犬的杂交品种。不记得是哪个亲戚送我的了,反正不是我自己去讨要的。仅仅养了几个月,在它还是一条半大的、萌萌的狗狗的时候,我们全家搬离了老家,随着爸爸搬到他工作的地方。狗狗就留给了堂哥一家。

再次见到阿黑是一年多以后,我随爸爸回村。刚到堂哥家门口,一条健壮俊朗的大黑狗猛地扑到我身上,差点把我压倒。我惊出一身冷汗,然后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我的阿黑。我眼角湿湿的,不知道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痛恨自己这一年多几乎忘记阿黑。阿黑陪我旧地重游,玩了几个小时,走的时候追着车跑了几百米。两年之后再回老家,阿黑不再像上次那样亲昵。我接受了这种变化。

大学毕业时同学间互相交换照片,同学们都争抢我一张黑乎乎的逆光的生活照,我只好又加洗了十多张。问同学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面冷心热的家伙,同窗几年几乎没见我笑过,而那张站在海滩浅水里的照片,却憨憨地笑着,很难得。

毕业七年后,一次作为领队,我带某校十八名毕业生去南方实习一个月。飞机上,坐我旁边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女生,遭遇气流失重的几秒钟,她尖叫连连,指甲把我胳膊掐出了血。走出机场,我指给她看我胳膊上的血印,她突然说:“林哥,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不会笑?我还以为你是黑社会的呢,我以为是老板雇你来保护我们。”我只有苦笑:“我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就成了黑社会?”她说:“你好像没有喜怒哀乐,老是板着脸。”

我不知道,这是否跟阿黄和阿黑他们有关童年的我,高兴就大笑,伤心就大哭,为什么成年后会变成这样?三十年过去了,仅有的几次在梦里笑醒和哭出声的时候,好像都和狗狗有关。可是,阿黄和阿黑的影子却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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