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板的特殊小蜜,上耶班的那种,通过手段转正成了他老婆。
在婚礼上他的前妻抱着试管生下的孩子企图唤醒他的父爱。
没想到他却在她耳畔轻声说。
「你没发现孩子没有一点像你的地方吗?」
再后来,他跪着求我放过他,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笑着看向他。
「你没发现孩子没有一点像你的地方吗?」
01
我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挖了柳媚墙角,把她的老公变成我的。
她再气不过也拿我没办法,因为何渊也是她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做小三者,人恒三之。
02
何渊有一个厂子,手下有几十位员工,规模不小,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老板了。
他跟小他十岁的柳媚在一起时,妻子已经怀二胎了。
柳媚也是出了名的风骚,在明知道何渊有妻子有孩子的情况下,还总是穿着个吊带背心在他身后跟进跟出的。
就她这******样子,没少被人明里暗里地讽刺。
但是架不住她手段高嘴巴甜,何渊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就喜欢这样天真活泼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子。
据说何渊的正牌太太咽不下这口气,在明知肚子里有二胎的情况下还是跳楼自杀了。
也许是怨气太深,当地人说,现在天黑了经过那幢烂尾楼还能听见女人跟小孩隐隐的啼哭声。
这个传说也传到了何渊的耳朵里,他当天就请来了大师做法,超度妻子与孩子的亡灵,并且在烂尾楼附近捐了一个凉亭,每天都派人在亭子里施粥发放凉茶什么的,造福当地的百姓。
从那天起,何渊的口碑又再一次回升了,事业也蒸蒸日上。
然而柳媚却得了报应。
她嫁给何渊都快 3 年了,肚子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瘦到一只手可以环住的程度。
市里省里的医院没少跑,回回去都先做一遍身体检查,一看体检单,医生总是很有默契地摇摇头。
没毛病,但也查不出来无法怀孕是什么原因。
柳媚眼看着年纪一天天大起来了,这肚子没个动静,苦于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干着急。
不过她担心是对的。
因为我出现了。
03
「咚咚咚——」
有人把我引进一扇漆黑木门边,敲了敲门,一走进去,焚香的味道萦绕在我鼻尖,抬眼就是红底金漆毛笔字的大牌匾,墙角立着一棵一人高的发财树,红木桌子上摆放着一整套的茶具,有人正手拿着一个红木色的茶杯缓慢地倒着水。
「老板,面试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男人微微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朝着说话那人点头,「你先出去吧。」
我战战兢兢地在他的注视下落座。
被唤作老板的人约莫三四十的年纪,气质沉稳,看起来保养得很不错,脸上没有什么褶皱,要不是身上的老气 POLO 衫,他看起来就像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
「你要来做我的秘书,」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玩味,「我的下属都跟你说清楚了吧,我们这个秘书岗位可跟一般的秘书不一样。」
我赧然,低下头,发出蚊子般的声音,「是,我清楚。」
「抬起头来。」他沉声道。
我又怯又羞,抿了抿唇,半抬着下巴,与他对视几秒后眼神不自觉地转向别处。
半晌后,他发出低低的笑声。
「要做我的秘书,这么害羞可不行啊。」
一听这句话,我马上抬起头,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我可以的老板,我真的可以的。」
「那你凑近点,好好表现给我看。」
我低下头,一只手绞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角,思忖了三秒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昂起头,朝他走去。
我走到他身边,正要坐下,突地被他一手揽过腰强行按在他的大腿上。
我羞红了脸,低声抗拒,「老板……不要……」
他只是轻笑一声,任由我脱离他的掌控,坐在他身边。
「大学生嘛,还是稚嫩,挺好的。」
说着,他喊了带我的面试的人进来。
「不错,就选她了。」
04
从那天起,我成了何渊的特别助理。
特殊到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对我笑脸相迎,不敢怠慢半步。
有时候明明是交代我的事情,他们都会主动做完把功劳让给我。
中午吃饭,何渊正大光明地拉着我的手去食堂吃饭,丝毫不惧同事们的眼光。
饭菜是他亲自打来的,还都特意选择我爱吃的甜口,例如糖醋里脊,话梅排骨之类的。
我脸上一红,笑着对他说,「老板,你对我真好。」
桌底下,他摩挲着我的手,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何渊很喜欢什么也不做,就盯着我看,很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他说,「看见你开心我就开心。」
「老板,我家里穷,我脑子也不灵光。」我抬眼看他,非常真诚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何渊哈哈大笑,他摸了摸我的头。
「这还不简单?给我生个儿子。」
「但是,我听说你老婆……」
「不用管她,」何渊说,「我做的事情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怕她,我跟她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婚姻关系名存实亡。」
「可是我听同事们说老板娘不是大张旗鼓地在研究试管婴儿了?她还让同事们给她推荐医生。」
我扭捏地瞥了他一眼,「生孩子这种事还是交给她吧,我怕疼。」
何渊愣了一下,再度大笑起来。
「沁沁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跟你在一起,我都快忘记自己比你大几轮了。」
他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
「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急。」
我点头,捧起碗大口地吃起来。
何渊满脸笑意地望着我,时不时地夹菜到我碗里。
05
柳媚从不过问何渊生意上的事情。
最近她却频繁出现在公司里。
自从当了老板娘以后,她的穿着保守了许多,连勾栏式的发型都梳成了阔太太应有的模样。
「小李,你们老板最近怎么频繁有聚餐啊,来参加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我端着杯子去茶水间的路上听见柳媚拉着前台小李讲悄悄话。
好奇心让我停下脚步。
「啊,这……老板娘,老板的事情我不过问的,不清楚的。」
「你整天坐在前台,老板进进出出身边跟着的都是哪些人,这你也不清楚吗?」
柳媚放重了语气,把小姑娘吓得泫然欲泣。
我故意原地踏步,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面,发出几声响动,然后缓缓走上前,像是才发现小李似的,朝她喊道。
「小李,你在这里啊,前台来人要办理登记,都在找你呢。」
「啊,好,我马上去。」
小李借这由头二话不说朝着前台跑了,就剩下柳媚在原地生闷气。
我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你是新来的吧,你站住。」
我顿住脚步,回过身,笑道,「你喊我?」
柳媚翻了个白眼,「这里就你跟我两个人,我不喊你喊谁,喊鬼吗?」
我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说。
「有可能的噢,假如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她愣住,瞥了我一眼,脸色一沉,「再胡说八道我让何渊把你开了。」
我耸肩,不再接话。
「我问你,你们老板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有频繁跟哪个客户出去吗?」
我扬起公式化的笑脸,「不好意思啊,我们老板的行踪是不方便透露给外人的,如果有需要的话,你提供一下老板同意的签字说明书,我这边才可以跟你说老板的私人行程。」
柳媚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口气憋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指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依旧不卑不亢,「不管你是谁,我在这公司工作拿的是老板的工资就要按照流程办事,你这么胡乱来可不行。」
柳媚气笑了,指着自己,「我胡乱来?真好笑。」
她瞪着我,指着我的鼻尖,「你把名字告诉我,明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你被开了!」
我脸色未变。
「鉴于你并未在公司有任何职位,我就当你是在发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了两步,我顿下脚步,「对了,我叫蒋沁沁。」
说完,我挑了挑眉,丝毫不惧地转身就走。
虽然我没回头,但是我知道。
柳媚一定气地发抖。
06
下午何渊罕见得没有喊我。
我主动去找他。
「沁沁!」
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小李把我叫住。
「你……你……」她欲言又止,「你先回避一下吧,有事迟点去找老板。」
「为什么?」
我不解。
「那个,」她一脸为难,「刚才你碰见跟我说话的女人……是……是……是老板娘。」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抬脚就走。
「哎,不是……沁沁……」
我没理会在身后叫我的热心前台小李,径直走到何渊办公室门口。
正要抬手敲门时,发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我嘴角微微一扬,该在的人都在啊。
我随手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叠废纸捧在手上,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老板,关于这季度的汇报……」
话还没说完,面前争吵的人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而停下争吵,把目光对准我。
我装作才发现何渊办公室有人似的,忙说:
「老板,你有客户在啊,不好意思,那我迟点……」
「就是她!把她炒了!」
柳媚转移怒火到我身上,用手指着我,大声呵斥,「一点眼力儿都没有的女人。」
我愣了一下,垂下眼眸再微微抬眼看何渊,一副委屈的模样。
何渊望向我,悄悄冲我使了个眼色,回头对着柳媚说:
「公司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我怎么用人怎么招人都是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不行,这个女人你必须炒掉!」
柳媚估计是在别的事上吃了亏,撒不了火,逮着我就使劲地作妖。
「你别闹了,」何渊皱眉,「这是在公司,不是能让你胡闹的地方。」
「她为什么不能炒?你为什么偏袒她?你们是不是有鬼?」
柳媚已经气上头了,不管不顾地连环发问。
我只是瘪了瘪嘴,站到一边,把战场留给何渊。
「行了行了,别闹了,」何渊一副烦躁的表情,「你不就是想要做试管婴儿吗?钱我出,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抽空去,这总行了吧?」
听到这话,柳媚瞬间喜上眉梢,俯下身,双手搂着何渊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亲了又亲。
「我都已经研究好了,就等你打钱了,你把钱打到我常用的那张卡上啊!」
柳媚怒气一下子就没了,转眼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咪,对着何渊的脸颊蹭啊蹭的。
何渊满脸不自在,拉开她搂住他脖子的手,「行了,这里是公司。」
她笑眯眯地故作娇俏地应了一声,只是年岁上去了,已经不复当初纯真模样,反倒是有种老态装嫩的嫌疑。
我抱着文件,耷拉着眉毛,眼里满是受伤,低声说,「老板,我先出去了。」
「你等下。」
何渊喊住我,侧头对柳媚说,「你没事了先回去,我这里有事要跟员工商量,你别打扰我们。」
柳媚的笑僵住了,掀起眼皮斜眼看了我一眼,拎起包,扭着身体出去的时候经过我身边还对我放狠话。
「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把,下次再对我不尊不敬的,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委屈地瞬间落泪,大颗的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流出,双眼微红,楚楚可怜:
「对不起老板娘,我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小声呜咽起来,想要强行忍住却委屈到忍不住,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无声地肆意流淌。
柳媚被我这副模样看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一股大力推开了。
何渊大步走到我身边,用手擦着我的眼泪,心疼地把我拥入怀里温柔地哄着。
我见他过来,惊慌失措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强制揽入怀中,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没事的,有我在。」
「你!」柳媚惊诧地看着我,又仰头看何渊,「你!」
「你们!」
她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惊讶地嘴巴张成 O 型,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何渊的怀里挣扎出来,「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就是老板娘,我不该以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对您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这个贱蹄子!」
柳媚缓过神来,扬着手神情激动地就要朝着我冲来。
他上前一步,把我护在身后,胸口生生受了柳媚这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你!」
何渊这一步把柳媚都吓愣了,赶紧上前查看被打的位置。
他不耐烦地后退一步,站远了点,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先发制人地下了逐客令。
「别再闹了,也别企图找沁沁的麻烦,事情就是你看见的这样,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离婚,我还你自由,如果你想继续试管婴儿的话就保持安静,这件事我会继续支持你。」
「你自己选择吧。」
柳媚的情绪一下子从欣喜到震惊又从愤怒到了纠结,四重情感交加,让她愣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何渊拉着双眼微红还在啜泣的我走了出去,不顾柳媚在身后崩溃大叫。
07
不知道是出于长远的考虑,还是有人给柳媚出谋划策,她居然对我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那天起公司她没少来,每次来都是让何渊给她的试管婴儿计划注资。
我经常都能「非常不巧」地碰上她,但是她能控制自己不对我发难,最多就是瞪我两眼,这倒是让我很诧异。
要知道,在她年轻的时候因为性格冲动泼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还被人暗地里取了不少火爆的绰号。
听闻那个时候凡是路过多看何渊两眼的小姑娘都要挨她一顿收拾。
现在年纪大了,居然也能沉稳了。
还是……
她想靠着孩子再度翻身?
我扫了眼柳媚拿给何渊签字的文件,上面有着做试管婴儿医院的详细情况。
看来,现在在她心中最在意的就是她跟何渊的孩子。
那我……
可不能让她如愿了。
08
何渊以公司的名义给我租了个大平层,他知道以他自己的名义我是不会接受的,为了让我安心,他谎称是公司对优秀员工的奖励。
要不是碍于柳媚的存在,他几乎要搬过来了。
我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端到床边,然后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柳媚姐的试管婴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貌似不经意地问。
「怎么了?你吃醋?」
轻笑在我发顶响起。
「才没有!」
我佯装生气地拍了他一下。
「我只是觉得试管婴儿太神奇了。」
「哪里神奇了?试管婴儿就是……」
何渊带着长辈的口吻为我阐述试管婴儿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夸他懂好多,好厉害。
他洋洋得意。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
我试探性地问,「如果不小心采用了我的卵子跟你的精子样本,柳媚姐就能生出我俩的宝宝吗?」
何渊思忖片刻,「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这样可太好了!」
我鼓着掌。
「我不用经历身理上的疼痛就能获得一个属于我俩的宝宝。」
何渊宠溺地摸着我的头。
「傻丫头,你想当妈妈了?」
「想。」我想了想,又摇摇头,「又不想。」
「生孩子太痛苦了,肚皮还会变得松松垮垮,我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身材,我不要这样。」
我瘪着嘴,一副骄纵的模样。
「那假如能让你无痛当妈,你愿意吗?」
半晌后,何渊蓦然开口。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那肯定愿意啊,有这种好事谁不愿意啊。」
他把我按在他怀里,紧紧搂住。
09
五个月后,柳媚挺着肚子来公司大张旗鼓地宣扬怀孕的消息。
她才刚怀孕就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了,脸上尽是扬眉吐气的得意劲。
她故意用手托着后背,挺着她那根本还没显怀的肚子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那个,小李。」
她喊着前台,「给我买点酸酸的水果,我这几天总想吃酸的,嘴巴淡淡的。」
小李非常有眼力见地上前说着好话。
「都说酸儿辣女,咱们老板马上就要喜得麟儿了呀!」
「嗯,我也觉得。」
柳媚笑得合不拢嘴,眼神喜不自禁,时不时地朝我瞟来。
我只觉得好笑,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她讥讽的笑。
「有人破防咯,没名没份的老鼠始终是见不得光,要是我啊,会羞愧地恨不得一头吊死……」
这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给何渊倒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洒到了桌上,湿了文件。
我一慌,赶紧抽纸巾擦干。
何渊也来帮忙,他看了我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没有魂儿,需要给你放假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
我低垂着头,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何渊迈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跟他对视。
我眼眶没由来地发热,眼睛发红。
他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
我转过脑袋,不想看他。
「是不是因为柳媚?」
我没说话。
「就是因为她吧?」他轻松地说,「你不要理她,她就算怀孕了也影响不了你。」
「可是……」
我瘪着嘴,一副强忍着不哭的模样,「柳媚姐骂我骂得对,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阳光。」
「这个柳媚!」
「我现在还年轻可以继续蹉跎岁月,但是假如我年纪大了,年老色衰,你又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何渊哄我。
「大家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可不相信你说的话。」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
「我想做名正言顺的何太太。」
何渊愣住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答应我,脸色微变,「这个……」
「我就知道,你连哄我都不愿意,又怎么会真的考虑过我和你的未来呢?」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越说越伤心,「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开始晒婚纱照了,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不会的……」
「算了,我们没有未来,我知道是我无理取闹了,我只是一个能上夜班的秘书而已,我不该这样的,对不起,何老板。」
我哭着跑出办公室,何渊没有追来。
我停下脚步,擦了擦眼泪,拿出粉饼开始补妆。
10.
我单方面提了分手也提了离职。
递了辞职信,我从办公室捂着脸跑出来,何渊也追了出来。
我在公司门口被他拦下,他非要我听他解释,我捂着耳朵不想听。
「嗞——」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跑车的车窗划下,里面是一个时髦的青年男人,他对着我打招呼,「嗨,沁沁。」
我侧目看了他一眼,心虚地又回头看了何渊一眼。
何渊的脸色一沉,把我拉到身边,「他是谁?」
我咬了咬下唇,「我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
「什么?」
他眉头一皱。
「嗨,这位大叔是?」
青年停好车大剌剌地朝我们走过来,指着何渊问我。
「他……」我瞥了何渊一眼,马上低下头,「他是我老板。」
「哦,老板啊,那没事了,沁沁你辞职吧,我能养你!」
何渊拦在我面前,挡住了青年想要牵我的手,「我不只是她的老板,我还是……」
「还是什么?」
我接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失望了,略过他,直接上前挽住青年的手,「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开车带我去兜风吧。」
青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不迭地点头,高高兴兴地开车去了。
我回头,对着何渊说。
「没有身份,没有未来。」
「我们算了吧。」
何渊眸光沉沉地望着我。
我在他的注视下,钻进红色跑车里,青年一脚油门,带着我扬长而去。
11.
我旷了两天工,等我回到大平层时,发现里面灯亮着,客厅里隐约透露着一个人影。
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一把飘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还以为你就此消失,再也不回来了。」
我没回头。
「我把东西收拾完就走。」
「蒋沁沁。」
何渊喊了我一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不是只有何夫人的虚名才能给你想要的安全感。」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只隐隐听见了一点点。
「……你很像她却又不像她。」
我没理会,转过身去,望着他,声音掷地有声。
「是。」
我直视他的眼睛。
明确地告诉他,我在逼他做决定。
他望着我,良久再次叹了口气。
「你给我点时间。」
垂在身侧攥紧衣角的手松了松。
我赌对了。
「好。」我扬起笑脸走到他身边。
「那我们先把婚礼办了,其他的慢慢来。」
「你真的是狠狠拿捏我了!」
何渊见我态度改变,一把揽过我的腰肢,说要好好惩罚我。
我顺着他的意。
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扬起。
12.
我们的婚礼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我只想要一个昭告天下的名分,并不需要一个盛大的婚礼,所以婚礼以温馨简单为主。
何渊牵着我的手去挨桌敬酒,却发现柳媚混在朋友桌内,抱着一个孩子素着一张脸,头发凌乱,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柳媚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先发现了她,惊讶地喊了一声。
「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这个小贱人!破坏我们一家三口!都是你!」
柳媚抱着孩子,神情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我怒吼。
她这一闹,把婚礼上宾客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识趣的女眷上前帮忙拦住柳媚。
「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一个两个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走狗!在我是何太太的时候对我大气不敢出一下!怎么!现在我不是何太太了,就敢对我动手了是吧?」
她被人困住,嘴巴一刻没停,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
我赶紧对她身旁的人说,「放开她,你们小心孩子,别伤着孩子了。」
话音未落,大家又齐齐地放开柳媚,让她冲到我面前。
何渊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赶来挡在我面前,皱眉对着柳媚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现在又来闹是什么意思?」
「何渊,我后悔了,」柳媚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就像她之前那样,只是她的造型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搭配上这笑只让人觉得瘆人。
她把怀里刚满月的孩子抱给何渊看。
「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香香软软的,我们一家三口不应该分开的,这是我跟你的孩子,爸爸妈妈就应该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何渊目光柔和地望着孩子,摸了摸他的头,伸手把孩子从柳媚怀里抱走。
柳媚见他肯抱孩子,以为事情有转机,脸上止不住地扬起笑容。
「对啊对啊,你抱抱宝宝,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分开的,我们要一起养育孩子成长。」
何渊抱着孩子凑到我跟前,让我看。
「你看宝宝多可爱。」
我正要伸手,柳媚又发病似地喝道。
「小贱人!你不配!」
这一声怒吼,把何渊短暂的柔情也打碎了。
他把宝宝抱给身边可靠的朋友,然后指着柳媚。
「你看你现在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你别闹了,赶紧回去,孩子……孩子暂时我来抚养,你先把你自己收拾好再说。」
「孩子你抚养了,你不把孩子的妈妈也带走吗?我们是一起的啊,我们是一家三口,怎么能分开啊!」
柳媚如癫如狂,一番话反反复复地说,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柳媚!」
何渊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最后说一次,你别再闹了,赶紧回去!」
「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啊!」柳媚伸手要去抢孩子,却被众人拉住,孩子被抱到了内室,她更癫狂了,「那是我做试管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闹剧眼看就止不住了,原本高兴的场面变成了她一个人哭天抢地的独角戏。
何渊面子上挂不住,脸色铁青,顿了两秒后,他让众人放开柳媚,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你没发现孩子没有一点像你的地方吗?」
「你生的是我跟沁沁的孩子,只是借了你的肚子生出来而已。」
这句话让柳媚呆愣原地久久缓不过神,她的眼珠子良久才闪烁了一下,痴呆的眼神在我跟何渊的脸上扫了一圈,又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柳媚怎么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着,没走几步就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众人惊呼。
13.
结婚后我搬去了何渊之前跟柳媚一块居住的小洋楼。
卧室被清扫干净,抹去了柳媚的一切痕迹。
我的东西不多,只拎了一个小皮箱就过来了。
何渊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有在家。
门铃忽然响了,我去开门。
门口站着依旧憔悴,不复以往光鲜的柳媚。
她看见我,就要破口大骂,我在她张嘴前率先关了门。
门铃再次响起,我晾了她一会儿才开门,先发制人,「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我就找小区保安把你请出去,并且投诉他们随意放一个外人进来。」
柳媚沉默了,她知道我一旦投诉,她连靠近这小区的机会都没了。
「找我做什么?」
我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
「呵……」她轻蔑地笑了笑,「我不找你,我要看孩子。」
「孩子?」我回敬她一个轻蔑的笑,「我以为我家何哥哥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我故意在她面前秀恩爱。
她的脸色果然一变,想发作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不管你们这对狗男女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手脚,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就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要脸,抢走了我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我来要我的孩子!!」
我掏了掏耳朵,不想跟她废话。
眼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的眼珠子滴溜了一圈。
「你知道这房子里发生过什么吗?你就住进来?」她摆出高深莫测的姿态,「这房子如果你命不硬的话,我怕你是会死于非命。」
柳媚的样子告诉我,她一定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脸色一沉,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环顾一圈,故作镇定地大声回怼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别想靠这个来吓我!」
她嗤笑一声,「看来是你家何哥哥没有告诉你啊?」
「告诉我什么?」
我皱着眉头看她。
「行吧,既然你家何哥哥不告诉你,我柳姐姐作为过来人,好心提醒你两句。」
我一脸警惕又好奇的样子。
「千万不要半夜在楼梯上徘徊,那里会出现一些……」
「出现什么?」
柳媚看我逐渐紧张,笑着不说话,上下打量着我,丢给我一个诡异的笑后扬长而去。
我的面色逐渐凝重。
她说……
楼梯。
14.
我点了一桌子的外卖,丢了外包装,装在盘子里,穿着围裙,把一道外卖放进锅里加热,装模作样地拿锅铲铲了两下装进盘里。
恰巧这时传来门锁开门的声音。
何渊闻着味儿就来了。
「沁沁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啊?怎么这么能干啊?」
他过来环住我的腰。
我佯装生气地拍了拍他,「还不快去洗手,可别饿坏了。」
「是的!何太太!」
他给我行了个礼,然后听话地去洗手。
我盛好唯一现做的米饭端上桌,看他迫不及待地送菜入口,然后愣了下,回头看我。
「怎么样?好吃吗?」
我满脸期待地问他。
何渊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菜,小心地措辞。
「好吃是好吃,就是沁沁……你的口味挺重啊……」
我闻言也尝了一口,还没三秒,马上就吐了。
「怎么会这样?」
我懊恼又自责。
何渊见状赶忙说,「没事没事,何太太不会做饭是正常的。」
「你在说哪个何太太?」
我吃飞醋,以为他在暗指柳媚。
他神情闪烁,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年纪小,不会做饭很正常,如果你感兴趣,明儿个我给你找个老师。」
「不用麻烦你了,我认识一个人很会做菜,我让他来家里教我好不好?」
在我期待的注视下,何渊欣然答应。
「对了,」我扒着米饭,状似不经意地说,「柳媚今天来家里了。」
「她来做什么?」
「她来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都听不懂。」我瘪了瘪嘴,「说什么我命够硬才可以住在这里。」
何渊原本还是不在意的态度,一听这话,马上放下碗筷,拉着我的手严肃地说:
「她还说了什么!」
我不舒服地想要挣脱。
「你弄疼我了。」
何渊如梦初醒,松开了抓着我的手,喝了口水,故作镇定。
「对不起,我只是怕她再次伤害你。」他盯着我,「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挠挠头,回忆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
「让你什么?」
我像是猛然想起一般。
「哦,对,让我不要半夜在楼梯上玩。」
何渊摆在桌上的手握成拳头,指尖微微发白。
我天真地看着他,「怎么了?咱们家的楼梯怎么了?」
他的脸色凝重,听见我的发问后又瞬间恢复了自然。
「没有,她疯了,胡说八道的,你别信。」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