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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的痛100集,一部原生家庭的暗黑史II

时间:2024-05-09 16:34:08/人气:240 ℃

饭后外出散步刚回来,一路还有说有笑着。然而我刚回房没一会儿,楼下就传来父母的吵架声,起初我并没在意,毕竟这对年已古稀的老夫妻,“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都吵一辈子了。他们吵习惯了,我也听习惯了,并不打算出去劝架。这一幕如同二十多年前正处童年的我,还做不到现在这般冷眼旁观,见他们吵激烈了动起手来,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拉架,我那时候的小身板挤进两个成年人的肢体冲突中,结果可想而知。

此刻,我正“葛优躺”地刷着手机,当划下状态栏,看到他们的争吵持续了半小时,激烈程度还丝毫不减,我才懒散地合上手机,迈着慵懒的步伐,向楼下走去。淡定得就像他们吵得并不激烈,像我并不担心他们气坏身体,也像正这般争吵的只是旁人,我此行是去看热闹的。刚过楼梯转角没等脚掌落地,亮于楼梯道的客厅灯,一明一暗的光线差划分出的两个空间中,似有一道时空之门,只需我稍抬脚,就能回到以往的童年阴影中去。

那场面,数十年来貌似没啥差异,仿佛跨时空来的不只是我,连他们都是。因为当下屋中如此舒适温馨的家居,并没能使他们感到温暖。也许,他们此刻的内心,仍像这屋子当年一样家徒四壁。在如此熟悉的“复古”氛围下,墨绿色的鸵鸟纹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满头银发表层却洒着金丝的小老太太,亚麻色的染发剂掩盖不住的白头,就像如今再好的家装都掩盖不住长年积攒的怨气,与沙发上金银双色线绣成的美式花边一样,在明亮的灯光下,如此相得益彰。

也许是听见了我下楼,那黝黑的老脸上才极不自然地收起狰狞怒目,反倒是年龄大了,像是更能体谅成人吵架对孩子造成的影响了,可能也只是吵累了缓缓。让我傻傻分不清的是,这满脸皱纹到底是老出来的还是愁出来的。当我从楼上卧房转阵地“葛优躺”在了她身边继续刷手机,母亲才缓了缓转谩骂为倾诉,一如往日般把几十年以来,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又一股脑儿地搬出来倒。

现在称为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因长久以来听多了,腻了。根据“物以稀为贵”的稀缺原则,即使在当年关乎着生死存亡,放到现在看,也不那么的要命了。我就这么静静的,边刷手机边听着。直到父亲洗完澡出来,在一种阴阳怪气的冷笑声中进了他自己的房间,紧接着“啪”的一声关上门。这一表现,果然还是我熟悉中的父亲,每次都爱先挑起事端,把母亲惹得收不住火,非一骂为快时,他反倒不再诡辩,而是一脸得意如同奸计得逞的样子。

母亲的卧室与客厅仅一墙之隔,自从会玩现在的智能手机后,电视不再是她唯一的寄托,相比舒适宽敞的席梦思大床,她却格外中意这张沙发,我几次起夜,都看到她直接睡在客厅沙发上。往年母亲时常抱怨,人家谁的老婆、人家谁的妈,这辈子都不如她辛劳操劳,如今年龄还不如她大,已经安享晚年,每日在麻将桌上潇洒度日,让她心生不平。而她,即使放弃了耕种,一家人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依然让她忙得像个生物机器,每天为那几件家务事忙得不停打转。

曾经徒有框架的小洋房,自从花了几十万改造装修后,带来生活上的便利与虚荣上的满足,仿佛也带来不少弊端。例如,需注意的卫生和整洁度也比以往更繁琐了,母亲好像随时都在意着,生怕谁来个“突击检查”发现家里还像以前那样脏乱差,面子上挂不住。可能还是以前家徒四壁的老房子住太久了,就连收拾屋子的能力,还没与时俱进切换过来。以前家里东西没有固定位置放,没能养成物品归位的习惯。时至今日都是只要被父亲碰过的东西,都是拿到哪就放在哪、在哪用的就扔在哪...

这一习惯,无数次让跟在后面收拾整理的母亲无比抓狂,都是边收拾边絮絮叨叨埋怨个不停,以父亲“一个巴掌都能拍响”的特性,哪受得住被这般对待,“战火”时常一触即发。这也怪我,好不容易教会了母亲对家中闲置物品的“断舍离”,父亲任何东西找不到了,都归咎于被母亲扔进垃圾箱了。却不想他总是找不到板刷洗鞋、找不到苍蝇拍,因此一下买了十把回来,放在家里随处可拿到的地方,只因为没有养成物品归位的习惯。如我所料,他这十把板刷都没能坚持到半年,就陆陆续续都不见了。

一个不擅长“放”一个不擅长“收”,也难怪,即使家境与往年大不相同,这老两口依然能争吵不休。当然原因也不全在父亲。经历了两次婚姻的不幸,母亲怨气尤其深重。正因为此,她很少有指责以外的态度说话。可没人希望总被指责,只要她一开口,似乎总会让人有种无处可逃的痛苦。为了避免这种痛苦,父亲要么选择互相伤害,要么选择逆反“你越恼火,我越是无所谓、油腔滑调、嬉皮笑脸地故意激你...”这让母亲怒气倍增、加剧指责。这样的恶性循环,在这四口之家中持续了数十年之久。都说“家和万事兴”,却偏偏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大家都知道,自从那次大病出院后,父亲如同换了一个人,尽管出院前老泪纵横反思过去,说了许多痛改前非的话。事实上,回家后没几天,似乎就彻底忘记了刚忏悔所说过的话,其恶劣程度,相比以往变本加厉。使我们一度认为,医院里的那些夸张表现,是演给旁人看的。不清楚是住院期间不能进食,靠输液维系性命,导致对食物的渴求变得过于激烈了;还是因为遭真爱背弃后,失去了一直以来唯一的精神寄托、了无牵挂了,才变得如此自私自利。

大病出院后,父亲的饮食量,非亲眼所见,旁人是万万不敢相信的。以往父亲虽从不顾家,可但凡有肉上桌,父亲都会让着儿女先吃,自己只吃我们挑剩的。这些举动,让我们觉得父亲也不是那么可恶,然而这都成为历史。后来的父亲,每盘上桌的菜,都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一半,他一个人吃一半,而且尽挑好的吃。每到餐点,他都会端着个大汤盆,装上一盆顶得五六小碗的饭量,再把桌上所有菜都分走一半,装了满满一钵,端了去别处吃。每次他一上桌,就把餐桌“一扫而空”,我们只愣住片刻面面相觑后才开动。

他是真能吃下,还是情愿糟蹋了也不愿与家人分享,我们不得而知。从他向来会把碗筷放在地上让狗舔净后再拿回家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他与狗的亲密度,远超我们。见周边的狗都对他一呼百应、前呼后拥,我们险些以为他是真的喜欢狗。直到咱家自个儿也养了狗,从大千元的阿拉斯加,到小千元的金毛,哪怕只是孩子从公园捡回来养的流浪狗。只要是我们喜欢,精心呵护的狗,都被父亲视为仇敌。就连他因病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都能归咎于阿拉斯犬狼嚎一样的叫声。自那之后,我们一致决定不再养狗。

我们无法忍受也阻止不了,每天只要阿拉斯加发出像狼一样的叫声,父亲都抄起家伙上前就是一顿鞭笞,听着爱犬被抽打发出哀嚎,成了那些日子我们每天的必修课。不清楚他真认为是狗叫召来他的病痛,还是看我们光是买回幼犬就花大几千元,加上每月千元一袋狗粮的固定支出,还不包括总去宠物医院的花费,让他心生妒忌。觉着我们对他的关爱与投入,还不如一条狗。对狗的施虐纯粹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已。直到把阿拉斯加犬送走,父亲对狗的喜爱恢复如初,正如他一直以来都对外人远比对自家人更好一样。

父亲“穷大方”的特点,如同其它恶行一样“臭名昭著”。父亲此生都无一技傍身,多是在建筑工地上替人打下手,如搬运泥浆、砂石等各类建材的体力活。也是当初没有远见,得过且过的态度,即使替人打了一辈子下手,都没学会一星半点。直到晚年,为了兑现他“不打麻将会死”的话,当他没钱再下麻将馆时,只能再去替找点散活,干个十天半月所得,输输赢赢能维持近一月的麻将。他这惯例,我们早习惯了,从不过问。直到他再创新高,触及到我们忍无可忍的底线。也就今年春夏,父亲找了个离家不远,替人盖房打下手的差事。

刚干一天就吩咐母亲,说他将带两三个朋友回来吃饭,让母亲准备准备。母亲虽是个烈脾气,但也识大体,知道在外要给足男人面子,便爽快答应了。结果,带回来的哪是两三个朋友,而是同他一起替别人盖房的小工群体,足足八个。毋庸置疑的是,母亲准备的饭菜量,即使我们自己一家人不吃,也远不够他们这么多人吃,连坐都坐不下。就这还不是他“穷大方”的巅峰,当他掏出“软中华”香烟一人一包的时候,这种“阔绰”程度,已经令人发指了。母亲气得无言以对,当着众多外人的面,有脾气都不能发。

不计以往,就他出院后的这几年,家里大小所有开销,都由我们在担着,他则不管不问只自己潇洒,偶尔干些散活得些微薄收入,也仅他自己娱乐。如今,他已年入古稀,无论当年他对我们再是弃而不养,秉承着孝道的中华美德,我们都不会弃他于不顾。尽管他这辈子没替家里创造价值、没能替我们减负,还不断制造各种情绪负担折磨得我们身心疲惫。母亲对父亲即使有再多怨恨,关键时候还是向着父亲的。就像在父亲如此不计后果的“寻欢作乐”中,母亲把自己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积蓄,给父亲一下子交了近万元的养老保险。这也就是父亲那些烟钱的由来。

因为这事,没等我们发问“他们替老板干活,又不是替你干,你凭什么把工人都请进家来胡吃海喝?”“你是多大的老板,阔绰到软中华都不单支发,却要按包发?”他却趁我们都不在,先对母亲大发雷霆,兴师问罪般责怪母亲向儿女“告状”。那次也是为数不多由儿女共同参与的家庭矛盾,激烈程度不言而喻。想必也是罕见,父亲常会为了装阔买些不实用,甚至多余无用的东西回来。别人买东西价格都往低处还,他买东西还价则是越还越高。即使卖家同意降价他都不许,生怕别人觉得他囊中羞涩,而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使得了解我父亲这一个性的街坊,只要他去买东西,同样的东西他总比别人买的贵,只要说足了客气话,他就会倍儿满足,满心欢喜,就像即使知道多花了冤枉钱也愿意。就这样的一个人,母亲从不敢把钱交到他手里。这又要回到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上去了。年轻时,母亲顾家照料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外,还要种十六亩地,由于那年代交通落后,母亲只得自己挎着大竹篮,徒步来回几公里上街买农药,勒得两臂发青发紫,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问“咋不让你老公骑自行车去买?”。听了这话,母亲只客气地点头示意一笑了之,却不想,但凡自家男人稍微靠点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曾经也是错信父亲,把得来不易攒下的“农本”钱交给他,指望他骑自行车去购买,省时还省些脚力。却不想,父亲拿着钱一走就是几天,等到再次出现,啥都没买回来钱却没了。有了这些教训,母亲痛定思痛,宁可自己多吃苦多受累也不指望这个徒有其表的“顶梁柱”。父亲好逸恶劳“办事不牢”的程度何至于此,每每农忙季节来临,父亲都会借故说外面有活干了,于是收拾着大包小包出门了,等农忙结束就回来了,回来后,钱没见带回来,反而带出去的被褥等行李,因为“装阔”送人了。

容易引发纷争,也不全怪他干不成事和担不起责任。父亲有着特别敏感且脆弱的内心,同时还有着一副极其犀利的“诡辩”之口。因此,他听不得半句批评之言,一旦受到批评或说了他不爱听的话,能立马翻脸。所以,无论家里家外,他都容易与人起争执。就他那犀利的诡辩能力,量谁与他吵起架来,都别想在口头上讨到半点便宜。他能用尽各种带家眷、祖先、生殖器官的脏话骂到你认输为止,然而他这些“骂词”,也挺“双标”。好像只针对他周边比较熟悉的人,那些脏话一旦骂起来,不外乎自己的母亲、妻子、妹妹和儿女。

反而出门工作对待外人,则像极了软柿子,稍不顺心,便不计后果地拍屁股走人。这也导致,自从姑姑对他死心,不再提供资源助他后,他的任何工作都干不久。即使真的受了啥委屈,宁可回来道尽在外所遇非人与不公,当场却不多言半句,即使老板亲自来电好言相劝,他都不会回去继续干。用尽全文四千字的惯例,也道不尽其中无奈,即使只是还原真实,也怕让不知情的人读了,以为我对自己父亲有多深的成见,才如此抹黑他。殊不知,我文中所述父亲的恶劣程度,不足他真实的一半,只能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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