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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猩球崛起：黎明之战》于近日上映，虽然这是一部科幻电影，但其中描述的事实并非完全虚构。猩猩也有面部表情吗？它们有怎样的家庭结构？黑猩猩有没有可能直立行走甚至学会用手势交流？英国《卫报》采访了6位灵长目动物进化、解剖、行为科学和传播学方面的专家，让他们从科学的角度对电影进行解读：
猩猩会皱眉吗？
《猩球崛起》利用动态捕捉技术记录演员的动作和面部表情，然后将这些数据运用到猿的身上。那么效果如何呢？“我觉得（作为一只猩猩）安迪·瑟克斯的动作非常真实，他诠释的凯撒（猿族首领）非常精彩。”在圣安德鲁斯大学研究传播和社会行为进化，尤其关注野生黑猩猩研究的凯特·霍贝特表示，“我100%支持动态捕捉，尤其是把它用在人猿身上。”
然而猩猩和人类的面部表情并不总是相对应的。人类的微笑相当于猩猩的“呲牙”，而厌恶则是人类独有的表情。
灵长目动物表情专家、朴茨茅斯大学的布丽奇特·沃勒认为，动态捕捉技术使得“它们的表情看上去太像人类了”，比猿的表情更加细微。“我们还没有找到猩猩会‘皱眉’的证据，”她说，“但是人类常常皱眉。猩猩的表情与人类是最接近的，但它们会做出大量恐吓的表情，也常常撅嘴，但人类不会这样。”
黑猩猩，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
编剧里克·杰法和阿曼达·斯尔沃给凯撒设置了一个大猩猩式的家庭，而不是黑猩猩中常见的由一个母亲和几个不同父亲的孩子构成的家庭。密苏里大学的行为心理学家戴维·吉尔里提出了这样一个理论：700万年前当人类和黑猩猩的祖先开始与大猩猩分离的时候，它们保留了大猩猩的养育模式（一个占主导地位的雄性和一个或数个负责哺育后代的雌性）。但200万年后当黑猩猩与人类“分家”时，黑猩猩进化出了更混杂的哺育模式，而我们则保留了大猩猩式的家庭结构。
从家庭模式来看，凯撒的家庭和它的祖先大猩猩是类似的。吉尔里认为这使得他与人类更接近，“我不知道编剧是不是从黑猩猩的视角出发，但最终选择了对他们来说更自然的大猩猩式的家庭。雄性喜欢和其他雄性共存，不断为了主导权和每5年发情一次的母猩猩而战斗，还是喜欢拥有一个家庭？显然大多数雄性会选择家庭，但黑猩猩并不是这样的。”
倭黑猩猩记仇吗？
杰法和斯尔沃创造了一个名叫科巴的雄性倭黑猩猩的角色。倭黑猩猩被认定为黑猩猩属的生物仅仅是过去20年的事情，在1968年拍摄的《人猿星球》中，倭黑猩猩还不是重要角色。
200万年前，倭黑猩猩与黑猩猩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演化，而成年倭黑猩猩的行为更为“幼稚”。例如成年的雄性倭黑猩猩更喜欢和母亲待在一起，雄性间也不会结盟。它们会用激烈的、非生殖性的性行为来缓解紧张。
但科巴与这样的描述不符，他非常有攻击性，还是凯撒的灵长军队中的一员。不过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极不自然的过去。“任何动物，包括人类，如果在与社会隔绝、封闭的环境中经历了一再的伤害，那么一只愤怒的倭黑猩猩也不是不可能的。”霍贝特表示。
科巴会对伤害他的人类进行报复，佐治亚州亚特兰大的艾默理大学的倭黑猩猩专家弗兰斯·德瓦尔教授表示：“猿的记忆的确非常好，也的确有复仇的倾向，所以这个情节不算太牵强。”
黑猩猩直立行走？
在《猩球崛起》中，大部分时间角色都是用两条腿直立行走的，这并不是黑猩猩和大猩猩的典型行为。“我认为最容易模仿的动物是倭黑猩猩，它的腿相对较长。”德瓦尔表示，“它直立行走的样子和人类很像。”
而黑猩猩和大猩猩的手脚并用的步态更具特色。“雄性黑猩猩和大猩猩都有宽阔的肩膀，走路的时候，它们会展示自己的肩部，并且它们走路时需要用到手臂，肩部的运动也比人类更明显。”德瓦尔说，“我一直觉得我们的肩章就是起源于此！当猿被塑造成直立行走的形象时，这种展示肩部的功能就丧失了。”
在1968年的《人猿星球》中，直立行走的人猿曾让观众震惊。然而，之后的田野调查发现所有物种都会偶尔呈现出双足行走的姿态，并且研究表明黑猩猩直立行走并不比用四肢行走消耗更多的能量。
与猿相比，人类的腿占整个身体的比例更长，因此演员模仿猿会更困难。人类学教授、美国人类学基金会主席莱斯利·艾洛表示：“我们的腿部肌肉可能比黑猩猩更强壮，我们相对较大的臀部和小腿使得人类能更容易进行直立行走。”
猩猩能用手语“交谈”吗？
凯撒向其他猿类教授手语，这个情节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但是1970年代，研究人员曾观察到一只在封闭的环境中学习过美式手语的黑猩猩在回到非洲后把正确的手语教给了野外的黑猩猩。
许多人类的手势是可以和黑猩猩的手势互换的，比如乞求某样东西的手势是伸出手臂，摊开手掌，《猩球崛起》中就有这样的手势。
非语言沟通是人类和类人猿的共同特征。霍贝特发现黑猩猩可以通过手势“交谈”，不过在电影《猩球崛起》中不同物种的猿也可以互相交流，这一点可能吗？“不同物种的手势有很多重叠的地方，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有可能的。”
基因改造的黑猩猩会说话？
人类的FOXP2基因间接与声带、舌头和软腭的控制有关，人类的FOXP2基因与黑猩猩的相比只有2个氨基酸不同。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与人类的语言能力密切相关的基因。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语言解剖学专家玛格丽特·克莱格解释说，说话需要对声道和横隔膜进行很精密的控制，这是黑猩猩做不到的。
“我们发展出了控制肌肉的能力，可以开发复杂的工具并借此改善我们的语言能力。”她说，“控制这两种运动的大脑区域是相邻的，当你做复杂的手势时，你的嘴也会跟着动——比如孩子学写字的时候。”
那么如果凯撒可以更精确地控制肌肉，他可能说话吗？“电影中猿的基因改变过，并且凯撒学习过手语，所以这是有可能的。他的语法似乎和手语黑猩猩的语法类似，而凯撒的声音听上去也与黑猩猩的声道吻合。”
雄性照顾孩子？
电影中有一个情节是凯撒照顾孩子，在自然界中，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为人父不是黑猩猩或倭黑猩猩会做的事情。它们最多只会保护黑猩猩幼崽，而在最坏的情况下它们甚至会杀死幼崽。抚养孩子是母亲的事。”
不过雄性黑猩猩对于幼崽也并非完全冷漠。“偶尔会有雄性黑猩猩收养孤儿的情况发生。如果母亲不在，雄性也可能会带幼崽……有时会带几年的时间。”德瓦尔说。
关怀体贴的黑猩猩？
凯撒非常有爱心，表面看来这似乎是好莱坞式的“多愁善感”，但实际上在某些方面黑猩猩和人类拥有相同的性格特征，例如友善、外向和责任心。在人类和黑猩猩身上，可能有同样的基因决定着这些性格特征。
和人类一样，雄性黑猩猩的社交技能也有差异。表达了RS3基因的黑猩猩可能拥有更高的社交技能和地位。而人类社交行为的差异也与这个基因有关。只有三分之一的雄性黑猩猩拥有这个基因片段，看来凯撒应该是其中之一。
凯撒努力维护着它的人猿社群，这一点是合理的，对黑猩猩的Y染色体所做的研究显示黑猩猩会发展出稳定的社群，有些甚至能延续数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