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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理发师的绝活:理发师,老骚狐

时间:2024-10-01 06:47:41/人气:414 ℃

有时候,突然想起一个被遗忘多年的人,心里或许会泛起一些酸楚。

-----题记


我说的这个理发师,是小时候认识的一个成年人朋友。由于是单身一人,据说平时爱说些“骚话儿”,所以,附近和他熟悉的人都称他为“老骚狐”。

这个店的项目比“老骚狐”的多个干洗和焗油

现在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因为从没有人叫过他名字。“老骚狐”是个剃头匠,在县城一中门口不远处开一个理发店。店不大,也就30平方左右的一间油毡草顶房子。外间是一把椅子加张桌子,还有一个木制的洗脸架,放一个周边豁牙裂口的白瓷脸盆。靠里支起一块大木板隔着,放着一张单人床,吃住都在理发店。

认识“老骚狐”时,感觉他有40岁左右的年龄,个头不高,身材微胖,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头顶光秃秃的,应该是属于油性皮肤吧,所以,看上去始终亮晶晶的。

第一次见“老骚狐”是小叔带我去的。原来剪头发都是奶奶带我到县城东小口的国营理发店,那次,奶奶因为打麻将走不开,就支应小叔带我去剪头。

于是,小叔就带我去了距家最近的“老骚狐”理发店。

那时剪头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是先剪后洗。来,坐这儿。“老骚狐”笑眯眯地对我说,然后就把一面看上去黑黢黢的围布围在我脖子上,边系着围布后边的绳子,边低头在我耳边问,咋样,紧不紧?

嗯,不紧。我有些紧张地点点头。眼睛余光看到小叔已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滋滋有味地看那本被翻得黄乎乎的《三国演义》。

这里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小叔。他是爷爷奶奶最小的一个儿子,因排行第五,所以,家里比大年长的人都叫他小五。

小叔是个小说迷,四大名著中唯独对《三国演义》和《水浒传》情有独钟,只要是有点空,必是在看书。但小叔的爱看书跟爱学习根本就是两码事儿。因为爱看书,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用奶奶指责他的话说,年年占住班里的后三名,就沒有挪过窝。所以,高中也没上,初中毕了业,就被爷爷打发到距家二里地的砖厂去脱坯烧砖。每天能挣一块五毛钱的工资上缴,也算落个奶奶的好话,你瞅瞅,干活挣点钱,不比你天天翻那破书强?

“老骚狐”左手拿把梳子梳着,右手用那种手推子咯吱咯吱前后错落地剪着,偶尔夹住几根头发没有剪断,疼得我不由自主地唉呀一声。“老骚狐”就停顿下来,对着手推子的剪口吹几下发碴,小声说,夹住头发了?可疼吧?推子不利了,是该换个新的了。然后继续边剪边说,坚持一下啊,快理好了。

其实,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剪完后的洗头发。

理好了,走,洗洗头去。“老骚狐”把我带到脸盆架旁,先从旁边的皮缸里舀出几瓢凉水,然后又从煤火炉上提起一个始终加热的铝水壶往盆里兑些热水,一边倒着热水,一边用手在盆里呼拉着,就有些用劲儿的将我的头往下按,边往头上撩着水边问我,水温咋样,不烫吧?还没等我回答,就用一块香皂在我头上毫无规则地涂鸦。然后边在头上揉着边说,洗洗干净,甭睁眼啊。最后感觉即将洗好时,“老骚狐”的手紧紧地贴着我的脸,从额头一直抹到下巴处,再用一个泛着酸味已用得有些稀疏的毛巾,从额头擦到下巴。

酸酸的怪味,的确与“老骚狐”名符其实。

后来,又去“老骚狐”的理发店剪过几次头发,但那几次都是路过他店门口时主动挽留的。来吧,头发该剪了,以后你就常来,我不给你要钱。

也并不是为了免费理发,只是面对“老骚狐”的热情有加,令我不知不觉地难以拒绝。

也就是从那几次后,从“老骚狐”轻声细语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话中,我才知道了一个很多人对“老骚狐”不知道的秘密。

“老骚狐”并不是一个单身男人,在他20多岁时和村里的一个姑娘好上了,而且好的死去活来。因为家里穷,所以对方不同意。“老骚狐”就和她生米做成了熟饭。沒想到,首次就中了奖。后来,已有快半年身孕的相好再也瞒不下去了,被父母逼着去医院引了产。结果,姑娘变得疯疯癫癫,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老骚狐”也被姑娘家的亲朋好友视为罪人,挨过几顿痛打后,从他乡逃到了这里。凭着在理发店当小工的两年经历,多少算有了一门手艺,一个人,心如死灰地苦度余生。

当时年少,对“老骚狐”这些苦情磨难根本没有什么认识,像是常听奶奶讲的“瞎话儿”一样,脑海中对此毫无概念。

当兵后,有次探家,和小叔聊起了“老骚狐”。早都被人打跑了,小叔不屑地告诉我,听说这货原先没有办好事,在他老家欺负一个姑娘,被人家找到这儿,不是带走了就是打跑了,他那间破草房因为扩路也被铲车推了。

......

今天突然莫名想起“老骚孤”,感觉心里沉甸甸地,有些人或者是有些事,真相可能永远会把所谓的明白人蒙在鼓里。我也忽然仿佛明白了“老骚狐”为何不将自己的经历讲给成年人,而是说给我们这些不谙世故的少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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