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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王的游戏时间:孩子王的觉醒

时间:2024-07-28 22:31:28/人气:221 ℃

1938年的春天。稻盛家的爱哭虫也要去上学了,母亲带我到离家很近的西田小学参加入学仪式。仪式结束后,分完班,学生们走进各自的教室,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到这里,我还一切安好。但老师的开场白告一段落后,说两句“各位家长请回去。”一听到这句话,我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一想到母亲要抛下自己而去,我就泪如泉涌。结果母亲想回也回不去。只能一个人站在教室后面,一直等到放学。那么丢人的是,从未有过,母亲后来还经常提起这件事。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家里人为了将不愿上学的我送去学校,可谓大费周折。据说那时哥哥、母亲还有住在一起的叔叔轮流哄着我去上学,有时甚至还用自行车拉着爱哭的我去学校。可是,如此厌倦的我,一年后竟然成了全班成绩全优的优等生。这让我的父亲都吃惊不已,母亲喜出望外地逢人就说:“我们家稻盛全都是甲,这么棒的孩子,亲戚中从来没有过。”

但好事也就到此为止。如果大家夸我聪明,我本人也认为自己学习还行。肯用功的话,我或许就成了真正的优等生。但父母从不督促我们用功读书,家里也没什么书,有的同学家里书架中摆着一大堆文学书集之类的书。我就问父亲,为什么我们家没有书?父亲的回答是“书能当饭吃吗?”

父母勤奋又耿直,但稻盛家里却出了一个异类,那就是父亲的弟弟,一个叔叔,叫戴一,戴一帮助父亲做印刷和销售方面的工作,但她与父亲截然相反。属于时尚青年。孩子们都喜欢他,一到星期天。他会邀请我去看电影,说的夸张一点,我是通过戴一叔叔。才开始接触到外面的文化的。

昭和初期,少年们憧憬的是军人。大家聚集在一起时,玩儿的都是打仗游戏,特别是萨摩,素有尚武的风气。西田小学的治校格言就是“强、正、美”。在和一帮顽童打闹玩耍中,虽说迟了一点,我总算彻底告别了眼泪,但同时也慢慢疏远了学业。

胆小鬼变得不再胆小,也得益于鹿儿岛独特的乡村教育的锻炼。乡村教育原本是在武士之弟的私塾中使用的教育方法,明治以后各个地区将其保留下来。由学长来训练低年级中小学生,锻炼他们的身心。在萨摩,剑道“示现流派”就是这样进行武术训练的。

在不知不觉中,我萌生了一种想法:成为人上人才叫男子汉。差遣他人会产生快感——这就是孩子王的觉醒。我常把小伙伴们划分成敌我双方,让这人当侦查员,让那人当传令兵。打仗光讲蛮力不行,气势、魄力也很重要。用青草编成勋章奖励部下。有吃的与大家分享。虽然充其量,我不过是一个中等团伙的首脑,但如何掌控团队,却是我最费心思的事。

当时有过这么一件事。班里有一位从中国台湾回来的学生。头顶上有块一文铜钱大小的秃斑,大家经常取笑他,我觉得他很可怜,就总护着他。也许是感恩,他主动成了我的小弟,他的家有一棵很大的柿子树,到秋天结果实,他邀请我说:“我爷爷晓的稻盛君对我很好,说可以叫稻盛带伙伴来,大家一起吃柿子。但她家太远,我们又忙着玩打仗游戏,所以也没有搭理他,也许是想讨好我,他又热心地邀请了我一回。

既然他反复邀请,我就动了心,但他却说:“今天爷爷不在家,不方便去。”改天我又要说要去,他又推辞说今天也不行,反复几次后,有一天我对他说,反正你爷爷同意我们去摘,他不在家也没关系。于是我带着小弟们蜂拥而至,虽然我也知道他爷爷在家时去最好,但他已经几次让我们希望落空,怎么受了?所以也顾不上他有多为难,我们把他家院子里柿子摘了个精光。

傍晚,他爷爷回到家,一看树上光秃秃的,自己钟爱的柿子全都不翼而飞,生气极了。第二天,他怒气冲冲地赶到学校说:“听我孙子说了,稻盛这小子明明告诉他不行,他偏偏擅自来摘,太不像话了。”但这对我而言,却完全是莫名其妙。这是个沉痛的教训,让我懂得了不能随便听信别人的话。一个人嘴上说可以未必真的可以。不能单单凭语言本身做出判断,还要看说话人的人品。这种哲学性的道理,在当孩子王的经验中,我已经有所领悟。

一直到六年级,我的学习成绩都不好。连课外作业也不好好做,给老师的印象自然不好。偶尔向老师提问,老师也是爱理不理。而对一个衣着整洁、家境殷实的孩子,老师却关爱备至。我们认为这是老师偏心;于是,我们几个以此为理由,在放学的路上,伏击这个孩子,集体欺负他。

第二天,我就被老师给抓住了。刚争辩一句“我们就看不惯老师偏心”,“还敢狡辩?!”——立时就挨了老师几拳。我一面在心里呐喊:“这是正义的战争!我们没有错!”一面咬紧牙关强忍着脸上的肿痛,最后连母亲也被叫到了学校。

回到家里。晚饭味同嚼蜡,我默默地吃着。一向寡言的父亲开口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是老师偏心,不公平!”我最终也没有认错。父亲追问道:“你是觉得自己对,才这么干的吗?”我回答:“嗯。”父亲就不再说话。父亲的无言,表示了对我的信任。仅仅这一点,就让我得救了。然而,这样的“正义感”不久之后便拖住了我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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