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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实录可怜人的可恨之处

时间:2023-10-06 01:53:36/人气:141 ℃

01

秦月觉得实在没有办法再和丈夫万丰过下去了,即使万丰对她百般疼爱,都无法消除她心中‘必须离婚’的想法。

自从她嫁进万家,这日子也算安稳,但她还是要时不时地化身成‘双商在线’的女战士,尽量让日子得过且过。

她不是没有提出过各自生活。可每到这时,公婆,丈夫,还有小姑子两口子,这5个人就能自动抱团取暖,仗着‘人多力量大’的架势轮番给秦月上课,好像秦月才是搅动家庭不和的破坏分子。

秦月心里也清楚两边家里是什么条件,自己和万丰结婚几年也没攒下什么钱。主要是婆婆家有一套复式房,三对夫妻同一个屋檐下,倒也算过得去。只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把秦月仅有的佛系心态给整破防了。

02

表姐送给秦月的一支限量版口红不见了。秦月一直没舍得用,偶尔拿出来欣赏一下,然后再小心地放回去。可今天当她想再看看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姑子万敏偷拿了口红。因为她们同住在楼上,公婆基本不上楼,丈夫从不动她的东西,再加上万敏很喜欢化妆,所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万敏。秦月没有控制这股冲动,直接推开万敏的房门。碰巧万敏和老公正在亲热,门被推开,两个人被吓了一跳,万敏嘴上的口红糊了,而她老公的脸上也留下了唇印。

秦月毫无顾及地大声问道:“万敏,你擦的是不是某牌的豆沙色口红?”

万敏一肚子火,心想这嫂子脑子有病吧,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就是为了问我口红色号。所以她没好气地说:“你丫神经病啊。我用什么牌子,颜色,关你屁事。”

秦月不理会万敏的态度,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她也清楚自己不够理性,可她觉得自己这次就是要耍横,摆明告诉大家,她不是一直都能忍受被欺负。所以,即使她没占理,也要装出强硬叫嚣的样子。

万敏的老公感到有些尴尬,他好言相劝两个女人,但毫无作用。最后的结论就是:秦月认定万敏是偷口红的人,而万敏顺势承认就是自己拿了口红。

秦月等着把事情说给婆婆冷芳听,想借此让她们母女都收敛一些。但令人意外的是,婆婆并没有跟秦月争论,只是说,万敏可能就是一时糊涂,让秦月别把事儿放在心上。接着,给了秦月500元钱,让她自己再买一支。

婆婆的通情达理让秦月很不适应,秦月感到手里捏着的500块钱像是一团火,让她的手和心都有些灼烧。

但此时最火大的是万敏,她不知道亲妈是抽了什么疯,直接花钱了事,连当面对质的环节都省掉了。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和丈夫常年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就是一对啃老的‘模范夫妻’。

其实,不是万敏不想出去工作,只是这两口子好像天生与钱相克,但凡他们做生意,绝对是凭实力亏本。两人也努力过,但无奈,上天就是给他们关上了门。他们索性就吊儿郎当的混着日子,自然也失去了在家的话语权。

这件事没有荡起太大的波,反而让秦月有些过意不去,可又欣慰于自己的‘崛起’。晚上,她躺在老公的怀里,还在碎碎念地反省自己,老公一边安慰她别再多想了,一边急急地解着秦月的内衣扣子。两个人蜜意正浓时,从楼下传来一声声‘啊’的音声。秦月起来准备去看看,却被万丰拉住,轻声说道:“别操心了。爸妈虽然年岁不小,但也算是时尚的弄潮儿,他们是有自己的情趣的。”

秦月听了老公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转而有些羞赧地重新窝在了万丰的怀里,继续他们未完成的工作。

03

第二天早饭时,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秦月偷偷地瞄了瞄公婆,婆婆一脸淡定地吃着饭,露出的皮肤没有任何痕迹。反倒是公公,满脸的不自在,立起的衣领好像也难以遮掩微红的‘小猫爪印迹’。

秦月的脸突然红了,没想到公婆将近60岁的人了,竟还有这般嗜好。可大家同住一起,难道不会尴尬吗?作为老人,至少应该有些顾及吧,不至于大半夜整出那么大的动静吧,更何况公公还是个失去一条腿的残疾人。

秦月觉得只不过一天一夜的光景,自己的认知就被轻而易举地颠覆了。不过,管他的呢,已经有了这500块钱,得赶紧去商场看看还有没有卖那个限量版的口红,才是正事儿。

自打那晚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秦月就能听到公婆的激情之战。一开始,秦月是不好意思,然后是习惯,然后是麻木,现在是厌烦。她觉得公婆实在是太不正经了,就算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秦月暗自决定,下次再听到,她一定要下楼去阻断公婆的靡靡之音。

04

周末,万丰出门会朋友,婆婆加班,剩下互不干扰的四个人在家。秦月躺在床上伸着懒腰,心里安排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情。谁知,卧室门被一脚踢开,万敏双手叉腰站在门口,一副宣战的架势,大声喊道:“姓秦的,你有完没完啊?上次我都没和你计较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啊?”她的男人在旁边拽拽她的衣角。

秦月被问得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这场景却是如此熟悉,一如之前她找万敏‘问罪’一样。秦月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姑子故意的报复,所以没有说话。

万敏看着秦月没说话,有点得意,接着说:“你要是就喜欢我的东西,你直接告诉我,我舍给你。我之前偷没偷,你心里有数。而你现在是不是太孙子了。”

之前的剧本又被上演了一遍,只不过是刚好回家的万丰和万敏的口水战。万敏说秦月拿了她的裙子,万丰说自己的老婆不是那样的人。秦月没有插嘴,只是站在一旁。眼瞅着兄妹俩都不退让,冷芳把水果盘子狠狠摔在地上,换得了突然的安静。

冷芳不是生气,而是烦躁,她讨厌争吵不休的氛围。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你们能不能消停会,让我歇歇。我累了,想要安静。万敏,你们两口子往家里交过生活费吗?你爸残疾,你们俩闲着,我一个人打工,要养活四个人。还换不来你的一点理解吗?给我滚回屋去。”

05

直到晚上,家里都一直是安静的。秦月和万丰准备休息时,楼下又是一声‘啊’,只是这一声和以往不同,今天的声音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的惨叫。秦月急匆匆地打开台灯,执意要下楼去跟公婆说说。万丰就是不让老婆去,说是别去打扰了。

秦月在灯光下才看到丈夫万丰的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表情,里面包含着纠结和无奈,似乎更多的是一种神秘。也许事情远没有自己所知道的那么简单,秦月坐回到床上,满脸严肃地让万丰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丰知道秦月的性子,如果自己不说,她一定是会去楼下看个究竟的。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秦月是自己的老婆,如果她知道这是家丑,也是不好意思外扬的。

万丰说:“老婆,这是一件我不愿意说的事,但事已至此,我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但你保证不能说出去,无论是跟谁,哪怕是跟你爸妈都别说。至少给我留点脸。”

万丰见秦月使劲点点头,便开始讲述这个秘密。

公公万保顺是个农村人,没有什么文化,年轻的时候是个壮汉,有一身蛮力,干活从不在话下,人送外号‘万斤顶’。

他和婆婆冷芳是包办婚姻。两个人的脾气就是天雷勾地火,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争得脸红。有一次,冷芳的几句争辩,惹得万保顺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婆婆的脸上。可能是动手打人的快感,彻底激发了万宝顺家暴的神经。在之后的日子里,但凡他不顺心,就对老婆和儿女一顿拳打脚踢。

冷芳为了护着孩子,总是挡在前面,所以总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后来,万宝顺看着孩子们日渐长大,也就慢慢地收手了,但对于老婆,他从来没有过愧疚。

他们为了多挣点钱,带着两个孩子在城市打工。因为万宝顺聪明,学得快,很快就在工厂的生产车间担任了小组长。眼瞅着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他在工厂里发生意外,失去了一只腿。这让本就不豁达的万宝顺彻底颓废了,他待在家里,变得少言,敏感。

虽说万宝顺得到了工伤赔偿,又有残疾人补贴,但不足以维持全家人的生活,何况他们才买了比较偏僻的这个复式小房。所以,冷芳成了家里唯一赚钱的人,庆幸的是,这时候,一双儿女也都毕业开始找工作了。

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万宝顺和冷芳,夫妻两人的身份进行了互换。万宝顺变得感性又孤僻,而冷芳就是一个十足的‘猛汉’。

有一次,兄妹俩晚上听见‘啊啊’的声音,同时往楼下跑,想去看看究竟。但当冷芳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就在屋里大声喊:你们不许过来,我和你爸在谈事呢。

后来,兄妹俩想了很多办法,才知道屋里的情况。冷芳把万宝顺绑在椅子上,然后拿着约0.5寸宽的绳子抽打着丈夫。

兄妹俩当时都吓呆了,只是事后,大家都像没事人似的,都没有提这件事。既然父母都不说,那孩子们就更不能多问了。万丰说,也许他和妹妹多少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情绪,毕竟我爸年轻的时候打我妈,那也是真的下狠手,一点都不装假啊。

本来随着儿女都成家了没负担了,日子应该越来越和气的。然而并没有,冷芳打万宝顺是越来越顺手了。冷芳赚不到奖金,孩子们之间闹矛盾,家里不够整洁……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冷芳家暴万宝顺的理由。

换句话说,只要冷芳不高兴,万宝顺就要倒霉。日子过得就像燃烧到底的蜡烛,还靠着灯芯里的油,一点点地耗着过。

秦月听老公讲完,整个人僵在那里,像是一尊尘封的雕塑。她不知道该怜悯哪一个人,是残疾的公公,苦尽甘来的婆婆,还是无所作为的兄妹俩。但此刻,她做不了任何事,她只能轻轻地把老公的头拥进怀里。

06

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今天的公公不再像上次那样难为情,他没有不好意思,有的只是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墙壁,呆呆地嚼着馒头。

秦月不经意地瞥了他几眼,忽然心里冒出一点同情,像是破土而出的春芽,微微弱弱的,却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

秦月知道了这个秘密,但她只能守住这个秘密。并不是因为她害怕面对家丑外扬的窘境,而是不想残疾的公公无故再挨一顿打。即使她知道‘一报还一报,虽迟必到’,但还是把恻隐之心留给了公公。

今天的一切都很匆忙,让秦月有点应付不过来。明明需要去老总办公室签字的,却偏偏把文件落在了家里,不得已,只能亲自回家取。

进门后,门口整齐地摆放着几双拖鞋,看样子,应该只有公公在家。为了让他安心,秦月隔空喊了一句:爸,我回来取个文件。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她以为公公耳背没听到。本想赶紧去公司交差,可秦月还是迟疑了一下,轻轻将婆婆的卧室门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差点让秦月摔个趔趄。公公背对着门,所以没有觉察。他倚靠着衣柜,对着镜子,正在给自己化妆。他手上拿的正是自己丢失的那支限量版口红,而身上穿的竟是小姑子找不到的那条黄色碎花裙子。原来,公公才是小偷。不过此刻,‘偷东西’的事实也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公公用各种化妆品在脸上涂抹着,还自言自语:芳,你可真是漂亮。你看你,化了妆,穿上漂亮的衣服,那么温柔。我还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你,答应我,保持这个样子,不要变……

秦月快速拿出手机,拍了一段公公的视频。偏偏这时候手机响了,公公听到声音,停顿了一下,快速地把脸转向衣柜里边,还将包衣服的布拉下来,遮住了自己。

秦月处理了好工作,给老公万丰打了电话,说在家旁边的公园里,有大事商量。又给小姑子万敏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当子女们聚齐时,秦月给他们做了点心里建设,便给他们播放了视频。那三个人看完视频后的反应比秦月可大多了,尤其是小姑子万敏,看视频的时候,就像被隐形的手掐住了喉咙,窒息感让她的脸憋得通红。她急急地喘着气,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视频中呓语的人是自己的爸爸。

四个人商量了很长时间,最后算是有个初步的计划。

回去的路上,秦月不经意迎上了万敏的视线,两人都有点尴尬,不由地让嘴角往上扬了扬,算是姑嫂间无声的和解吧。

07

四个人同时回家,冷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放着公公穿过的那条黄色碎花裙子。冷芳看了一眼门口的阵势,没有任何情绪。继续看着电视,只是甩过来一句:“万敏,这就是那天你说不见的黄裙子吧,我刚才在我柜子里看到了。可能是你爸收衣服的时候放错了吧。你拿走吧。”

万敏没说话,万丰抢先走到冷芳的身边,说:“妈,我有事想跟你说。咱俩能去楼上吗?”

冷芳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站起来径直往楼上走。

楼下的三个人,紧张又害怕,不知道的恐惧才最令人恐惧。他们不知道冷芳看到视频的那一幕,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冷芳见儿子关上门,长长舒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说:“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把自己打扮成女人,有这个变态的嗜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不能对你们说,面对着女婿和儿媳,我的脸往哪儿放?退一步讲,我也不想说。想想他打我的那股威风,想想我一手护自己,一手护你们时的无助,我拿绳子的手就充满了力量。我恨他,他年轻时欺负我,现在还要拖累我。他腿残了,就是他该有的报应,活该。”

万丰本以为自己是了解母亲的,至少他知道冷芳曾经受了多少苦和罪,即使后来他知道母亲打残疾的父亲,他也从不阻止。但他从没有想过,母亲心里的恨是随着时间升级的,是随着血液流淌的。可就算万宝顺有再大的罪过,失去一条腿的他也尝到了苦涩的滋味,退一万步讲,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啊。

万丰不懂什么高深的道理,他此时只知道母亲心中的烈火,胸中的怒气,被一股仇恨的风吹得又红又旺,又浓又重。

冷芳把多年积攒的愁苦全都倾倒出来,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仇,一会伤。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就直愣愣地坐在那盯着儿子像在等待着什么。可万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只会理解,却表达不出任何的安慰。

看着儿子复杂的表情,冷芳也能明白个十之八九。想想自己和万宝顺之间的喜怒,何至于将孩子们卷入其中。她叹了口气,突然看淡了似的,对万丰说:“也许是时候让过去就此过去了,你们看着办吧。”

万丰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无奈和疲惫。他知道母亲为自己和妹妹隐忍了多久,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也许他们的计划并不能让母亲满意,但却是目前最理想的决定。他对母亲说了他们商量后的决定:尽快让父亲接受心理治疗。

冷芳做了个深呼吸,有气无力地说:“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

这个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任何人说话,只能听见碗筷碰撞所发出‘叮当’的声音,但是没有人觉得不自在。这或许是一家人吃得最安心,最舒服的一顿晚饭了。

08

秦月和老公万丰带公公去往市医院的心理科室问诊,公公被诊断为:中度抑郁症。主要是由于长期心理压力大,内心的消极情绪积压。目前最好的方法也只能通过心理干预来进行治疗。

眼见公公通过治疗,日渐好转。秦月感觉家里的一切都在步入正轨,可偏偏婆婆因为上班和照顾公公而过度劳累,血压升高而引发了脑梗。秦月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无力感,但没有办法,儿女的职责就是如此。

但令秦月再一次失望的是,当分摊老人的医药费时,小姑子又开始打她的苦情牌,反复强调自己有多么无奈,自己又没有固定收入,如果再从省吃俭用中拿出一部分钱,自己和老公只能去大街上乞讨了。但她终究感到自己是有一点理亏的,所以表示愿意照顾父母的日常。

秦月无奈,只能妥协。她一遍遍地宽慰自己,万敏愿意出力,也算是帮她和老公分担了些,寥胜于无,就不要再和她计较了吧。

只是短短的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组连环炮,秦月感觉自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主要的是心累。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再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所以她和老公商量后,决定要搬出去住,哪怕是租房子,秦月都觉得是一种解脱。

如今,秦月和老公各打两份工,为了付公公的治疗费,婆婆的医药费,但是秦月从没有这么舒心过。说她自私也好,自利也罢,至少她不必参与到家庭关系的复杂与纠缠之中。

她常想,长辈之间的恩怨,自己是没有资格置喙的,更没有办法扭转。对于公婆,她秦月尽到该尽的责任就是一种孝顺。也许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是对公公最好的总结,谁都没有义务担负别人的人生,即使是子女与父母之间,也不可以。所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她觉得做得最正确的事儿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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