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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宠物一起宅在家相互陪伴:焦虑,国庆出去浪谁来帮我照顾留守的宠物

时间:2024-09-02 02:32:17/人气:200 ℃

放假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养了宠物的人又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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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国庆长假,如何安置好被留在家里的猫狗,又成了一个难题。

找寄养家庭,主子们跟原住猫狗打架,被照顾不周怎么办?上宠物店寄养,卫生条件如何保障,交叉感染、应激反应如何避免?上门喂养看上去是更安全的方式,但要怎么找到值得信任的人选?

疫情期间,宠物主人们的外出时间被意外延长,留守猫狗的生存遭遇威胁。尤其在武汉,养宠人士们通过各种方式求救、自救,结成互助组织,寻找志愿者上门喂养,焦急、哀泣声仍未远去。让人信任的上门喂养服务,在宠物服务市场上的刚需价值前所未有地被凸显出来。

然而在这之后,在猫狗们又一次面临留守问题时,养宠人士们仍然在一个交易随缘、规范化程度低、缺乏保障的市场中寻求服务。

在市场化与野生互助状态间波动,宠物上门托管是宠物经济领域里被资本遗忘的角落。

多重的顾虑

张倩经历过严重的托管事故。

3年前,张倩在西安上班。当时宠物店的托管价格是30元/天,春节期间上浮10元。张倩觉得不算贵,所以尽管春节回老家路程并不远,她还是出于方便选择了寄养。初三,张倩接到宠物店电话,说自己的博美因急病死掉了。张倩震怒,然而最终讨到的公道,也只是宠物店赔偿给她另一只小狗。

2019年10月3日,苏州白塔东路一家“宠物宾馆”的工作人员在照料寄养的宠物。图片:视觉中国

张倩换了个城市,不再养狗,改养猫了。现在即便是出门四五天,她也不愿意把猫放在宠物店,“多倒些猫砂,放多多的猫粮,再拿洗脸盆盛满满的水”,这种在猫奴圈被视为粗犷、心大的行为成了她心目中的安全方式。

2019年底,居住在北京的杰西和室友各自领养了一只英短蓝猫。不到一岁的“妹妹”在春节前夕被诊断得了“传染性腹膜炎”。这是由一种冠状病毒变异引起的传染性疾病,在群居环境呆过的猫很容易携带这种病毒,而猫因环境变化等产生应激反应则可能引发病毒变异。这种病在几年前还是不治之症。

春节期间,医生每日的上门打针、托管照看让“妹妹”重获健康。自此以后,杰西对宠物店群居寄养的想法坚决拒绝。以往杰西或室友出差,总有一个人会在家。今年国庆,她们第一次遇到猫咪长时间无人看管的问题。

杰西不乏养猫的同事,她在微信群里求助,“假期猫咪求喂养,市价支付酬劳。”无人揭下英雄帖。

在朋友的亲测好评安利之下,杰西准备下单一个上门喂猫的企业服务。出于强烈的安全意识,杰西的室友最终还是辗转以高于“市价”的成本委托熟人高朋上门。

“我们传统只有寄养这么一个解决方式,或者找亲友帮忙。猫的性格大部分都是比较胆小和谨慎的,不适合寄养,在家里面肯定是最舒适的。”宠物上门托管服务公司爱沃派的创始人杨智纯告诉全现在,在他2014年创业之前,在网上搜上门托管服务,搜半天也没有,这类刚需没有被满足。随着无现金社会的到来,个人信用开始越来越跟网络活动挂钩,人们陌生人上门的心理门槛正在降低。

在微博、咸鱼、豆瓣和相关微信群中,往往有零散的上门喂猫服务或需求发布。在过去几年的经验中,逐渐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框架协议成型,对服务双方的责任进行划分,比如临时铲屎官的服务范围,宠物主人需要提供的便利。

但这种协议并不具有明确的法律效益。如果发生失窃、猫咪走失、猫咪生病、猫咪应激或者临时铲屎官被抓伤、路途上出现意外等情况,这类协议往往难以作为划分权责的依据。

高朋的接单声明。图片:受访者供图

位于北京的猫奴高朋连续多个春节留京,每次都会在朋友圈、群里吆喝几声,接上几单上门铲屎的熟人订单。“为了向宠物主人证明工作内容,也为了自我保护,我每次进门前都会跟宠物主人打通视频电话,出门再挂掉。”高朋也有在豆瓣、微博发过喂猫贴,但陌生网友一般都在询价后就消失了。“信任感随着熟识程度递减,二度、三度的关系就没那么干脆利落了。”

杰西和室友没有讨价还价,心甘情愿支付了高朋的“溢价”,因为在这个行情下,“信任”才是稀缺资源。

热闹泡影下,理性与非理性

“禁止发布上门喂养相关帖子。”

在豆瓣最大的养猫小组之一“爱猫生活”组规里,赫然写到这样一条禁令。豆瓣用户被称为猫奴含量最高的互联网用户,甚至豆瓣的吉祥物周边产品也是猫咪的形象。

图片:豆瓣

这一禁令的来源之一,是养猫圈2019年春节那场pidan事件。pidan是一家生产猫玩具、生活用品的公司,拓展到上门服务的第一个春节,就发生爆单事件,很多猫断粮断水一天一夜甚至两天都没人上门,还有员工将膨润土猫砂错认为猫粮倒在食盆里。

一位行业人士向全现在分析,pidan的问题是它第一年做上门喂猫,对春节的订单量完全没有一个概念,不知道春节会有多少单,有多恐怖。海外同行其实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春运人流大迁徙带来的宠物服务托管需求爆发的问题,没有人去解决过。如果不依靠一个抗压能力较大的后台系统,很难有效管理、执行高峰时期的订单。

据该人士透露,pidan刚入局就遇到旺盛的订单需求,临近春节它把原价100块左右的已下单订单全部取消,直接涨价到159,让客户重新下单。“当时其实是引起一些不满的,但是很多宠物主人还是重新下单,因为知道的只有这一家。”

这一系列事件,给本就亟待信任机制建立的上门喂养服务带来相当大的负面影响。

这种价格浮动已经超过那个新生行业的惯例。比如,2014年创立的爱沃派在上海地区的单次价格长期在60元,春节、国庆假期上浮20元。爱沃派的创始人杨志纯用家政人员收入——时薪30-50元——进行类比,上门喂养的交通成本比家政要高,但是每次工作时间更短,在30分钟左右。按次收费,北京定价80元,上海平时则报60元。

据当时围观了整场风波的猫奴高朋回忆,pidan提前裁撤人手导致人力不足、客服装死、避重就轻、抢功志愿者等系列问题发生后,“pidan品牌信用大受打击”。本来高朋计划拉几个朋友做一个上门喂猫的创业项目,但pidan事件给他迎头一砖,平日找客源难,高峰期订单管理更难,遂不再提起。

但仍有新的创业者不断跳入这一赛道。

据36氪报道,去年一个新诞生的项目“新宠家”试图让宠物门店开拓上门喂养服务。国内的宠物门店分散,店面对电商冲击以及新需求,亟需转型,提高坪效。在新宠家对媒体的测算中,以客单价100元的水平,一间门店在春节假期至少可以增加3-4万元营收。已经有稳固客群是门店的优势,但一场疫情让准备大展拳脚的“新宠家”没能迅速打开市场。这一宠物界“美团”的推广并非一夕之功。

一个基于“北京六环内”的上门喂养小程序“有宠在家”去年底也正式上线,瞄准的是“恩宠型用户”(每月平均花费1K以上的养宠用户)。

“我们每年到春节都会非常焦虑。”

杨志纯告诉全现在,他们搭建了个订单系统,一个基本要求就是,要满足春节那几天的极端情况,留出一定的系统“冗余”。“你不能等客户涌进来,再去优化系统,那就已经玩完了,只能把系统先做好。因此这是一件非常耗费资源和精力的事情。”

北京朝阳区望京的一家宠物店。图片:视觉中国

这个系统的逻辑与外卖平台类似。

基于一些平台数据对春节用户量做出预测,然后需要在招聘储备足够人力的同时,通过订单分配上的优化,提高单个宠托师的效率,这涉及到不同用户的地点路线、上门频次、宠物数量,宠托师的历史服务记录、交通工具能力,城市交通状况等因素。“从大方向来看,所有的O2O都是密度越大,效率越高。”

据杨志纯透露,每个宠托师在高峰时期每天的订单执行极值可以达到20到30个。而通过提高效率,可以控制每单价格的常年稳定。这是用以吸引用户的一大卖点。养猫家庭常常不只养一只,相较于宠物店寄养,上门按次收费,比门店按只收费更划算。

在这一刚需市场,用户对平台服务的认可接受度提升缓慢。前有pidan借萌宠周边产品影响力去推垂直服务,但徒留恶名。名声不彰的垂直服务公司,则主要借助着口碑传播扩大客群。

不过疫情后的超级大长假,出游热带动了上门宠物托管大爆发。“正常的话,今年十一订单增长能达到50%左右。”杨志纯透露。

模糊的界限,暧昧的宠物经济

上门宠物服务的生意,天然形成非常明显的淡旺季,春节最忙,国庆次之。杨志纯告诉全现在,“你不能要求平时月份也和春节的订单量那么大,因此公司的现金流会比较紧张,这是难免的。”

也正因为业务的巨大波动性,“这个工作性质是不可能用全职的”。爱沃派的员工100%都是兼职。兼职不需支付五险一金,公司能够以相对较低的成本,最灵活地集散人力,从而优化经营业绩。

但这带来另外两重问题。

其一,是平台的员工资质背景审核问题。为了尽可能地减少筛选步骤,杨志纯称,他们主要从养宠社群中招集兼职员工,有养宠经验是门槛条件,然后通过芝麻信用分、在职证明、社保证明等文件确保身份、资质的真实性。

这已是平台能够做到的最好水平,但要通过这些向用户树立绝对安全、可信任的形象,可能还需要从滴滴的案例中汲取经验。

其二,兼职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松散。

此前的pidan上门托管服务对“私单”有很强警惕,据业界人士,pidan规定宠托师每次喂完宠物都需交还钥匙,下次再派新人。以Airbnb模式撮合成交的“木星猫”则仅提供平台,将供需双方置于完全公开的市场。

客户支付的佣金,宠托师和平台七三分,那宠托师完全有可能绕过平台,“私相授受”。在高朋看来,这是非常理所应当的发展。

强大的熟人经济,无法集成、无法规范化,像大地引力,吸引难得建立起来的商业模式架构,向下坍塌。

上海某宠物店橱窗里,一只猫咪在睡觉。图片:视觉中国

这是一个艰难建立起规模,又继续艰难提高经济回报的创业赛道。

过去几年,爱沃派的扩张并不顺利。杨志纯2014年创业,最开始只有几十个客户,到2015年也仅几百个客户,“早期那几年,用户增长非常非常缓慢”,也缺乏财力去进行营销、市场教育。2018年服务扩展到杭州和北京等城市,才迎来爆发式的增长。据透露,2019年春节期间,平台接收了2200多个订单;2020年春节,单日的订单履约极值达到2000次。

对杨志纯来说,自己目前在这一细分赛道已经卡住关键位置,一套订单系统就是一个门槛,“卡住小公司,而大公司则可能看不上这个生意”。在区域性的遛狗平台“懒遛”现金流断裂倒闭,pidan相关服务被用户抵制关停等等事件之后,目前全国范围内跨区域的、相对成熟的上门宠托平台主要就剩下爱沃派和木星猫了。

“我已经有聊过好几十个投资人了,实不相瞒,我做的事跟投资人想要的不一样。他们拒绝的原因有二,一方面是波峰波谷订单量相差太大,现金流不好看,另外是觉得上门托管相对来说还是天花板较低。”杨志纯叹道,所谓的天花板亦即目标用户过窄,主要是在一二线城市工作的非本地养宠居民。“机构翻个几倍估值就可以快速退出了,但我们是想实实在在把这个事情做下去。”

从两组数据可以看出,所谓的宠物经济正在越来越多受到资本青睐。自2016年至今,宠物服务行业发生了213起融资,融资总额超过97亿元,高瓴资本、纪源资本、IDG资本、天图资本等知名投资机构先后入场。2019年全国城镇宠物数量达到9915万只,同比增长8.4%。

数据:IT桔子

一片繁华中,宠物食品、玩具、医疗等大受追捧,宠物服务领域的Wag、Rover以及国内的小狗在家、人人养宠也通过“寄养”模式打动了投资机构。而属于刚需的,更细分的上门喂猫服务,因为钱景不乐观,被扫到了角落。

在疫情期间,因为交通封锁,宠物主人返家延迟,猫狗的喂养难题集中爆发。当时有朋友建议杨志纯可以借这个机会扩大品牌知名度,比如参与组织救助。但杨志纯和爱沃派在这一社会事件中选择了谨慎,一是出于责任风险考虑,有的缺粮缺猫砂,有的无法打开门锁,“我们很难提供一个标准化的服务,而且这种事情往往容易出问题”;第二在杨志纯看来,这种应急情况,“一些救助组织反而会做得更好更专业”。

除此之外,上门喂养的商业模式、员工组织机制也是其能有所作为的掣肘因素。

“我不太喜欢变现这个词。”杨志纯想拓展新的商业方向,比如从上门轻型医疗切入,但这些注定与真正赚大钱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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