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奇特的标记令人惊奇。
在金主出差回来的前一天,我向他提出了分手。他躺在我的床上嘲笑我,原来你也有脾气,躲哪儿去了。其实我和他只隔着一个床垫。我的尸体被裹了很多层保鲜膜,每层中间都放着活性炭,再倒上猫砂填满间隙,逐渐腐烂却没有任何味道。
后来,富民疯狂地寻找我的下落,但他每晚睡在那张床上也没发现我。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我的猫。傅明回来的那天,我正漂浮在半空中,看不见我,但煤球可以看到我。煤球朝他喵喵叫了两声,我缓缓落在地上,煤球开始围着我打转。傅明没有注意到煤球的奇怪行为,放下行李箱直接走进了我的房间。他拉开我的衣柜,发现我常穿的几件衣服和行李箱都不见了。
许盈真离开了。我回想起在他出差的时候,我好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但在那之前,我被杀害了。他轻声问道:“你真的生气了吗?”我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生气。
这时,煤球跳上床,朝富民叫了两声,然后伸出爪子开始抓着床单。富民皱了皱眉,然后拎着煤球的后脖梗将他扔出房间。“等等。”我张了张嘴,发出声音,但他听不到。刚才煤球想告诉他我在床垫下面吧。我闭着眼睛蜷缩在床下的储物空间,脑后流出的血迹被黑发掩住,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尸体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每层中间都放着活性炭,再倒上猫砂填满间隙,透不出一点味道。
如果不是碰巧掀开床垫找东西,时间内根本发现不了我。我正想着怎么让富民发现我的尸体。下一秒,他直接躺在了我的床上,他几乎没进过我的房间,更别说睡我的床了。我的房间布置得很粉嫩,他很不喜欢。
来公寓的时候,他都是住在主卧,主卧的装修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格,和他这人挺不搭的。他看起来很累,闭上眼睛又睁开。突然,我听到他冷笑了一声,许莹,原来你也有脾气,我飘到他身旁,视线停留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手机上是我和他的聊天页面。我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傅先生,我们分手吧。”再往下是他打给我的很多个语音电话,我没有接,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也许是因为死前脑部受伤的原因,我忘记了很多事,我忘记了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和他分手,甚至忘了。
傅明的手指顿了顿,发了一条信息给我:“许莹,我回来了,我们谈谈。”他垂下眼帘,凝视着手机屏幕,睫毛很长,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我听到他问我:“你躲在哪了?”我告诉他,我和他的距离很近很近,但他听不到。我很难受,也很着急,因为我也忘记了是谁杀了我。
如果富民不快点找到我的尸体,杀死我的那个人就要逃跑了。我穿过门,看见煤球正在舔着空饭碗,它已经饿了一天。我弯下腰,用手指在它的碗边轻轻敲了几下,煤球歪着头看着我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它也开始用爪子轻轻地敲碗,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虽然我摸不到它,但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赞扬,于是它敲得更卖力了。没过多久,富民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煤球敲着的空碗,然后拉开柜子,拿出猫粮倒进碗里。然后,他垂下眼睛,看着煤球吃饭。他不太喜欢煤球,所以有时会忘记喂它。但是我不会忘记喂煤球的。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他撇了一眼旁边的宠物自动喂食器,我有时会出去工作几天,所以我会提前把猫粮倒入自动喂食器。傅明扯了一下唇角,说他又忘记了。然后他按下自动喂食器的开关。我确实忘记过。
傅明开始处理公式,煤球吃饱了,它懒懒地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的裤脚。他微微笑了一下,这似乎是煤球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用命令的语气说,“去”。煤球觉得无聊,很快就走开了。傅明不喜欢猫,非常不喜欢。
第一次见到煤球时,它还是一只刚出生的流浪小奶猫。我喂了它一些牛奶,然后它就一直跟着我了。我蹲下身,正想摸它,傅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我回过头,轻声问他,“我可以养它吗?”他的声音很冷淡,“不行。”傅明有洁癖,不会同意家里养猫狗。我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对不起,我说了不算。”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煤球朝我喵了一声,跳到了旁边的草丛里。深夜,一道闪电在窗外闪过,照亮了傅明迷离的黑眸。窗外似乎要下雨了,傅明吻我的动作停了一下。许寅说,“别分心。”他的手臂撑在我的身侧,呼吸急促,“去洗澡。”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让我去哪里。然后他扔下这句话,下了床,直到哗哗水声从浴室传来,我才回过头。
我穿好衣服,拿着伞,跑到了楼下。狂风肆虐,树枝剧烈摇晃。大雨瞬间倾盆而下,湿润了干燥的地面。我弯下身子,在雨中寻找了很久,但还是没有找到那只小猫。傅明不知何时撑着伞出现在我面前,“回去吧,找不到的。”我隔着雨雾望着他,“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他说,“那只猫可能被别人捡走了。”他在安慰我,他这么冷漠的人也会安慰人。也可能它已经死了。我找了那么久,我也放弃了,跟着他走了回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叫声。那只小黑猫全身都被淋湿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我脱下外套,把它裹在怀里。它很聪明,知道躲在哪里。傅明皱着眉头,“你要洗澡。”
然后,他脱下外套,给我穿上,他刚刚洗过澡,外套上有薄荷的味道,家里不能有猫毛,所以别让它进房间。我抱起小猫,走进电梯。小猫轻轻地搭上我的手指,似乎知道它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了。傅明不让煤球进入我的房间。
我暂时无法让他发现我的尸体,只能待在他旁边一会儿,看看他处理公事。一会儿看看煤球玩毛线球,突然傅明的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他的助理的声音。“副总,我刚刚联系了许小姐的公司,他最近有外出工作任务。”傅明轻轻地点了点头:“您和许小姐吵架了吗?需要我帮您联系他吗?”电话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不用了,他的声线很冷淡,带着一丝暗哑。”他挂断了电话,又打开了我和他的微信聊天页面,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他有些烦躁地摁熄了手机屏幕,扔到了一边。
我很少看到他失去耐心的样子。他合上了电脑,换了套西装外套出了门。我本来想跟着他出去的,但我的灵魂好像被禁锢了一般。我无法离开公寓,凌晨傅明回来了,他喝了酒,脸色有些泛红。他扯了扯领带,轻声说:“许盈,帮我倒杯水。”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回应。他站在那里愣了很久。看着煤球在窝里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他说:“煤球,我不要你了。”煤球转过头,朝着我的灵魂喵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我蹲下身对他说:“他在骗你,我没有不要你。”煤球听了我的话,安心地睡了,好像没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对他而言,我还在,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富民站起身,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喝。他把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餐椅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西装口袋里滚了出来,滚在地板上,金属的色泽折射着顶灯的光线。有些刺眼。傅明放下水杯,蹲下身捡起了滚落的东西,灯光昏暗,他就这样僵着身子站着看了很久。
我有些好奇,飘到他面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拿在手里的是一个领带夹。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我去商场给客户买礼物的时候,遇见了他,他正陪着他母亲逛街。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笑容娇俏。
我的视线不自觉地定格在他身上。他和我提过家里,正在给他安排商业联姻对象。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像他父母那样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在富民抬起眼看过来之前,我慌忙挪开了视线,指了一下展示柜里的领带架,对销售说:“麻烦帮我包起来。”
谢谢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他在玄关换鞋,漫不经心地问我:“你今天买了什么?”我只是买了个领带夹。他问:“那你知道我今天买了什么吗?”我其实并不想知道他一步步逼近。他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甜美的气息。我问:“他要结婚了吗?”是他吗?或许吧。他的微笑有些牵强,仿佛在告诉我,谁都无所谓。是啊?无论谁都无所谓,反正不会是我。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内心还是会感到刺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握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恭喜你,我转过身,却被他拉住了手腕。许莹,你真的没有脾气吗?我微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我和其他女人逛街、吃饭甚至结婚,但你却没有一点反应,是吗?我的喉咙有些发紧,沉默片刻后,我低声说道:如果你遇到了想结婚的人,我们就分开吧。
傅林松了松手,然后捏了捏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淡淡的酒味在唇齿间弥漫,我轻轻推了他一下,但他吻得更加激烈。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倒在沙发上。他的动作越来越失控,我几乎无法呼吸,恍惚间,我瞥见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我回过神来,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喘着气说道:不要在这里。
傅明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冰冷的黑眸中充满了绿色。他抱着我进了房间,煤球被关在门外。窗外下着小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味道。直到夜幕降临,我听到他轻声问道:许莹,你不会吃醋吗?但是,我吃醋了,他似乎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未被公开过。许多人都知道傅明,他在外面有一个情人,但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我。他从未带我见过他的家人或朋友。他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而我甚至没有一个正常的家。我五岁那年,跟着母亲去了继父家,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继父经常喝酒,喝醉后就变得很暴躁,经常打我妈妈,我保护她时也会被打。我妈妈身上有很多瘀伤,睡觉时疼痛难忍。
我劝她离开继父,去其他地方生活。她却说继父不喝酒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人。几年后,她为继父生了个弟弟,弟弟可以吃掉所有的肉。而我多加两筷子的菜都会被继父嫌弃。弟弟和继父一样不是好人,不同的是,小孩子的恶意从不掩饰,他会故意踢翻我面前的水盆,叫我拖油瓶。我妈妈总是说弟弟还小,不懂事。
后来有一天晚上,在我16岁的时候,我听到母亲被继父打的惨叫,声音越来越小,我怕她会出人命。我走出房间,制止了继父的行动,他停下来,看着我。我以为他会打我,就像小时候那样,但他却解开了我的衣服,摸了摸我的腰。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然后我用尽全力推开他,冲出了门。我跑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