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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古树一腔情散文 当代散文老枣树下的笑声

时间:2024-05-22 12:38:15/人气:148 ℃

文/宋聚新

岳父家院子的一角紧挨着茅房的地方长着一棵歪脖子枣树,黑褐色满是龟裂的树干,长到一米多高光景,几根树枝向四周伸展开去,再发杈再发杈,虬枝盘绕,错落有致,层层叠叠,向上努力伸展伸展,长成了一个硕大的树冠,华盖峥嵘。

枣树像一个和蔼的老人,粗糙皮肤,弯腰低眉,擎托着子孙们,创造着美好的希望。一年到头,它默默地在那里,朴实无华甚或模样有点丑陋,平时也没人注意到它,即使四五月间迟开的小花也不与桃李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只暗香浮动,沁人心脾,带给人一丝惊喜,却从不表功不倨傲。

秋来一颗颗枣儿似珍珠、似玛瑙,挂满枝头,红的、青的、白的,白里透红青里透红的,摘一颗含到嘴里滑软细腻,嚼一口丝丝香甜,香而不烈,甜而不腻,一如它的内敛沉稳,奉献的却是那样多,枣花酿成的蜜是花中上等的好蜜,枣子可以生吃,可以蒸煮熟了吃,可以做枣馍做枣花糕等等,枣有着润肺益气之类的大补功效。

枣树生命力非常顽强,绝无一丝“娇骄”二气,可以长在房前屋后庭院里,可以长在原野里沟畔路边,也可以长在寸草难生的盐碱地里,把它放在哪里它就会毫无怨言地深深扎下根。即使土地贫瘠缺水,也要极力汲取着养分,昂首向上生长着生长着,争取着阳光雨露的润泽;绝不会挑肥拣瘦,绝不会怠工偷懒耍滑,默默地奉献着奉献着。人们不必给它施肥、打药、打叉,因了树皮厚而粗糙不怕羊啃猪拱禽嘬,不管地薄天旱就那么顽强地生长着……结的枣当然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的尚品了。

枣子熟了,任人爬上爬下,用个棍子打枣,用竹竿戳枣,许多枣像下雨一样纷纷落下,还有些树叶、小树枝也随之落下,明年还会结出累累硕果,周而复始着。

进入农历八月,中秋节一天天近了,秋阳泼洒、天高云淡的一天,我和媳妇走亲戚。岳母正在院子里那棵枣树下收晾晒的玉米粒,说:知道你们来,正清扫干净地面等你们下枣呢。

我们站在树下张望着郁郁葱葱的枣树,很快被吸引住了:稀疏的树叶无法遮挡住累累果实,树上挂满了无数颗红枣,在阳光的照射下,红枣发出迷人的光泽,像颗颗红宝石一般的光彩动人,又像一颗颗红色的玛瑙,晶莹剔透,还像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眨着调皮的眼睛和我们打招呼呢。

妻子一脸秋阳般的温暖灿烂,别看她娇小玲珑,很快爬上了那棵大枣树。她得意地说:小时候常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爬树玩,那时家里穷,枣果就是农村孩子最好的美食了。她撩起竿子打枣,密密匝匝的果子就像下雨般大珠小珠落玉盘了。

我和岳父岳母在树下捡枣,放到竹篮里,秫秫秸筐里,脸盆里,枣落在头上、身上却不疼,岳母带上头巾,让我戴一顶帽子躲避,我说不用,一点也不疼,身上痒酥酥的,挺开心挺喜庆的,大致就是丰收喜悦的心情吧。

我想起了家在内蒙古牙克石市的表哥前年回到老家,向我回忆起他小时候奶奶颠着小脚给他打枣吃的温馨场景,历久弥新,大约这就是乡愁或思乡情结吧。哦,老枣树下的斑驳流年;枣啊,寄托了多少代人悲欢离合啊。

记得小时候我老家房前屋后都是枣树,院子里三棵大枣树,房后有一棵老枣树,其余几棵都像柿子树那样的长不大。听奶奶说,那些枣树都是爷爷在的时候栽植的,闹饥荒的那几年,枣叶枣子救了全家人的命,吃了它浑身注入了枣的顽强生命力。

我是老枣树看着长大的。除了母亲,我和老枣树最亲。每年燕子飞来的时候,我就围着老枣树转悠。终于看见青蒙蒙的芽儿了。终于开出黄盈盈的小花了。老枣树上长出一颗颗青粒儿的时候,我就闹着母亲去够。母亲说,枣红了才好吃。

我浮想联翩着。大伙正欢快地下枣、拾枣的时候,内弟领着妻儿从菏泽开车探家了,是来接岳父母去菏泽家里的,听说当船员的内弟休假快结束了。他们也加入到打枣拾枣大军里,一会儿我两个连襟也带着妻子儿女赶来了,大家边说笑边干活,几个性急贪吃的边拾枣边擦擦枣就吃,岳母嚷着“别吃坏肚子了!”端来一盆清水让大家把枣放盆里洗干净了吃。

内弟八岁的小儿子大概从小在城里长大,没大见过这场景,好奇地踩着梯子爬上树杈,内弟上树踩着树杈摇晃树,妻子竹竿够不着的枣们纷纷离开树枝落下来,又像下了一阵狂风暴雨。落地的枣儿仿佛一只只欢蹦乱跳的兔子,满地撒欢。孩子们小跑着来来回回追着去捡,心里浮泛着欢喜快乐的泡泡。大家欢喜地捡枣,开心地与小孩子们逗着乐趣。欢声笑语与红枣簌簌落下的声音汇成一曲快乐的交响乐,飘满了一院子,连墙角的狗尾巴花也在笑。

树冠东摇西摆,宛若颔首微笑,又似狂风大作,妻子单薄的身影像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的大海里颠簸。我提醒她要抓牢踩实,别掉下来喽!妻子“咯咯咯”地笑着,连声说不用担心,大树粗实着呢,还挺好玩。不大会儿功夫枣子就盆满钵满了。树上挂着零星的青枣,顽强的坚守着,像孩子恋着母亲舍不得离开。

吃过午饭,岳母把枣分成四份给儿女们,让她们带家去把红枣晒干了做枣米饭,过年蒸枣馍,青枣留着做水果吃或是做枣馍,又一再叮嘱食用方法,惟恐糟践了枣儿们。

这时,鲁莽的二连襟(岳父母一年大都在内弟家养老,只有年节时候才回来几天,老屋和院落由二连襟代管)冒出句“把枣树砍了”,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大概是看着枣树样子丑陋,没有其他花树受看吧,立刻遭来人们一致反对。

内弟说,他从记事起枣树就那么大,年愈古稀的岳母一脸沧桑地回忆说,从她嫁过来这棵枣树就长在这里,不知是哪辈先人栽植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岳父说,他小时候全家人就在这棵树下纳凉消夏,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孩童时光,是时代的见证者。大家听着,看那棵枣树愈加的亲切直至可敬了,她就像一位无言的老人,慈爱地守护着子孙们,坚守着故园,不离不弃,一辈辈的人来了,又走了,像是过客,它却留下来了。

人们仰望它,它身上的一道道裂纹,就是一圈圈历史年轮 ,秋风刮起疏影摇曳,绿叶重重,那不就是历史的风云,诉说着多少的烟消云散的故事?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先人栽下的果子给后人唇齿留香,不就是惠泽子孙荫庇千秋吗?!

二连襟为自己的冒失而羞愧,他走上前去轻抚着,摩挲着,眼神温润,喃喃自语,在与枣树对话,宛若孩子在老人面前温顺恭从。终于听清了,他说,这是我们的根,大家从这里奔向四面八方,终要落叶归根的,他一定会替大家看护好这棵老枣树。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点头,都深信,一定会的。

(图片源自网络)

【作者简介】宋聚新,中共党员,成武县乡镇基层工作。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会员编号07002224),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乡村》杂志中乡美散文栏目编审,公益志愿者。爱好文学,业余喜欢阅读、写作,文字寄情,散文冶性,诗意人生。散文、诗歌、小说、剧本等文学作品时有发表,散见于中央省市各级报刊杂志及网站,部分作品收入出版社文集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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