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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娘几个阶段,在那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时间:2024-04-30 08:32:42/人气:336 ℃

/漫游心灵之旅的记录/

裸浴[文化散文]

作者:蔡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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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懂自己的真实内心,然后让自己活在这内心的和谐流畅之中,这就是女人的“幸福”了。

——匡文立“网易女人十日谈女人”

我想我应该坦白一点,那就是在写作这本书的期间,我的心里始终徘徊缭绕着一首我愿意终生长吟不绝的歌。歌不长,只两句:

骑马挎枪走天下,

马背上有酒有女人......

——蔡磊·《裸浴》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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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浴[文化散文]

|卷二•混沌之旅|第七章•无法突破的临界点|

——随想风马牛——无数、无数的月亮

——杜十娘的另一种结局——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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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娘的故事早就街谈巷议妇孺皆知,杜十娘本人也作为一个弃娼为良惜乎所托非人的不幸女性的典型深入人心。我想说的只是,杜十娘跳江跳早了。她若不跳,故事不是会另外演绎一下么?

对中国男人和女人本色出演不会出现违和感......电影《杜十娘》[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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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娘的另一种结局

相较于大名鼎鼎的杨玉环、赵飞燕之类入宫承欢,被天子皇上视若宠物实为玩物的女人,同样也是女人的杜十娘同样也是大名鼎鼎。

如果说前者的鼎鼎大名是得益于她们的在许多人看来是幸福已极伴君随驾的生涯的话,那么后者的名气则该归咎于她的沦落风尘坠入地狱的不幸。

起码看起来或者一般人说起来是这样。

杜十娘的故事早就街谈巷议妇孺皆知,杜十娘本人也作为一个弃娼为良惜乎所托非人的不幸女性的典型深入人心。

尤其是面对滔滔江水,她的怒沉百宝箱的最后的决绝和最终的纵身一跳,大学的教科书总是赞赏有加叹为观止。

认为这是“对封建制度的最有力的控诉。”

至于始乱终弃中途变卦的世家公子李甲,教科书这样写道:“李甲的形象反映了封建社会衰落时期的贵公子的特征:软弱无能,只会吃喝玩乐,不能离开寄生生活,毫无独立谋生的本领。作者让这个人“郁成狂疾,终身不痊',它的意义不仅只是谴责他对于杜十娘的爱情不忠实,更深刻地是揭露了靠人吃饭的剥削阶级中的青年在爱情上要求自主而行为不果决的必然悲剧下场。”

是耶非耶?论之无益,不说也罢。

我想说的只是,杜十娘跳江跳早了。她若不跳,故事不是会另外演绎一下么?她不就是想让李甲娶她么?李甲不就是为了家族的所谓利益和自己的所谓前程以及担心自己没办法养活自己和十娘才决定和十娘分手的吗?

那么好,我们就让他们终成眷属吧——

夙夜不寐辗转反侧思前想后,那李甲到底彻悟,乱世功名值狗球,休要再提。至于银子哪里需得如此计较?

且不说自己还识得字,吟得诗,做得画,哪里骗不来几钱银子;单是十娘那宝物匣子里积攒的那些物件,变卖了去,只怕是再活一世也花它不完,有甚怕头?

至于那些喜嚼舌头的鸟人爱怎生去嚼就由他去嚼好啦,哼哼,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十娘自是喜不自胜喜上眉梢,连夸好我郎君好我郎君!

赁屋择期洞房花烛之后,十娘却管弦,洗铅华,精学女红,恒月足不出户,耽寂享恬,自谓骤出万顷火云,得想清凉之界,如诗如幻;回视数载风尘,如梦如狱。实迷途之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居数月,于女红于无所不妍巧,锦绣工鲜,刺巾裾,如虮无痕,日可六幅。剪采织字,缕金回文,各厌其技,前无古人矣。

那李甲也终日陪伴在侧,或院中饮酒,或书房吟诗,或临窗作画,或绣床作爱,其融融乐乐之情状,实难一一之尽述。

李甲作联语曰:

樽盈菊酒雨敲诗

为庄为蝶不自知

忽一日,那李甲面露倦色,谓十娘道:整日憋屈于此,还不坏了身子?我这心里烦得紧,且出去潇洒走一回吧。一头说一头竟自去了。

从此便收煞不住,每每夜半方回,且每每衣衫不整,身有异味,颊有唇红····那十娘何等样人,能不知内中蹊跷?然又无法言语,真价是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不说吧,隐忍不住;作河东狮吼吧,那李甲能拿什么好话儿回她?不哭不笑几日,又哭又笑几日,十娘终于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于门扉间大书几个黑字后,悄然而去,不知所终。

故事这样结束好不好呢?

哪一种更真实?

哪一种更深刻?

杜十娘留在门扉上的几个黑字是:

来世还为娼家女

不再重做荡子妇

《古诗源》留下一首无名氏所作的《青青河畔草》。杜十娘该是它的没有署名的作者吧?!它将有助于你理解杜十娘最初流落江湖浪迹天涯时,宁可堕入娼门也不愿遁入空门的本能和冲动。

哪怕真是一棵狗尾巴草呢,它也有权追求和得到它该得到的阳光雨露和一块小小的能让它安身立命的地皮。

当时代、社会和男人一起变成一种让女人哪怕是以死相搏也无法改动丝毫的存在时;当大大小小是皇帝不是皇帝的男人都把自己当成天子,都只想方设法挖空心思地只想让自己活的随心所欲,活的好上加好时,女人们能活下来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了不起的奇迹啦。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在经过这样一番比较之后,我想知道还会有谁认为杜十娘嫁给李甲,和李甲过那样夜夜守空门的日子,会比她索性去当******的生涯幸福?!

谁会这样认为?!谁???

我总觉得,人们对于******生活的苦不堪言水深火热的理解其实是一种局外人的想当然的想象。

没见过而硬要想,你说你想成的那个象到底是个柱子呢还到底是墙?到底是把蒲扇呢还到底是根绳子?

人们对于******的最经常、最恶毒的谴责是“无耻”,是“堕落”。这的确是她们人尽可夫的卖笑生涯的最暴露、最直接的外在形式了。

******给谁都可以脱裤子的职业在我们看来的确是无耻之尤,可是,要是她从心底里压根就没把你当成个和她一样的人呢?

就像古罗马时代的贵妇人洗澡从来不避男仆一样,也还像中国宫廷里皇上性交不避太监一样。

你说说在双方的眼里,谁比谁更无耻,谁又比谁更堕落?

这样,你怎么知道你所认为的她们最主要的苦难对她们自己究竟是不是主要的?甚至是不是苦难?究意是不是?有一个比方,尽管可能不大确切——那就是孕妇沉重的肚子在正常人看来无疑是种苦不堪言的重负,可你知道她们怎么说?她们说:刚生完小孩,甚至都不会走路了。

******之所以会令许多道貌岸然头面光鲜的男人大光其火大为恼怒大骂不绝,实在是由于******是一种违反他们强加给女人的生存道德的叛逆性存在,这是******打在这些男人左脸上的耳光;而娼妓制度的千年不绝延续连绵,依赖的正是这种男人的千年不绝延续连绵,这是******们打在他们右脸上的又一记脆亮亮的耳光。

他们不恼羞成怒那才叫咄咄怪事呢。

千百年来,女人遭受的压制实在是太全面、太深刻、太细致了,简直可以说成是无微不至。

她们被异化、规范成形形色色的器具和物件,唯独没有被当成人。

这样,在差不多所有的哪怕是良家妇女们的潜意识里,就有了一种天生的莫名其妙的也想要放肆一回的念头。不信,你就去听听女人骂架吧,不管是缘何而起目的在哪的争吵,最后总能归结到那一点上,而且,其出语用辞之大胆直率往往令人瞠目结舌。

这同样也不能只怪罪于女人们。

著名的波伏娃说:女人是被后天造成的。也就是说,生下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她的女人意识完全是他人和社会教化的结果。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那首《青青河畔草》,那首也许可能差不多该是杜十娘作的诗。

一首狗尾巴草写的关于狗尾巴草的诗。提示一句,诗中的“郁郁”一词显然不是郁郁葱葱葱葱郁郁的意思,而应该是郁郁寡欢郁郁不开颜的味道。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户牖。

娥娀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十二个叠字,一气列出,以一种浩浩荡荡的神态语气发出了生命的最本原、最深刻、最坦率、最真诚、最少矫饰、最不装腔作势的呐喊。

它告诉我们,生命的最鲜活动人的状态应该是一种最自由和自然的存在。自然使生命显得自由,而自由又使它显得生机勃勃美不胜收。

[待续]

生命最鲜活动人的状态

自由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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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蔡 磊,1957年生 祖籍湖南,甘肃省作家协会理事,小说家、散文家。多家出版社出版其长篇小说《大河之城》《汉风烈》《大明日落》《隋亡唐兴七十年》及其散文集、中短篇小说集十数部其创作领域还涉及报告文学、戏剧、电影剧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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