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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老屋抒情散文:散文,故乡的老房子之堂屋

时间:2023-10-25 14:52:47/人气:236 ℃

我总是时不时的梦到老家的房子。

有时是梦到我还是躺在东边的屋里睡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半室的银白;有时是梦到父母在厨房里炸丸子,我和妹妹在庭院里你追我赶的嬉戏;有时是梦到一个夏天的艳阳天,母亲把橱柜里的被子棉衣都晒在院子里,我在一院子的被子里穿梭,鼻中充满着阳光温暖的味道......

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清楚的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纵使我们家早已搬离了老房子,搬到了镇上的楼里。楼上再也没有母亲最讨厌的尘土飞扬,也没有我最讨厌的烟熏火燎,我们睡上了两米宽的大床,也用上了燃气灶。我和妹妹再也不用挤在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上,床边堵着凳子生怕掉床;不用每次做饭,都被烟呛泪流满面;也不用再面对天天打扫却依然扫不尽的尘土。

可是,老房子还是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它还是那副老样子屹立在胡同的尽头。

说是老房子,其实也不老。老房子跟我同岁,木头顶梁上清晰的刻着“建于壹玖玖零年”,至今不过三十一载。那一年母亲怀着我从奶奶家搬离出来,一开始老家没有院墙,只有三间堂屋和一间厨房,没有电,后来母亲生下我后,把亲戚送的鸡蛋卖掉,才有钱装上了电,接着慢慢攒钱盖上了院墙和门楼,整个家才算是完整。

在我的记忆里,堂屋和厨房外墙的红砖上常年有着白色粉末状的碱,儿时用小刀一点点刮下来,堆成一小堆,用火柴一点,便发出“滋滋”的声音,甚是有趣。内壁上通常都是斑驳的白墙,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堂屋门面朝南方,木制的门上刷着绿色的漆,贴着晒到褪色的缺角年画。夏天时候为了防蝇蚊,便会再装一对带弹簧的纱窗门,拉开纱窗门进屋,会被弹簧牵扯继而自动关上。门的上方有一块长方形的小天窗,用来采光。

推开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深枣红色的“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17寸的“大屁股”彩电。脚踩的土地已经经过了从水泥到瓷砖的几次变迁。“八仙桌”的后面是一个和厅堂差不多同等宽度的条几,条几的右侧放着一个带钟摆的座钟、两瓶破旧的假花和一些凌乱的物件,座钟摆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很大,让人有种时间飞速流逝的紧迫感,还会整点或半点报时。左侧则放着一台八十年代的那种可以放磁带的老式收音机,可以放音和录音,小时候会放一些歌曲或者是戏曲。条几左右下方分别有个小柜子,东边小柜子里放着一些古老的话本册子和书籍,西边的小柜子里放着的都是庄稼地里需要的农药,从小父母就警告我们不要去触碰那个放农药的柜子,导致现在即便不再存放农药,但依然有着打心里不愿触碰的阴影。哎,可怜的柜子肯定很羡慕它另一边的“兄弟”柜。

老式座钟

老式收音机

条几后面的墙上是一副瀑布山水画,山水画的右侧贴满了我和妹妹的奖状,厅堂和东屋是用墙壁隔开的,东墙上贴着很多的报纸,同时也挂着一个镶嵌着玻璃的相框,相框里面有父母的登记照、二十多年前拍的整个家族的全家福和一些零散照片。

靠着东墙放着两个枣红色的皮质单人沙发,沙发的坐垫中心部位和靠背都已经脱皮,扶手部分也痕迹斑斑,两个沙发中间放着枣红色茶几。沙发前是一个枣红色木头四方桌,用来吃饭,四方桌闲时就被塞到“八仙桌”的下面,同样放在“八仙桌”下面的还有一个很大的铝质蒸锅,蒸锅里常年存放着鸡蛋备用(我也奇怪为什么不放在厨房)。

堂屋右侧门的后面刚好放得下一台缝纫机。我很小的时候,父亲还在“计生办”上班,母亲还没有工作,她就边照顾我边用这台缝纫机帮村里人缝缝补补,赚一点外快。但是有一次,我把手伸进了转动着的缝纫机轮子里,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吓的母亲以后再也没有接过活,缝纫机便常年被一块布盖着蒙尘。

缝纫机

缝纫机的旁边便是东屋的门,同样刷着绿色漆的门上贴着年画。门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和门差不多宽度的里面镶嵌着贝壳的长方形挂钟,很漂亮,但从我记事起它的指针就没动过。

推门而入的东南角放着一张南北朝向的小床,为了干净,床后面的墙上扎着一圈布。东屋的地板一直都是水泥地,夏天铺上报纸躺在上面会感到丝丝冰凉。南边的床头旁边是一个桌子,桌子西面的门后空隙里放着一台锁边机,用来给一些爱抽丝的布料锁边。

桌子的后面便是前窗,窗框是木头的,外面镶嵌着一条条的钢筋,里面是上下双层,下面是三块正方形的固定的玻璃,上面中间是固定的长方形的玻璃,左右两侧是两扇可以朝内打开的窗户。夏天时候,为了防蝇蚊,会在外侧钉上一层纱窗。冬天时候,便会换上一层透明塑料布,用以抵抗寒冷的入侵。整个窗户很大,窗外的月光透过来可以洒落半张床。窗台上放着几盆郁郁葱葱的吊兰,因为父亲非常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自家窗台上的吊兰

北面的墙上敬着财神爷的画像,画像上方是一个四方形的小后窗,画像下方摆着一个灰色的大“水”缸,水缸盖上放着香炉,水缸里面放着家里重要的证件和一些存折,母亲说让财神爷给看管着。

小时候的我们并不住在东屋,而是和父母一起住在西屋,因为东屋里存放着一袋袋脱粒的麦子,混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常年有老鼠悉悉索索的偷食声。有时父母会放一些老鼠药,后来又养了一只大白猫,大白猫生过几窝小猫,我记忆比较深的是它曾经生过一只蓝色眼睛的小白猫,身上毛很长,两只耳朵尖上有两撮卷曲的白毛,特别可爱。小时候的猫总是放养,每到饭点它便会自动回家,冬天天冷它便钻我被窝睡觉,我不小心踢到它它就愤怒的“哈”我“呜”我,有时它还会钻灶台锅底,一身白毛便染成了碳色。白猫特别生猛,有一年的晚上,母亲在睡梦中摸到一条黏兮兮凉丝丝的东西,打开灯一看,是猫把一条蛇叼到了床上来吃,吓得母亲连猫带蛇一股脑的丢到门外,窗户紧闭,再也不让猫随便进来。

后来这只猫不知道在哪吃了耗子药,我看到它躺在院子里的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身体僵硬,它的眼神里写满了痛苦,我看着它,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助,泪流满面......母亲去村里卫生室询问办法,终归白猫还是死了......我当时哭得特别伤心。但相对农村里的猫来说,这只猫也算是“高寿”了。

堂屋左边的门后放着一张东西向的枣红色的写字台,小时候我们经常在写字台上写作业。写字台的下方靠近桌面的部分有三个抽屉,靠近腿部左右各有一个柜子。抽屉里放着一些“划尺粉”尺子和“粉笔”,“划尺粉”是母亲做裁缝时用来给布画记号打样用的,“粉笔”是母亲做老师时“顺”来给我们在墙上画画玩的。而柜子里通常放着父亲用来打理果树花枝的“果树剪”和一些别的工具,父亲的扦插嫁接技术特别厉害,方圆几公里的人都找他帮忙嫁接。

划尺粉

挨着写字台的是一张桌子,桌子南面便是西屋的窗户。西屋的窗户和东屋一样,不同的是窗户外面约一米处便是厨房的北墙,挡住了很多的阳光和月光。桌子的下面摆放着随时穿的鞋子。

桌子旁边的西南角便是父母的床,床是木制的,南北向摆放,底层铺着用高粱秆编成的方言叫“箔”的东西,中间再铺上用高粱秆破篾后编织成的席子,上面再铺上棉花褥子和床单。床边贴墙的部分围着一圈编织的一米来宽的席子。墙上贴着我画的素描和水粉画,还有一个圆形的小挂钟。

“箔”

席子

西屋和厅堂之间没有墙,母亲用一个2米宽的枣红色的衣橱和菜橱隔开厅堂和西屋,衣橱的侧面对着后墙,中间留有一个一人宽的缝隙,小时候捉迷藏经常藏着里面。衣橱的正面朝向厅堂,双开门,中间部分是一个镜子,镜子的下端彩绘着两只凤凰。菜厨分上中下三层,最上层是双开门,镶嵌着绿色的纱窗,里面通常都放着馒头包子菜卷之类的食物,中间是两个抽屉,最下方是个橱子,通常母亲都放些冬天的棉袄棉裤等之类的衣服,有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总是会躲在里面。

菜橱到写字台之间正好余出一两米的距离,当作走进西屋的门。西屋里不仅西南角有一张南北向的大床,西北角也有一张东西向的小床,小时候的我们有时和母亲睡大床,父亲便自己睡在小床上。大床的床尾和小床的床侧之间放着几个摞起来的木头柜子,柜子里放着母亲陪嫁的新床单和一些纳的千层底尺寸不一的新绣花鞋,我们的脚长大一点就换一双,柜子的最上面放着一只老式陪嫁的皮箱。

这便是我家堂屋里的所有,这一件件的物什充斥着了我们的生活,也承载着一个个成长的瞬间。我和小妹在这几间房子里慢慢长大,父亲母亲也在这几间房子里快速变老。

三十一年,世事变迁。如今的老房子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在常年的风吹日晒雨淋中,它变得衰老颓败陈旧。

但没关系,它会永远在我记忆里鲜活生动,在我的梦里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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