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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种不同寻常的未来交通工具,没有一种交通工具比火车更能激发人细致的观察

时间:2024-08-10 02:01:53/人气:328 ℃

3 坐火车的乐趣

没有一种交通工具比火车更能激发人细致的观察。旅行文学里没有写乘飞机旅行的,写长途汽车的也不多,大型游轮引发的主要是社会观察。火车能有这样的效果,是因为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在火车上写作(还有睡觉和吃饭)。这种舒缓悠闲的旅行方式,让人对沿途风景以及火车本身留下深刻的印象。坐飞机出行,每次都一样;坐火车次次不同。搭火车的旅行者通常友善健谈,甚至有点豪放。那可能是因为他或她可以四处走动。这种人,这种心情,心理学家称之为“无拘无束”(untethered)——这样的陌生人最能说会道,也是最佳的听众。

火车旅行——主干线

在火车上,一切皆有可能:一顿丰盛的大餐,一次恣意狂欢,纸牌玩家找上门来,阴谋诡计,一夜酣睡,设计得像俄国短篇小说般的陌生人的独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甚至包括跳车的冲动。

——《火车大巴扎》

在夜幕降临之际登上火车,把冰冷骚乱的城市关在卧铺车厢外,知道明早醒来出现在眼前的将是另一个纬度的世界——旅行中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时刻更完美。我可以抛下一切,换取南行快车上的一张卧铺。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爵士乐有一半是铁路音乐,火车本身的运动和声响里透着爵士乐的韵律。这不奇怪:爵士时代*也是铁路时代。音乐家们要么坐火车出行,要么就根本不出门,火车摇晃的节奏、车轮咔嗒咔嗒的响动和寂寥的汽笛声不知不觉潜入歌中。同样潜入的还有铁路沿线的城镇:否则乔普林或堪萨斯城怎么会出现在歌词里?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年轻人眼中的老人就像幽灵,拥有这世上所有的时间。乘坐速度减半的慢车,拖拖拉拉地前进——这是漫无目的的长途旅行给人的另一种享受。

——《开往东方之星的幽灵列车》

令人愉快的列车去的地方再远都不觉得远,糟糕的列车抵达目的地的速度再快也嫌不够快。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我在拉丁美洲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那里的火车与某种阶级偏见联系在一起。只有几近穷困潦倒的人、腿有残疾的人、赤脚的人、印第安人和呆头呆脑的乡巴佬才坐火车,或者对火车有起码的了解。正因为此,对于这片大陆的民间疾苦和风景奇观,搭乘火车是很好的入门介绍。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旅行中巨大的挑战不是抵达风光无限的外国城市,而是解决出发问题,找到一种飞行以外的方式离开。长途汽车通常又脏又臭,世界各地的汽车站都是小偷、扒手、凶徒、骗子和打劫者的窝点。包车虽然方便,但总难逃挨宰的命运,况且,谁要听司机讲故事?火车依旧是最理想的选择——来了就上车。

——《开往东方之星的幽灵列车》

在英格兰,几乎没有东西给人的乐趣敌得过只有三节车厢的支线小火车,譬如从圣厄斯(St. Erth)开往圣艾夫斯(St. Ives)的那一班。我确信无疑自己坐的是支线火车,因为只有在这种火车上,铁轨近旁的树枝才会扫过车窗。支线火车常常从树林中穿过。从车窗上传来的声响——树枝像拖把或笤帚似的拂拭着窗玻璃——可以判断坐的是哪种火车。你闭上眼睛也分辨得出铁路支线。

——《火车大巴扎》

火车迷的怀旧情结有害无益,因为他们只想回到过去,他们最大的快乐是能把一辆旧火车变成玩具。

——《火车大巴扎》

关于开罗火车站最精彩的故事——告诉我的人亲眼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不是发生在名人身上,而是一个在三等车厢的售票队伍里排了很久的人。当这个等得不耐烦、怒气冲冲的男子终于排到售票窗口,他冲售票员发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售票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毫不迟疑地说:“穿着那样破的西装,胳膊下面夹着西瓜,要买去明亚省的三等票,你能是什么人?”

——《暗星萨伐旅》

一列火车不是交通工具。一列火车是地域的一部分。相当于一个地方。

——《骑乘铁公鸡》

火车以最小的风险,提供最多的机会。

——《火车大巴扎》

小时候,我家住在波士顿和缅因铁路(Boston and Maine)附近,从那时起,每每听见火车经过,我恨不得自己是坐在火车上的人。汽笛鸣唱着蛊惑:铁路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市集,不管在什么样的地貌,都能平坦地蜿蜒前行,用飞快的速度改善你的...

——《火车大巴扎》

火车的出发不是离去:火车是启程,行进的速度为风景增色,车轮驶过的陆地变得壮阔。

——威廉·加迪斯,《认可》(1957)

在火车上聊天

这次交谈和我以前在火车上的许多次交谈一样,轻松而坦率,因为我们共享这段旅程,餐车舒适宜人,而且我们明确知道彼此不会再见面。

——《火车大巴扎》

卧铺车厢的浪漫氛围

卧铺车厢的浪漫氛围源于它高度的私密性,结合了橱柜最有用的特征与列车前进的速度。无论这间移动的卧室里正在上演什么戏剧,窗外掠过的风景都会强化其效果:绵延起伏的丘陵,突现的山峦,经过时发出巨大声响的铁桥,抑或是路人伫立在昏黄灯光下的忧郁景象。把旅行当成一幅连续的画卷,壮游之路上应接不暇的难忘景致浩浩荡荡奔过大地的曲面——没有一点天或海失真的空白——唯有坐火车才可能实现。火车是可以让人当成居所的交通工具:在餐车享用晚餐,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火车大巴扎》

在我看来[卧铺]是完美的,构思与实施都完美,这是飞逝暗夜中的绿色洞穴,是僵冷世界中的温软栖息地。

——E. B.怀特,《进步与变革》,

见《人各有异》(1944)

火车包含了一种文化的方方面面

泰国的国立铁路运营专业,舒适宜人,现在我有了在东南亚坐火车旅行的经验,知道要避开带空调的卧铺车厢,那里面冷得要命,而且没有木板卧铺车厢的优点:铺位宽敞,带洗浴间。全世界没有任何其他地方的火车,盥洗室里会有一只高高的石缸,用餐前人们可以脱光衣服站在里面,舀水冲洗身体。泰国的火车上有缸壁绘着彩釉龙图案的淋浴缸,斯里兰卡的火车上有佛教僧侣的专座车厢,印度的火车上有素食厨房,车厢分六等,伊朗的火车上有祈祷用的跪垫,马来西亚的火车上有面条摊,越南的火车头装有防弹玻璃,俄罗斯火车的每节车厢都有一套茶炊。配备了各种设施、满载着乘客的火车大巴扎反映了社会的方方面面,登上火车,就是迎面遭遇这个国家的国民性格。

——《火车大巴扎》

几年前我就注意到,火车准确地反映了一个国家的文化:脏乱破败的国家,火车也脏乱破败;繁荣高效的国家,也同样体现在它的铁路交通上,例如日本。印度还有希望,因为火车在印度的重要性大大超过少数印度人开的那种火柴盒小汽车。我认为餐车能说明一切(如果火车上没有餐车,这个国家不值得考虑)。马来西亚列车上的面条摊,西伯利亚横贯线(Trans-Siberian)上的罗宋汤和粗鲁举动,“苏格兰飞人”号(Flying Scotsman)上的腌鱼和炸面包。在美国铁路公司的湖滨特快(Lake Shore Limited)上,我仔细查看了早餐菜单,发现我可以点一杯“血腥玛丽”或“螺丝刀”鸡尾酒:“早晨来一杯,提神醒脑”,把伏特加注入体内在这里被认为具有这样的功效。全世界没有第二列火车能让你在早晨这个钟点叫一杯烈酒。

——《老巴塔哥尼亚快车》

坐火车旅行的例子

威廉·萨默塞特·毛姆在泰国:为何要下车?

车到大城府。我只用看看火车站,就可以满足自己对这古城的好奇(毕竟,既然科学家可以凭借股骨再现一种史前动物,作家为什么不能从一个火车站得到他想要的那些观感呢?宾夕法尼亚车站具备纽约所有的神秘,维多利亚车站则有伦敦巨大的阴郁和疲惫)。

——《客厅里的绅士》(1930)

保罗·莫朗乘坐东方快车:从巴黎到君士坦丁堡

每三星期一班的辛普伦东方快车像平时一样载着乘客穿越夜色。常来常往的法国裁缝和年纪稍轻些的女帽制造商正带着一批新设计的样式返回君士坦丁堡;在拉罗什,巴黎的香水味开始淡去,浓郁不散的东方气味,玫瑰和辛辣的香柑,重居上风。几位高级职员的妻子在过道里奔走,带着六个不肯在抵达孟买前乖乖上床睡觉的小儿。火车停站时,戴着******的参谋官大步走在月台上,舒展他们威风凛凛的短腿。法国人的本性全被他们身上的诸多勋章给掩盖了。英国人睡得晚,在厕所里吹着口哨,轮番待在里面,直到把水和纸巾用完为止。来自萨洛尼卡的塞法迪犹太人家庭,在维希洗净他们的容颜后返家,他们整日不离开铺位,穿着衣服,舒展地躺在未经整理的床上,两边是挂在电灯上的意大利基安蒂红酒,瓶子来回晃悠。接着,在经过一段乏味无聊的时光后,他们与我们其余人一样,在车轴和钢板发条的咯咯作响声中睡去。鼾声连连。我们敲打桃花心木做的隔板,把床虱赶回窝。列车员在过道尽头打盹儿,靠着一个塞满了走私来的里拉、第纳尔、德拉克马、罗马尼亚列伊和英镑§的褥垫,他的羊驼毛长外衣里也塞满了折起来的小纸包,包着无数珠宝。

火车震颤了哥特式瑞士火车站松动的玻璃窗。“辛普伦”号演奏了一曲长达二十九分钟的宏大的钢铁交响乐。然后是从内侧至外侧向上倾斜的弯道和皮埃蒙特的稻田。过了下一个站后,窗外化为一片乌有,一个装满了沉默与阴影的巨大水箱,那是威尼斯。早晨,铅灰色的北风吹弯了平原上克罗地亚人种的玉米。身上长着像赛车一般的黑白条纹的猪,表明到了塞尔维亚;它们显然在大啖死尸,或更确切地说,在贪婪地啃噬一辆侧翻后依旧倒在沟里的小汽车的车轮和警灯。河流一条接着一条,我们驶过摇摇晃晃的排架桥,旁边是废弃的桥墩,属于更老的桥,那些桥在军队撤退时被摧毁。在温科夫齐,我们甩掉了软绵绵的罗马尼亚人,他们的目光、胡子均是软绵绵的,他们的女儿穿着背心,借着快冻住的蜡烛的微光,在冰冷的暗夜中梳辫子。过了索菲亚,挨家挨户的屋前晾晒着灯笼椒。东方的太阳照耀保加利亚的平原,公牛拉的犁,作为繁荣的象征,醒目地印在保加利亚的邮票和货币上。最后,过了色雷斯的荒漠地带后,在布满星座、缺少北极星的天空下,变了形的“小熊”因离地平线太近而不再辨认得出,马尔马拉海钻过拜占庭城墙的缺口,铺展在我们眼前。

——“土耳其之夜”,

见《花哨商品:午夜开放》(1922)

丽贝卡·韦斯特在前往南斯拉夫途中

我用手肘支起身子,冲着敞开的门,朝另一间卧铺车厢里[我的丈夫]喊:“亲爱的,我知道让你休假陪我,是大大受累了,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想去南斯拉夫。但等你到了那儿,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非做这次旅行不可,而且必须是现在,复活节的时候。我们到了南斯拉夫,一切就会一目了然。”

可是没有人应。我丈夫已经睡着了。这样也好。我没法继续解释我为什么确信这趟火车正把我们载往一片事事皆可理解的土地,那儿的生活方式诚实坦率,免除一切困惑。

——《黑羊与灰鹰》(1941)

让·科克托从孟买到加尔各答,苦不堪言

叫人忍无可忍的乘务员前来索要额外的小费。路路通**[科克托的情人马塞尔·希尔]吓唬了他们。他们跑了又回来,把脸贴在餐车的窗户上,在餐车内,人只能勉强缩在——这是唯一恰当的说法——餐桌两边的椅子里。

我没想到天热成这样,也没想到人们可以生活在这种热死人的地带。火车开动了,出站的时候,我认出了吉姆††在小说开头跨坐的那种老式加农炮。[书里的赞扎玛大炮实际上在拉合尔,但这只是细枝末节。]

印度的烈焰把玻璃、金属和火车车厢烤得滚烫发白,车内的温度升高到令人想吐的地步,电风扇搅动着糨糊般黏稠的空气,根本不起作用。

事先无人提醒我们要提防这种煎熬,我们把车窗开着,打起瞌睡,醒来时浑身结了一层灰蒙蒙的硬壳,嘴里、耳朵里、肺里、头发里全是沿途周围地区烧火产生的灰末。这种炽热——在微不足道的冲凉间歇,冷水很快变成沸水,冰块融化,变成热水——将是福格先生‡‡和路路通有幸获得的对印度的唯一认识……

没有一丝动静。玉米,稻田,土坯建成的村庄,在这人间地狱劳作的不幸的农民。长着翠蓝和黑色羽毛的松鸦又出现了,偶或见到几株椰子棕榈,还有其他树木洒下繁茂优美的阴翳。有时一棵雪杉在荒原上茕茕孑立,仿佛在伸张正义。

车站。衬衫后襟从裤子里掉出来,挂在外面。雨伞。工人们洗着澡,拿自己的拳头按摩全身。而后他们捣洗他们的亚麻长袍,把袍子拧干。做牛做马的女人列队行进,队伍看不到尽头。小孩子给盲人引路。炎热的天气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到夜间,天快要凉爽下来。明天,炽热的程度将加倍。

——《我的第一次旅行》(1937),1959年由W. J.斯特罗恩

翻译成英语出版,书名为《我的环球旅行》§§

古斯塔夫·福楼拜离家:“每到一站,我都差点下车”

从诺让到巴黎。这一路啊!我关上车窗(车厢里只有我一人),用手帕捂着嘴,落下泪来。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自己的哭声……略略回过神来,接着又忍不住抽泣。有一刻突然头晕目眩,我有些害怕。“冷静!冷静!”我打开窗户;月亮周围有一圈光晕,在水洼里闪着光;天气很冷。我想起了我母亲,她的脸因为哭泣抽动不止,嘴角下垂……

在蒙特罗,我走进车站的餐厅,喝了三四杯朗姆酒,不是想要借酒浇愁,只是想找点事情做,任何事都可以。

接着,我的痛苦换了种形式:我想立即折返。(每到一站,我都差点下车;只是唯恐成为一个懦夫,我才阻止了自己这样做。)我想象欧也妮的声音大喊道,“夫人!是古斯塔夫少爷!”我可以立刻让我母亲感受到这份莫大的快乐;这完全取决于我。我用这个念头来哄自己:我已经精疲力竭,这份疲惫使我松弛了下来。

——《福楼拜在埃及》¶¶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909年:“火车与城市随性的交会”

在这样的旅行中,当我们穿过德国一些大城镇时,火车放慢车速,庄严地缓行,几乎就要蹭到房屋的正面和商店招牌。这时我经常会感到双重的兴奋,这种兴奋是到达终点站所不能给予的。我看到一座有着玩具般的有轨电车、椴树和砖墙的城市进入了火车车厢,与镜子亲密地接触,还占满过道一侧的窗户。火车与城市这种随性的交会正是令人兴奋之处。另一点让人兴奋的,是把自己放在某个路人的位置,想象他会和我一样被那悠长、浪漫的棕色列车打动,车厢之间的帘幕像蝙蝠翅膀一样乌黑,车厢上的金属字在斜阳下闪烁着铜光,它不慌不忙地设法通过一座架设在日常通行的大道之上的铁桥,然后转弯,绕过最后一个街区的房舍,所有车窗一下子亮起来。

——《初恋》,见《纳博科夫十三篇》(1958)

V. S.普里切特:“硕大、厚实的冷煎蛋卷”

我通常搭乘西班牙火车的二等或三等车厢,因为那里会蜂拥上大批西班牙人,他们是有趣的旅伴。经常有妇女带着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宠物鸟出行:大家都脱去鞋子,当她们打开包裹,取出硕大、厚实的冷煎蛋卷,她们会细心地先请车厢里的每个人吃一口。沿途城镇的火车站通常位于镇外几英里处,车站卖水的人吆喝着“净水”(Agua fresca),在南部红色的尘土和卡斯蒂利亚***苍白的尘土中走来走去。

——《西班牙人的性情》(1954)

伊夫林·沃乘火车至内罗毕:“我的怒气逐渐平息”

但随着间歇性脱轨的火车(准确地说,从蒙巴萨到内罗毕,脱轨了三次)从沿海进入高原地区,我的怒气逐渐平息。那晚在餐车,我坐在一位年轻女士对面,她此行是去结婚。她告诉我,她在苏格兰场†††工作过两年,性子也变粗糙了;但那之后,她在达累斯萨拉姆的一家银行又恢复了淑女风范。能结婚她很高兴,因为在达累斯萨拉姆买不到新鲜的黄油。

我在半夜醒来,拉起毯子盖在身上。经过这么多星期的炎热后,不出汗是一种新奇的感觉。第二天早晨,我把身上的白色粗斜纹布衫换成灰色的法兰绒衫。我们在午餐前一会儿抵达内罗毕。

——《偏远的民族》(1931)

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包厢内的一个伊斯兰家庭

在喀什米尔山脉的山脚下,位于拉瓦尔平帝(Rawalpindi)和白沙瓦之间,离铁道几英里的地方是塔克西拉考古遗址。我搭火车去那里,这使我无意中成为了一场小戏剧的肇事者。车上只有一个头等包厢,是老式的那种,可睡四个人,坐六个人,让人同时联想到运牛的货车、休闲室和监牢——因为窗户上都有防护栏杆。我走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伊斯兰家庭,其成员包括:丈夫、太太和两个小孩。太太蒙着面纱:尽管她全身裹在罩袍(burkah)里面,蜷缩在铺位上一动不动地背对着我,想以此把自己隔离开来,但和陌生人这么接近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这个家庭只得分散开来。太太和小孩去“妇女专用”包厢,丈夫则仍然坐在预订的位子上,瞪着我。我设法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忧郁的热带》(1955)‡‡‡

乔治·西默农:望着火车驶过的男人

例如对火车的那份情感。当然,他早已过了迷恋蒸汽引擎的年纪。但火车总有什么地方吸引着他,尤其是夜班车,每每让他产生古怪的、略显非分的想法。

——《望着火车驶过的男人》(1938)§§§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和他的母亲去阿拉卡塔卡¶¶¶

或许整列火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乘客。直到那时,还没有发生真正让我感兴趣的事。我不停地抽烟,沉浸在《八月之光》里,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认一认途经的某处。火车长鸣,穿过盐沼地,全速行驶在橙色石子铺成的凹凸不平的轨道上,车厢颠簸得让人吃不消。但十五分钟后,火车减速,悄悄喘息着,驶进了种植园凉爽的绿荫。空气越来越闷,感受不到一丝海风。不用放下书我也知道,火车进入了香蕉种植园的王国。

眼前的世界变了。种植园大道分布在铁轨两侧,平行地蔓延开去,供运送青香蕉的牛车通行。突然,在未开垦的土地上出现了红砖营地、挂着粗麻布窗帘和吊扇的办公室,以及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罂粟花丛中的诊所。每条河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村庄和铁桥,火车呼啸着驶过铁桥,在冰冷的河水中洗澡的女孩们如鲱鱼般跳了起来,乳房一闪,让乘客们有些不知所措。

——《活着为了讲述》(2004)****

简·莫里斯:加州“和风”号上的争执

我在加州“和风”号上吃早餐时,遇到了几位非常有趣的同伴——一位是来自弗雷斯诺、之前从来没有坐过火车的年轻女孩,还有两位是不断告诉我目前车辆运行状况的火车迷。但我却在餐车和人发生了争执。有人告诉我,凭我买的票,可以随心所欲地点菜单上的任何东西,可当我点玉米片和炒鸡蛋时,服务员却告诉我说只能点其中一样,不能两样都点。我叫来主管,但也没什么用。主管态度友好地对我说,是我理解错误了,我在这里一字不差地引用他的话:“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你不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可来自弗雷斯诺的女孩觉得他很粗鲁,两位火车迷中的一位还提出要把他的炒鸡蛋分给我——因为我刚才邀请他品尝我的橘子酱,他认为只有这样才算公平。

——《接触!一本邂逅之书》(2010)††††

* Jazz Age,一般指“一战”以后、1929年经济大萧条以前的十年时间。

† 该译文参考了贾辉丰翻译的《人各有异》,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年版。

‡ 该译文参考了周成林翻译的《客厅里的绅士》,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年版。

§ 分别为不同国家的货币单位。

¶ 这两段引文根据作者引用的埃兹拉·庞德英译本翻译成中文。

** Jean Passepartout,儒勒·凡尔纳小说《八十天环游地球》中的人物,主人公福格的忠仆。

†† 这里指英国作家吉卜林的小说《吉姆》里的主人公。

‡‡ 《八十天环游地球》里主人公的名字,作者以此自比。

§§ 这几段引文根据作者引用的英语译文翻译成中文。

¶¶ 该引文根据作者引用的弗朗西斯·斯蒂格马勒英译本(1972)翻译成中文。

*** Castile,古代西班牙中北部地区的地名。

††† Scotland Yard,伦敦警察厅的代称。

‡‡‡ 该译文参考了王志明翻译的《忧郁的热带》,三联书店2000年

§§§ 该引文根据作者引用的马克·罗马诺和D.辛的英译本翻译成中文。

¶¶¶ Aracataca,加西亚·马尔克斯童年的故乡,通常被认为是马孔多的原型。

**** 这两段译文引用自李静翻译的《活着为了讲述》,南海出版公司2016年版。

†††† 该译文引用自王一凡翻译的《接触!——一本邂逅之书》,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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