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在姥姥家长大,姥姥家在我的脑海中自动归为我自己的家。
我七岁那年的一天,三舅妈抱来一只猫,个头小小的,黑白相间,看样子刚断奶,三舅妈说家里猫太多养不过来,姥姥不太想要,但是看我抱着猫不肯放手,于是姥姥就同意留下了。
从此我的童年多了一个玩伴,虽然这个玩伴很高冷,总是自己趴在窗台上思考猫生,只有在厨房飘出饭菜的香气时,才会缓缓站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慢慢踱步到门口,把脑袋伸出门帘外,眼睛穿过院子紧盯着厨房门,当姥姥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那一刻,它迅速的转身就跑,一个箭步跳上饭桌,挑选好桌子一角,安安稳稳的坐好,只有尾巴,有节奏的一晃一晃,很有仙气的甩着。
大家落座后拿起筷子夹菜,猫一直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它脚边的那盘菜,眼看着一双筷子,从它面前把菜夹走,那渴望的小眼神,立马转向筷子的主人,它很知道抓关键,知道菜不会自己跑到它嘴里来,需要由筷子的主人夹给它吃,长期的高冷范让它不屑于直接从盘中抓菜,那样会把爪子弄脏。
抵挡不住猫执着的小眼神,那双筷子的主人,把它的专属小盘拿来,放到它脚边,撇去油汁把菜夹到它的小盘里,于是猫心满意足的喵一声,似乎是在说谢谢,低头很秀气的吃起它的饭。
猫是团宠,大家都会往它的小盘里夹上一筷子菜。但是,它可不是谁夹的菜都吃,比如 二姨夹的菜,它就直接无视碰不都碰,二姨骂它是“白眼猫”!
它总是先于大家下饭桌,然后又跳上窗台,开始清理卫生,不厌其烦的擦嘴,洗脸。我每次都在想:这猫一天要洗几次脸?不是每天早晚各一次吗?
猫来到姥姥家,一直到去了喵星都没有名字,那时的我忙于学习和玩耍,居然一丝给猫取名字的意识都没有,后来每每想起此事,我都懊悔不已!
每天放学回到家,一进院门,最先看到的必然是坐在窗台边,参禅一样的猫,放下书包跟它讲学校的趣事,它会轻轻的喵一声,算是配合,当然仅限于聊两句,聊再多了,它会非常不耐烦,给你一个嫌弃的眼神,示意不要打扰它的清静。
我会识趣的走开,在它旁边的书桌上摊开作业本,开始我的晚间学习。那静静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的美好,岁月静好是对当时的画面最好的诠释。
猫是失踪两天后,在一墙之隔的乱草丛中被发现的,大人们说是误吃了老鼠药。那一天,我爬在床边,一直哭到晚上,不停歇的抽泣,起初大人还劝导几句,在没有效果后也就不再劝了,任凭我这样独自伤心下去。
从此后放学回家,看到的是空空的窗台,再过两秒钟,幻觉一样,它又坐回在那里,神态安闲。
我的猫重生后又去了谁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