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刚过去，宠物消费竟成重要消费种类，可见宠物已是家庭成员之一，顺应潮流的是，近些年宠物电影挺多，一年能达数十部，12月31日就将有一部“重磅”电影《宠爱》上映，为什么说它“重磅”？因为里面有6只宠物，包括3只狗2只猫和1只家养猪。宠物电影萌萌哒又治愈，那如何让宠物在拍摄中达到电影艺术的要求呢？记者独家专访了宠物行为专家、影视宠物导演、中国PFH治疗犬公益项目创始人吴起，他用亲身经历告诉记者说“太难了”，甚至表示，观众看到的电影画面很有可能不是导演预设的，因为宠物拍摄不可控因素多，甚至它顽皮想罢工的话，剧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男神钟汉良养猪”是什么画面？
电影《宠爱》由徐峥监制、杨子导演，该片由6个单独故事组成，讲述了宠物中心店主兼宠物医生薇薇安关照着社区里所有宠物的健康，也见证了六段人宠之间充满爱和温暖的故事。除了6只动物演员，其明星阵容更是强大，有于和伟、吴磊、张子枫、钟汉良、杨子姗、陈伟霆、钟楚曦、檀健次、阚清子、郭麒麟、李兰迪等。
其中，吴磊、陈伟霆等演员都“领”到了狗狗，李兰迪等养猫，而男神钟汉良与杨子姗这组的动物演员竟然是猪，剧照中有一张钟汉良给猪猪过生日的场景，而且这只猪后来还长大了。不少粉丝看到这样的配置表示笑到猪叫。
记者参考了多个预告特辑发现，这只小猪叫Bell，不是品种特别的宠物猪，而是一只普通家养猪，是剧组在近千只小猪中海选出来的，通过适应性训练和特殊集训后，它终于可以听懂训练师的要求，完成复杂高难度的动作，比如叼起地上散乱的袜子扔进衣篓、用小蹄子操控遥控器换台、甚至上下爬楼梯……一幕幕“超重量级”的表演中，精准的动作和有戏的眼神，都让它成为剧组公认的演技担当，圈粉无数。
“神盾局局长的噩梦”橘猫咕咕也来了
记者了解到，除了小猪Bell，其他5只动物是不乏表演经验丰富的“老戏骨”。此前漫威电影《惊奇队长》热映时抓瞎神盾局局长一只眼睛的“噬元兽”橘猫咕咕，就收获一众中国粉丝，还诞生了“大橘为重”的网络词，随后《宠爱》就曝出消息，咕咕参演了《宠爱》。据悉，它在电影《宠爱》中跟于和伟搭戏，是关联着几处重要情节的“扣子”。不少影迷颇为期待，于和伟这两年对喜剧角色颇有兴趣，相信他跟橘猫咕咕的合作会让电影增加不少笑果。
而另外几位动物演员的来头也不小，分别是《萌犬好声音》中的金毛Luther、《汪星卧底》罗威纳犬Que、《狗狗之日》梗犬主演Benny。算起来，它们都是娱乐圈多年的“演技派”了。
导演与好莱坞动物训练师“网络情缘一线牵”
记者从《宠爱》电影方了解到，电影中小动物的出色表演，离不开背后专业的训练团队，一部电影要挑战猫、狗、小猪三种不同动物，对训练师提出了非常大的挑战，尤其对小猪的训练，更是难上加难。
为此电影请到了有着几十年经验的好莱坞顶尖训练师，并且这次合作渊源也十分有趣，导演杨子透露道，“我很喜欢《忠犬八公》这部电影，然后筹备的时候就去查这个电影的动物训练师，在网上搜到了他的邮箱，直接发了一封邮件，没想到居然收到回信了”，听起来颇有“网络情缘一线牵”的感觉。
当然了，虽然看起来轻松，但其实说服训练团队的过程并不容易，杨子和训练统筹David就剧本中动物的戏份来来回回多次讨论，最后更是亲自飞到美国沟通细节。导演用心和认真的态度打动了训练团队，而故事本身对动物表演的超难挑战，也激起了David的好奇心和挑战欲。
【业内揭秘】 “我经手的10多个宠物影视项目都不了了之，就因为太难了”
宠物参加拍电影好拍吗？吴起告诉记者，他一直专注宠物行为研究和训练，也开始在探索和参与宠物影视作品拍摄，并常带着狗狗们参加各大卫视的综艺节目。因此这些年，很多影视剧导演也慕名找他咨询如何拍宠物，“数下来，前前后后大概有10多部宠物影片的剧本到过我手上，但很多项目最终都没拍，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拍宠物太难。”
多只动物同框萌萌哒？实现难度太大
那难在哪里？吴起告诉记者，他们圈内对宠物拍摄是分难度级别的。“你想一下，是不是很少看到多个动物出现在同一画面中？因为这等于’难上加难’，动物之间会互相干扰，著名电影《101斑点狗》中那么多条斑点狗一起出现的画面，能拍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他还告诉记者，猫和狗同框也不太可能，“我们业内一眼就能看出《一条狗的回家路》里面猫和狗的画面是合成的，就是猫和狗在同一场景下各自演再合成。”
动物与陌生演员互动有爱？需要训练师辅助指令
很多宠物电影大多会表现人与动物同框很有爱的镜头，其实这比真人拍摄难太多。吴起举例说，如果演员的情绪很激动，在生气或在哭，观众当然希望狗狗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但实际情况是不能，因为人类的坏情绪会让狗害怕，更别提有表演了。再比如，如何让狗与陌生的演员在互动时显得有爱，是需要训练员辅助给予指令的。他还表示，猪、猫甚至鸟和鸡，都是可以被训练的。
吴起自己拍过狗狗救落水主人的戏，最终呈现得不错，但过程“真的磨人”，他说，这种拍摄有两个角度，一是拍狗的正面，那摄像机得在水面的船上，训练师站在摄像机后面指挥，岸上的狗叼着衣服面对水里的演员，难点在摄像机受水面影响而晃动。另一个角度是摄像机在岸上，在狗的背后，拍落水演员的正面，那训练师就无法指挥了，狗只能独自面对水里的演员，这个难点在于演员与狗必须感情好，狗才能对水中的演员付出着急等真情实感。
再比如，翻车后狗过去安慰受伤乘客的戏，这个难度在哪？车翻过去后有汽油味，但不可能让车真的着火，剧组一般会点松香代替，可松香味对狗的刺激又很大，有些狗就会逃避。
电影惯用的“保一条”？宠物拍摄不可能原样复制
另外，电影在拍摄时一般会多拍一遍“保一条”，这在宠物电影里是不适用的，因为宠物们不可能按照既定要求再复制一遍，它们的随机性太强，“所以经常呈现在电影中的镜头，很有可能并不是剧本原本设定的。”
吴起告诉记者，科学规范的宠物电影创作应该是——先设定情景，做好场景分镜，然后小动物据此做配合训练，也就是说，训练师们根据剧情来进行对应的场景训练，这样的训练需要一两年，“我所知道的，《小Q》《狼图腾》等，都是提前一两年进行这样动物训练的。”但这样的成本太高，很少有项目愿意这样。
当然也有折中方法，就是剧本创作时要考虑一点，是让动物配合剧情发展，还是根据动物来设计剧情？一般他建议，根据动物特点和性格来设计剧情，当然了，也可以找有表演经验的动物来演，比如《宠爱》就选择了拍摄经验的明星动物们，这比较取巧。
吴起刚带着自己的狗狗完成了一个小成本的院线电影，他说，虽然投入小，但难度一样大，现场不可控因素太多，比如，狗狗就跟小孩子一样，它累了，说罢工就罢工。比如，拍摄现场干扰因素多，剧组人员、摄像、道具等，其实狗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已经很强了，但依然会影响状态发挥，所以很多宠物电影为了减少干扰而喜欢选择室内拍。
动物明星也有替身？有，还可能不止一两只
吴起还给记者透露了一个行业秘密，动物也会偶尔感冒身体不舒服，所以动物演员们也必须有替身 ，像《神犬小七》的小七，替身就有七八只呢；今年热映过的《小Q》，小Q的替身也有三四只，“我们行业内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电影里出现了几只替身。另外，我们看成片，也能看出它的拍摄难度有多大。”
另外，宠物在电影中一般承担的情绪有开心、沮丧，向主人示爱等等。对此，吴起也告诉了记者一些小窍门，比如狗狗开心时都会吐着舌头，张着嘴，达到这个比较简单，就是带着狗跑个500米，它跑累了自然就吐着舌头张着嘴。比如表现沮丧的画面也简单，让狗狗安静地休息，它耳朵一背，眼睛就没神了，“最关键的是，电影妙就妙在它是视听感受的艺术，所以同一个画面，如果配不同的音乐，甚至给的镜头速度不同，带给观众的感觉也就不同。所以狗狗自己情绪的展现都挺好处理的，与外界一互动起来就比较难。”
最后，吴起感慨也欣慰地告诉记者，他从事宠物行为训练这么多年，见证了国内宠物事业的发展，这些年他日益注重“宠物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这个主题，所幸的是，当下的宠物影视作品也在往这个方向，虽然拍着宠物，但落点讲的都是人与人，人与宠物之间的爱，比如《宠爱》。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