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正在读书:书评系列
今日共读:陈忠实《白鹿原》
插图:电视剧《白鹿原》剧照
《白鹿原》是著名作家陈忠实先生的长篇小说,小说以白鹿原为主要背景,讲述了白鹿两大家族跨越三代的恩怨情仇,以小见大地勾勒出从清末民初到建国之初,长达半个世纪的民族兴衰史。
自发表之日,《白鹿原》已经在全球刊印160万册,获得中国小说界最高荣誉奖项——茅盾文学奖。
由它改编的同名电影、电视剧等一经播出,均取得了良好的口碑。
可以说,它是一本真正的史诗级长篇著作。
1982年,陈忠实先生被调入作协西安分会,正式成为一位自由的专业写作者。
回顾自己波折又艰难的前半生,他百感交集。
从农村走出来,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终于凭借自己不懈的努力,跳出了带给自己无数压力的偏远农村。
对于他自己来说,这是一种幸运。可对于那些仍然在那片土地上苦苦挣扎的人来说,他的离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的生活,还是无人问津。
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从回到西安的那一刻起,陈忠实先生就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那就是:他要写一部小说,再现白鹿原上的风云历程,让这一片小小的土地,开出希望的花朵。
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决定,掀开了文学史上一次崭新的篇章。四年之后,一部被文坛大家称为“奇书”的《白鹿原》问世。
从白鹿两家的兴衰成败中书写历史格局,从各种人物悲喜交加的命运中启迪人生大智慧。书中的一字一句,无一不凝结了陈忠实先生的一片衷肠。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一本永远不会过时,也永远有情怀的著作。
每次读完《白鹿原》,都会不自觉地被其中所展示的复杂性所震撼。
在白鹿原的土地上,没有一个人能称得上是好人,也没有一个人能算得上是坏人。他们的性格里,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闪光点,也有困于世俗所不得不展示出的黑暗面,关键在于,你如何去评判。
很多人都认为,在这本书中,争议最大的人物就是鹿子霖。因为比起大多数人所展现出来的善大于恶的状态,他给人更多的印象,是恶大于善。
首先来说,鹿子霖确实不算一个好人。
黑娃因为在原上闹事被攻击,逃离外地,田小娥为了救黑娃,不惜一切找到鹿子霖,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给他,希望他能伸出援手,解救黑娃。可对于她那点钱,鹿子霖根本不在意,他望着田小娥漂亮的脸蛋,扔下一句:“先睡下。”
于是,在黑娃逃走,田小娥求助无门的时候,他利用自己的权势趁人之危,将田小娥占为己有。
趁人之危,只为满足自己一时的欲望。从这里可以看出,鹿子霖是一个不讲原则,只顾自己的人。
和田小娥在一起后,鹿子霖还是不满足,因为他的心里,始终都有一根刺,就是白嘉轩。
从少年到壮年,他和白嘉轩就像是战争两方的矛和盾,只要待在一起,就不可避免地明争暗斗,互不妥协。
所以为了毁掉白嘉轩的颜面,并报复白嘉轩这么多年给自己的压力,他威胁田小娥,让他引诱白嘉轩的儿子白孝文,直接将白孝文从一个人人称赞的白家长子,变成了一个流落街头,靠变卖房产,吃舍饭为生的落魄男人。
这样一个不仁义的举动,毁了白孝文的大好前程,让白家失去了一个寄予厚望的后辈。同时也毁了田小娥的名声,让他成为了原上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以前,整个白鹿原上的人都认为,田小娥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人人都对她有偏见。经过这件事之后,大家更是料定她是一个******女子,只要跟她沾上关系,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结局。
所以在这件事发生以后,白嘉轩和白鹿原上的族人一起,将田小娥五花大绑,悬挂在全村人的面前,任凭她接受众人的白眼和讽刺。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田小娥因黑娃的父亲而丧命,从此永远躺在了那个属于她的破窑洞里。这个曾经为爱拼命的女子,直到死也没有收获自己的幸福,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田小娥的离世,是当时的时代造成的,但加速她离开的,是鹿子霖那些自私的行为。
如果不是他让田小娥去引诱白孝文,或许村里人还会容忍她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白孝文被赶出家门,或许作为族长的白嘉轩,也不会狠下心来用那样残忍地去处罚她。
可以说,这一切悲剧,不是源于鹿子霖,但离不开鹿子霖的助推。
在这一件事上,鹿子霖的黑暗面展露无疑,但凭借这些事情,就能说明他是一个坏人了吗?似乎也不行,因为他的确也做过很多好事。
白孝文落魄时,是鹿子霖帮他找了工作,帮助重新找到新的人生。白鹿原即将被外敌侵占时,是他和白嘉轩团结一心,共同抵抗。当有人诋毁白鹿原时,也是他拼尽全力,才守住了一方土地的。
从这些事情来看,他又不是那么十恶不赦。他的性格里,有为了一己私利,毁掉他人的黑暗面,也有为了家国大义,牺牲自己的豪情。
如果仅仅从整个白鹿原来说,他的贡献是要大于破坏的。但如果从田小娥这样的小人物的角度来说,他的恶一定是大于善的。
只能说,鹿子霖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不能绝对地说他是一个坏人,但却可以明确地说,他是一个不值得深交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在《奇葩说》上,薛兆丰曾表达过一个观点,他说:
“你能不能跟一个人结婚,愿意不愿意跟一个人结婚,不是看人生最高处,而是看最低处。不是看这个人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而是看他最低处时你是否还能接受。”
结婚是这样,交朋友也是这样。
评价一个人好不好,需要客观地考虑多个方面,但若是考虑一个值不值得交往,就一定要看他的品行最低处。
因为高处的优点,我们在交往中很少能遇到,只有这些最低处的缺点,才是我们现实生活中最容易被刺痛的地方。
人都是自私的,相较于那些高大上的品质,我们更在意身边的朋友,是否能够切实地帮助到我们。
就像是鹿子霖,如果我们和他做朋友,那么他对于白鹿原,对于白鹿村的守护,可能是会让我们对他生起几分敬意,但并不会因为这些,就让我们决定和他结交一辈子。
但如果我们知道,他是个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那我们一定不会与他继续深交。
因为我们心里明白,他那些良好的品性,不一定会对我们有所助益,但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说不定终有一日会用在我们身上。
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
真正值得深交的朋友,从来不会让我们有危机感。真正能一辈子相守的友谊,彼此之间也从来不会互相防着。
一个人的高度决定了我们对他的态度,而底线决定了和他交往的深度。
像鹿子霖这样品行没有底线的人,不值得深交,因为一旦说不定哪天,他的缺点就会伤害我们。与其对这样的人心怀期待,不如花时间去交往那些品行端正的人。
当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去交朋友时,这样的友情才会长久。
整部《白鹿原》,即体现了人性的复杂,也体现了人性的温暖,具体如何去评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人性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关键还在于我们在人际交往中,底线在哪。
只是,像鹿子霖这样的人,最好谨慎交往。
一个没有底线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利益,凌驾于道德感之上,可谓是防不胜防。
END
今日话题:
你们觉得鹿子霖,算是一个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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