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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孔多旅游攻略 她在德国的小村庄里发现了另一个魔幻的

时间:2024-01-20 21:55:10/人气: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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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荐的新作阅读,出自德国作家玛丽安娜·莱基以德国乡村为背景的长篇小说《奇梦人生》。塞尔玛,一位住在德国韦斯特林山区的老妇人,可以预见死亡。每当她梦见一只㺢㹢狓,第二天村子里就会有人死于非命。不过,会死的是谁,则无人知晓。在接下来的二十多个小时里,村民们或胆战心惊,或鲁莽犯事,或匆匆表白,或销声匿迹。在这里,万物都以奇特的方式彼此牵连,所有人都尽其所能与爱角力:对抗险阻,对抗时差,对抗不可预知的未来——然而从未丧失拥抱世界的勇气。

推荐作家

玛丽安娜·莱基(1973—)

德国作家,出生于科隆,现居柏林。著有短篇小说集《爱情珍珠》《等医生来:候诊室故事》,以及长篇小说《急救》《男装店女店主》。2017年,《奇梦人生》出版,一年时间仅在德国便售出30万册,并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正在筹备中。

精彩点评

此书探讨的虽是沉重如山的话题,却有着某种直抵心灵的暖意。痛苦、死亡与爱情在书中水乳交融。

——约尔克·马格瑙,德国文学评论家

莱基让她的想象力恣意驰骋,同时又维持着精准克制的书写风格,她作品中的德国小村因而染上了一缕加西亚·马尔克斯笔下马孔多的魔幻气息。

——丹尼斯·舍克,德国电视一台

莱基天赋异禀,犹如前辈作家约翰·欧文,能够精确感知人们的内心悸动、怪癖幻想、独特天才与荒诞仪式。

——《纽伦堡日报》

译作选读

节选自

《奇梦人生》

[德] 玛丽安娜·莱基/著

杨植钧/译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9年12月版

1

我们的村子太小了,小到放不下一座火车站,甚至放不下一间学校。每天一大清早我都和马丁一起坐公交到隔壁村子,然后从那儿换乘区间火车到县城上学。

我们等火车的时候,马丁把我举高高。从幼儿园开始,马丁就在练举重了,我是他身边唯一可以不顾形象随便举的杠铃。邻村的那对双胞胎也能举,不过要收费,二十芬尼一个人。马丁目前还举不了大人和小牛,举其他东西的话又太有难度——小树长得太坚实,壮硕的猪崽会跑掉。

马丁和我一样高。他蹲下来,抓住我的屁股,一把将我举高。目前他能把我凌空举起一分钟,我只在用力伸腿的时候脚趾才会触到地面。那天,马丁第二次把我举起的时候,我对他说:“我奶奶昨晚梦见了一只㺢㹢狓。”

我往下看,见到了马丁的头路,他父亲用湿梳子从他的金发中梳出来的,一些发绺因为没干而颜色略深。

马丁的嘴与我的肚脐眼齐高。“那么现在会有人死吗?”他向我的毛衣里问道。

死的可能会是你爸,我想,不过当然没说出口,因为父亲们是不允许死去的,无论他们有多坏。马丁把我放下来,深呼一口气。

“你信吗?”他问道。

“不信哦。”我说。

铁轨旁红白相间的信号牌从支架上脱落,拖拖拉拉地砸到了地上。

“今天风好大啊。”马丁说,声音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和马丁在坐火车的时候,塞尔玛正打电话告诉她的小姑子艾丝贝特,她梦到了一只㺢㹢狓。她恳求艾丝贝特守口如瓶。随后,艾丝贝特打电话给村长夫人商量即将到来的劳动节的事儿,不过当村长夫人问“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的时候,艾丝贝特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塞尔玛昨晚的梦。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村里散播,我和马丁还没到学校,㺢㹢狓的事就已经人尽皆知。

2

火车开了十五分钟,中途不停车。自从第一次坐这趟车上学以来,我和马丁就在玩同一个游戏:我们背靠火车车厢门的窗户站着,马丁闭上眼睛,我则透过他背后的那扇窗子往外看。一年级时,我跟马丁一一列出每天搭车上学沿途见到的景物,马丁试着把它们全都记在心里。他记得很准,二年级的时候我已经不用再点出窗外的景物,马丁就能背靠车窗,闭着眼睛,把正从我眼前掠过的地点一一背出来。“线材厂。”他说,此时线材厂正好从窗外掠过。“现在是田野。牧场。疯子哈塞尔的农庄。草地。森林。森林。一号瞭望台。田野。森林。草地。牧场,牧场。轮胎厂。村子。牧场。田野。二号瞭望台。小树林。农家院。田野。森林。三号瞭望台。村子。”

一开始,马丁还会犯一些粗心大意的错误,比如有时窗外明明是一片田野,他却说成了“草地”,或者当火车在中段加速的时候,他背地名的速度跟不上。不过后来他就能做到精准无误了,我看到田野的时候,他就背出“田野”,而当他说“农庄”时,窗外正好有座农庄飞掠而过。

现在,我们已经上四年级了,马丁不仅能百发百中,倒背如流,而且景物之间停顿的时间和他的背诵间隔分毫不差。冬天,哪怕大雪把田野和草地之间的所有差别都抹除了,窗外飞驰而过的只是凹凸不平的白茫茫的大地,马丁也能在背诵中恢复它们的原貌:田野,森林,草地,牧场,牧场。

除了塞尔玛的小姑子艾丝贝特,村里的人大多不迷信。他们心安理得地干着所有迷信所禁止的事:迷信说,在挂钟底下坐的人会死,他们懒洋洋地照坐;迷信说,睡觉时头对着门的人,不久后就会成为尸体被人提着脚从门口抬出去,他们照睡不误;艾丝贝特警告说,圣诞节到新年的这段时间如果晾被单,就会有人自杀或者引凶入室,他们也照晾不误。无论是夜里猫头鹰啼叫、马厩里的马汗流如注,还是野狗歪头吠个不停,村民们都非常淡定。

不过,塞尔玛的梦能创造实体。如果㺢㹢狓在她梦里出现,死神就会在现实中出现。村民们面对死神那副样子就好像他们之前没见过人死似的,仿佛死神是一个活蹦乱跳地跑过来的惊喜大礼包,而非从一开始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一直在近处徘徊着,像个或多或少在关照着我们的教母。

3

村民们装作若无其事,可他们的不安还是写在了脸上。今天一大早,距塞尔玛做梦才几个小时,人们就在村子里到处走动,仿佛在暖和身子,仿佛世界瞬间冰封雪冻了,不仅外头,就连屋子里,厨房和客厅里,都急冻了起来。他们活动身子,仿佛它已经不属于自己,仿佛手脚都着火了,仿佛它会引爆所有碰到的东西。一整天,他们都疑神疑鬼,老是掉过头去看有没有人兽性大发扑将过来,看有没有人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于是丧失理智大开杀戒。他们会猛地望向前面,因为袭击也可能从正面来。他们会突然抬头望天,看有没有砖头树枝路灯之类的掉下来。他们避开所有四足动物,因为他们觉得它们的杀意比人类来得更快。他们绕开那些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奶牛,因为它们今天可能把人踢翻;他们绕开所有的狗,甚至也包括那些老狗,因为它们今天可能会突然发癫。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一切皆有可能,老态龙钟的腊肠犬也会猛地跳起来咬断你的喉咙,说到底这并不比那只出现在梦里的㺢㹢狓更怪异。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不过没人恐慌,因为恐慌一般来说是需要某种确定性的。全村只有一个人吓得魂不附体,他就是弗里赫姆,杂货铺老板的儿子。弗里赫姆吓得魂飞魄散,仿佛塞尔玛梦中的㺢㹢狓悄悄说出了他的名字。他跑出家门,尖叫连连,跌跌撞撞地穿过森林,直到配镜师傅把他抓住交给我父亲。我父亲是医生,他给弗里赫姆打了一针,这一针让他如此幸福,他这天剩下的时间都在村里轻歌曼舞,不停地唱着《啊,美丽的韦斯特林》,让全村人忍无可忍。

(《奇梦人生》[德] 玛丽安娜·莱基/著,杨植钧/译,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9年12月版)

新媒体编辑:傅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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