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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建一座房子:于荒野中,建一个家

时间:2024-04-27 17:43:10/人气:438 ℃

初冬的云层又低又厚,透出不太明朗的光线,北风轻轻吹着,卷着地上的沙土。小路曲折迂回,路面高低起伏,让这条路显得很长、很久。途中,有一只毛发散乱的流浪狗与我们打照面,它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站住了,瘦小的脏乎乎的身子试图跟着我们,我们一靠近,又飞也似的逃开了。这只小狗是中国千万流浪狗群体中的一员。寻访的流浪狗救助站位于天瑞水泥厂旁,西城花园北门一条小巷子的深处。这所救助站收容了大大小小三四十只流浪狗,这些小生命大多是因残疾或疾病而被主人弃养。

敲开斑驳的朱红的大门,里面是一个院落,几间土屋,一畦菜地。院子靠大门的地方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再往后是在大片空地上用灰色铁丝网围成的栅栏搭成的狗舍,十几条憨态可掬的狗在里面活动着,有的在盆里进食,有的成群用亮亮的眼睛看着人,急切的扑到人身上,要求亲近。它们之间还会争风吃醋,有的小狗没有得到抚摸,看到其他小狗被抚摸抚摸,就使劲挤到人身边,摇着尾巴邀宠。

大叔向我们介绍了流浪狗救助站的一些基本情况,这个站点成立了几个月,每年房租一万多元,拉了专门的微信群,里面有一千多人,群里有不同的分工,有的管理运营,有的统计受捐物资,有的属于义工类别。

因为精力实在有限,外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狗就先不收进救助站,它们由专人负责投喂,一天最少一次,不论风雨。都会有一位环卫工人从下午六点多下班,带着五岁的孩子和狗粮,绕大半个商丘喂到夜里十一点多。

“这些小狗不是一开始就跟人这么亲近的,就像这只小鹿犬,刚送来的时候会咬人,因为在外面流浪时间长了,以前受过伤害,对人有敌意,这样的狗都是先在外面养一阵以后再放进去群养。 ”这只白狗在外流浪的时候眼睛被其他狗咬瞎了,自我防卫意识很强,别看它个子小,它刚来的时候还咬死过一只红泰迪,跟它个头差不多的。现在不咬架了,心平气和的。”大叔向我们介绍道。

这些小狗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不会记错,它们也不会记错。它们听到自己名字时,会做出反应,每只小狗也都有自己专属的窝,一到晚上,它们就各自钻到各自窝里睡觉。

情况特殊的小狗也会受到特殊对待,有只大肚子黑狗走路歪歪斜斜,它快要做妈妈了,就单独住一个隔间,与狗群分开来。但它对人仍是亲近极了,它挺着着大肚子对每一个来此处的人欢快的摇尾求抚摸。这里的人们用点滴善举温化流浪狗的心,让它们即便在最脆弱的时候也不惧与陌生人类亲近。

南边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住着一只身有残疾的狗,“它是十一月份被别人送来的,所以取名叫十一月。它有残疾,一条腿不能走。”只见一只大纸箱里放着一个被卷的严严实实的小被褥,大妈把被褥掀开一角,一只瘦弱的白色的爪子露了出来,大妈握着这只爪子,轻轻的摩挲了几下,高兴而动容的说,“小手热乎着呢。”然后把它抱出来,这只小狗抖抖索索的,站不稳当,身上的毛也因为皮肤病掉了大半。大婶拿了药粉,开始给十一月的耳朵根处上药,十一月不吵不闹,温顺的接受了。大婶又把鸡胸肉掰成小块喂十一月吃,十一月起劲的吃了起来。

院子的一角晾晒了很多不同款式的花被子,这些受捐得来的被子和新近购置的蓝铁皮是为了防风保暖,冬天到了,天寒地冻的,小狗需要温暖。“我们不挑,什么样的都要,只要给,我们就要。”徐玲姐说道。救助站花费不小,他们的工资甚至都拿来补贴,对于每一份善心他们都感激的接纳。

不时有访客来临,“这是第一次来,听狗友说了这个流浪狗基地的事情,给我发了定位,想来看看小狗,捐点东西。有两个狗友本来也要过来,最后有事情没来,我也知道地方了,到时候给他们说。”一位来善意捐助的黑衣大姐说。

一对开奔驰车的夫妇来了,他们修整有度的穿着气质与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简陋厂房格格不入,那位妻子却毫不在意的蹲下抚摸凑过来的小狗,它们在她衣服上留下灰扑扑的脚印,她的表情却始终温柔,大婶喊她去抬狗笼给狗笼上搭一层御寒的棉被,她便立马上前帮忙,她们不需要多的询问和客套,仿佛这样子帮着干活的事已经做了无数遍。

走到狗舍深处,大婶用抱婴儿的姿势抱起了一条小狗,“这只小狗每天都要被抱一阵,不抱就闹。”这只小狗现在依偎在她怀里,不吵不闹,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有一次,它跑出去了,我骑着三轮车去找它,在南京路遇见它的时候,我还以为它认不出我,三轮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它一看见我就往我怀里扎,我看见它的时候高兴哭了,它伸出舌头,一直舔我的泪。”说到这里,大妈动了情,泣不成声,不住的抚摸着怀里的小狗,小狗的目光也始终未离开大婶,如同年幼的孩子全身心的依赖着母亲一般。

被问到工作初衷时,大婶说,是因为怜悯之心。“它们毕竟是条命,要是论钱的话,在街上不多的钱就买了,但它们毕竟是条命。”“希望那些养狗的人想好,不要随意弃养。大街上为什么流浪狗多?是因为被丢弃的狗多了,随意繁殖,最后数量越来越多。”

“不要认为扔掉一只猫狗,甚至放任人们去残害它们不是什么大事,这是会在一个民族的灵魂上制造疤痕的。”这是中国小动物保护协会会长芦荻教授所说的一句话。而这个简陋偏僻的救助站里,几位穿着极为朴素的普通人,却正在用他们的善心和粗糙的大手为我们的民族抚平灵魂上那道刺眼的疤痕。

文:牛明宇

图:单明琪、辛佳明、刘敏

采:单明琪、辛佳明、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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