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在加州奥克兰动物园，一只黑猩猩正在检查玩具。这座动物园共有48只动物接受了专为动物制造的新冠疫苗，它是其中之一。几千支疫苗正陆续发放给美国各地的动物园、研究机构和保护区。摄影：BEN MARGOT, AP
撰文：NATASHA DALY
7月21日，棕熊克恩接种了新冠疫苗，然后直接从罐头里吃淡奶油。
除了疫苗，老虎得到了它们最爱的肉：串在烤肉扦上的牛里脊，还尝到了山羊奶；每只合趾猿（黑色大长臂猿）得到了一个大棉花糖；狒狒则收获了黏黏的水果零食和一只去壳水煮蛋。
在加州奥克兰动物园，包括鬣狗、黑猩猩和美洲狮在内，共48只动物接种了至少一针疫苗，其中一半已经完全接种。这些实验性新冠疫苗专为动物设计。
几十家动物园、研究机构和保护区向兽药公司硕腾公司申请疫苗，奥克兰动物园是其中之一。2月，《国家地理》首次报道圣地亚哥动物园的类人猿成为全美首批接种疫苗的动物，自那之后，申请接踵而至。
“这引起了很多动物园的兴趣，我们因此提出了大规模捐赠计划，”这款疫苗的开发者硕腾公司的全球生物制剂高级副总裁Mahesh Kumar说。
计划包括给27个州80多家机构免费提供约1.1万剂动物疫苗。这对于动物园里的动物来说很重要，它们太靠近人类，有感染新冠的风险。
但还有很多未知的情况。疫苗效果如何？在德尔塔变种面前，它们能保护动物吗？分发计划会不会因为疫苗反对者的强烈抗议变得复杂？宠物是否需要接种疫苗？动物疫苗分发计划的核心科学家和各机构希望在未来几个月里找到答案。
为什么给动物园里的动物接种疫苗？
疫情爆发后不久，动物园里的动物就感染了新冠病毒。最早是2020年4月，布朗克斯动物园里的老虎和狮子；然后是圣地亚哥野生动物园的一群黑猩猩。2021年6月，印度一家动物园的两只狮子新冠检测呈阳性，后死亡。
2020年4月，野生火鸡大摇大摆地穿过奥克兰动物园的停车场，由于新冠疫情，当时公园对游客关闭。包括这座公园在内，美国有70座动物园希望实验性疫苗能保护园里的类人猿和食肉动物不被病毒感染。摄影：CAROLYN COLE / LOS ANGELES TIMES VIA GETTY IMAGES
“我们要照顾很多种动物，从小小的箭毒蛙到大象，”奥克兰动物园兽医服务副总裁Alex Herman说。
虽然奥克兰动物园尚未在园内的动物身上检测到新冠症状，但“我们知道动物们正处于危险中，”Herman说。她的员工都接种了疫苗，但“我们不知道德尔塔变种有多厉害”，也不知道传染给动物的风险有多大，她说。
“这种病毒源自动物，传染给了人类，我们知道它会再传回动物身上，”圣地亚哥动物园的首席野生动物保护和健康官员Nadine Lamberski补充道。除了让圣地亚哥动物园的动物更加安全以外，“我们还想尽可能地中断（传播）循环，防止病毒继续留在我们身边。”
实验性疫苗
2020年2月，一只狗在香港被检测出新冠病毒阳性，这是首例家养动物患病报告。硕腾公司开始研发针对猫狗的新冠疫苗。2020年10月，这家制药公司确信疫苗对这两个物种安全有效。
Kumar说，这种实验性疫苗的工作原理与诺瓦瓦克斯医药公司生产的人类疫苗相似，后者目前正在进行大规模有效性测试。它没有使用mRNA（如辉瑞-生物科技公司和莫德纳公司的疫苗）、病毒载体（如强生公司的疫苗），或活体病毒，而是用合成的刺突蛋白来触发抗体，活体病毒会触发同样的抗体。
这些疫苗在实验基础上分发给动物园。美国农业部不考虑批准任何动物疫苗，除了皮毛动物养殖厂里的貂，那里的疫情已经广泛传播，Kumar说。
2021年7月21日，在奥克兰动物园，雪貂“阿奇”接种了硕腾公司的动物新冠疫苗。它舔了舔饲养员手上的“雪貂维生素”（一种美味的维生素补充剂）分散了注意力。供图：OAKLAND ZOO
每次装运前，硕腾公司都必须取得美国农业部和动物园所在州兽医的逐案审批。“工作量很大，”Kumar说。他负责审查80份（与动物园的）协议和80份提交给美国农业部和州兽医的申请。到目前为止，硕腾公司已经完成了15座动物园的接种工作，共发放约2000支疫苗。
硕腾公司还收到了来自国外动物园和机构的申请，但遵守各国的物流制度是不小的挑战，Kumar说。目前，他们主要集中于美国动物园。
哪些动物接种疫苗？
疫情爆发已有一年半时间，关于新冠病毒对非人类动物的影响，科学家仍知之甚少。一些研究已经确定某些物种面临的风险更高。很多时候，兽医界必须依靠有限的数据集，根据个别临床病例和少数物种的零星疫情爆发了解情况。
圣地亚哥动物园和奥克兰动物园要求为所有灵长类动物和食肉动物接种疫苗，包括大型猫科动物、熊、鬣狗、雪貂和貂等。众所周知，这些动物容易感染病毒，但除了印度的两只狮子死亡以外，大部分猫科动物和灵长类动物只有轻微的呼吸道症状，而且已经完全康复。
在圣地亚哥动物园和圣地亚哥野生动物园，已有266只动物接种了至少一针疫苗。Lamberski和Herman表示，目前没有动物显示有副作用。
动物疫苗反对者
奥克兰动物园宣布计划给一些动物接种疫苗后，在社交媒体、电话和电子邮件等平台上，立即遭到疫苗反对者的强烈抵制。Instagram上，拥有几万粉丝的反对疫苗的网红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是一次猛烈的冲击，”奥克兰动物园市场营销与通讯副总裁Erin Harrison说：“他们说，我们在毒害，在杀死我们的动物。”
很多信息有误，他们以为法律上被定义为实验性疫苗，意味着动物园在拿动物做实验。“有一半的人说，我们要向善待动物组织（PETA）举报你，”Harrison说。
PETA随后发表声明，支持奥克兰动物园，并指出“这些疫苗已经通过临床测试，在兽医专家慎重考虑后，用于动物。由于动物园里越来越多的大型猫科动物、类人猿和水獭从无症状人类患者身上感染了新冠病毒，有证据表明，这些易感物种接种疫苗的益处远超过未接种疫苗的动物被感染的风险。”
奥克兰动物园和圣地亚哥动物园计划对已接种的动物进行抗体测试，并与动物社区分享测试结果，从而建立数据库，帮助确定疫苗对不同物种的效果。
为什么动物园里的动物接种疫苗，宠物却不行？
在全世界的一些病例中，有猫狗新冠检测呈阳性，但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世界小动物兽医协会（WSAVA）不建议给宠物接种疫苗，因为它们的临床症状相对较轻，且没有证据证明宠物会把病毒传染给人。
WSAVA在4月29日的一份报告中指出：“我们依然认为，没有必要给宠物接种新冠疫苗。”（WSAVA健康委员会的主席Michael Lappin证实，WSAVA的观点没有改变。）
黑猩猩艾米******后接受年检，同时接种新冠疫苗。众所周知，灵长类动物特别容易感染病毒，其他动物园的一些动物检测结果为阳性。供图：OAKLAND ZOO
在动物园游客和动物管理员之间，动物接触到病毒的概率更高，硕腾公司的Kumar说。和狮子、老虎相比，“我不是说（家）猫不容易被感染，而是家猫接触到人群的概率小得多。”
为猫狗接种疫苗的申请与动物园里动物的申请一样，每个都需要得到美国农业部和州兽医的批准。“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得到10万份关于猫狗的申请会是什么情形。所以，给宠物提供新冠疫苗不太现实，”Kumar说。
猫和狗的疫苗接种将取决于政府征求和授权广泛商业用途，他说。美国农业部目前只接受为貂接种动物新冠疫苗，所以，除非情况有变，否则硕腾公司的疫苗将只对其他物种开放，在实验性、逐案审批的基础上。
“防止猫狗感染（新冠）最好的办法是不要让主人被感染，”Lappin说。换言之，宠物主人“自己接种疫苗”，Kumar说。
（译者：Sky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