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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余生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愿你如名,半生萧条余生无忧

时间:2024-05-27 00:32:57/人气:1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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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被贼人掳走失了清白。

一向爱重娘亲的爹爹却质问娘亲,「你不是最守礼吗?怎么还不去死?」

娘亲哭倒在地,「江守新,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1

我娘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从小被按照大家闺秀的方式教育,她也一直做的很好。

我爹从小性子洒脱,长大后做了将军。

娘亲偶然得见爹爹,对爹爹一见钟情。

后来他们成了亲,有了我。

从小我娘便教育我过午不食,笑不露齿,走路更是不可偏斜半分。

还有什么耳环不能碰到两腮,坐不可漏膝,食不可咂嘴,行要如风,卧要如弓……

总之就是大家闺秀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些年来,我遵循着娘亲的意思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

娘亲和爹爹也算是相敬如宾。

娘亲身体不好,不易受孕,可即便只有我一个女儿,爹爹也没再娶。

一个月前爹爹被朝廷指派去增援边塞,如今刚刚得胜归朝。

娘亲与我在府门等着爹爹,「快来人啊,有刺客!」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场面一度混乱,我被挤翻在地。

等我再起身时,贼人竟光天化日之下便掳走了娘亲。

爹爹还在朝廷领赏,我派人快马加鞭的通知了爹爹,让他赶快回来救娘亲,可还是晚了。

等三日后,我再见到娘亲时,她虚弱的蜷缩在床脚。

我推门想进去看看,推门的声响却惊吓到了她,「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从未见过这般的母亲,心疼之余一时愣在了原地。

爹爹带来太医为娘亲诊脉。

太医似有什么难言之语,踌躇着不说话。

「怎么了?房太医你尽管说。」爹爹拧着眉,看不出喜怒。

「尊夫人,有喜了。唉。」说罢,房太医侧身拱手便退下了。

顾不得正要发怒的爹爹,我拧起眉摇了摇头追了出去,「房太医留步。」

「江小姐,有何吩咐?」房太医顿住脚步。

「我娘她怀有身孕多久了?」

房太医垂眸拱手道,「一月有余。」

我点点头,朝房太医福了福身。

房太医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准备回去安抚娘亲的情绪,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娘亲凄厉地喊叫,「江守新,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爹爹冷哼一声,「顾大小姐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家闺秀,难道不知你这算是什么?你怀的是谁的孩子还重要吗?」

我站在门口感觉身体发晕,忍不住捂住跳动的心口,手中的绢帕掉落在地。

「你连你的亲生骨肉都不顾了吗?」娘亲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跌坐在地,手里紧紧抓着衣摆望着这个与她有着十五年情分的人。

爹爹蹲下与娘亲平视,而口中却吐出最恶毒的语言,「呵,听说有三个男人轮……」

「啪。」

娘亲狠狠地扇了父亲一耳光,自己却吐出一口血。

爹爹恶狠狠的捏住娘亲的下巴,「你不是最守礼的吗?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死?」

我再也听不下去,闯进去推开爹爹拦在娘亲身前。

爹爹见我进来,起身抚平衣褶,冷哼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

遭逢巨变,我再也不能维持江大小姐的端庄,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

等我微微抑制了些情绪,急忙回头查看娘亲的情况。

娘亲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任由我将她扶到床上。

此后不久,爹爹纳了花月容为妾,逼我喊她小娘。

我从前一向遵守母亲的意思,克制的做着大家闺秀。

可我不明白,爹爹厌弃了娘亲被玷污的身子,又怎会娶这个三嫁女?

她甚至还有一个只比我小两岁的儿子。

愤怒控制了理智,我前去质问爹爹,「爹爹厌弃了娘亲,为何又心甘情愿纳这三嫁女。」

「啪。」

爹爹给了我一巴掌,我不可思议的捂着肿起的脸。

从前爹爹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却从未打过我,这是第一次。

「夫君,孩子还小不懂事,说错话是正常的。」花月容扭着柔软纤细的腰肢,温声拉住父亲的手。

我气冲冲的跑了,真到了娘亲的门前,我也不敢任性放纵。

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我推门而入,坐到娘亲的床边。

「羽儿,娘从前一直教育你宁死不屈,如今娘亲苟活于世,你是不是很看不起娘?」娘亲抬手抚摸我的额角。

「娘亲,我只知道我不想没有娘。」我落寞的低下头。

「胡闹,娘亲教过你的礼义廉耻,你都记到哪里了?」娘亲恨铁不成钢的收回了手,歇了片刻将头转向床的里侧接着说道,「我还没给你爹留个后,大夫说我这胎怀的是个男胎,待我生下你弟弟后,我便去一死自证忠贞。」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2

「姐姐可真是贤妻良母的典范,竟如此为夫君着想。」花月容翩然而至。

「你是谁?」娘亲带着疑惑。

花月容巧笑嫣然,撇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我,「我是夫君新纳的妾室,今儿特来给夫人请茶。」

娘亲看向低着头的我,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你也知道?」

我顿感心力交瘁,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咬着嘴里的软肉,点了点头。

「好啊,真是好,你叫什么名字。」娘亲咬牙切齿地问道。

「花月容。」

娘亲闻言,冷笑一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人,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扑向花月容。

爹爹碰巧进来,见到娘亲癫狂的模样,一掌将她掀翻在地,大声呵斥道,「顾念英,你要做什么?」

我连忙上前查看娘亲的伤势,她却一把甩开我,捂紧小腹,表情极尽扭曲,看着爹爹失望至极道,「一个曾经的妓子,还嫁过人,生过别人的孩子,你都愿意娶……」娘亲说着口吐鲜血,眼里破碎的光让我看得触目惊心。

「顾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受够了你这般虚伪的模样!我江守新年少肆意,可自从娶了你,今日穿何衣,食何饭,言何语你都要一一挑剔。我竟不知你爱的是我?嫁的是你口中的如意郎君?呵,我看你不是找夫君,而是找听话的狗。」爹爹指着娘亲,一吐多年苦水。

娘亲摇头苦笑,眉眼失了往日的凌厉,「也好,既然你已有佳人在侧,想来日后也不会缺我腹中这一个孩子了。」

我看着娘亲的样子,心头一紧,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娘亲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腹部,随即轰然倒下。

「你不爱我,何不早说?我纵使苛刻,可十多年再无所出,你要纳妾我绝无怨言,为何要这般折辱与我?还是说……呵呵,那几人便是你……派来的。」娘亲脸色苍白,断断续续的说着。

爹爹眼里蓄了泪水,向前了一步,「快喊大夫来!」

我抱起娘亲,放声大哭,娘亲擦拭我的眼泪,「羽儿不哭,娘亲全了顾家,江家一份体面,无悔了。」说着,娘亲又举起匕首,我匆忙拦着被划伤了手臂,却也抵不住娘亲必死的决心,她重重的推开我,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

娘亲死了,和未出生的弟弟一起。

爹爹抱起娘亲去找大夫,我瘫坐在地,仿佛丢了灵魂。

花月容惋惜的叹了口气,「女子的贞洁便在罗裙之下吗?大户的脸面便是要小女子的命去成全的吗?」

她说完话便走了。

我一人跪坐在房间里,手里还留有娘亲的余温。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崩溃的大哭。

娘亲去世后,需要守孝三年。

这三年,虽然脱离了娘亲的管束,我却依旧对自己严格要求,一如娘亲在世时那般。

3

母亲不在,宫中宴会只能我一人前去参加。

觥筹交错之间,到了官宦之女展示才艺的时间。

我一如往年吟了首诗,又规规矩矩的坐下。

宴会时间冗长,我呆坐着有些无聊,便悄悄退下准备去后院瞧瞧花。

刚走到院子的入口,正巧遇见了几名同龄的公子小姐在闲话家常。

「吴祁,你那未婚妻怎么年年都是吟诗这一套,忒无趣了些。」

我看过去,身着蓝衣的男子,器宇轩昂,意气风发,这是吴祁,我早前定下的未婚夫?

突然想听听他对我的评价。

「你可别胡说,那是长辈们之前随便说着玩的。话说回来这江大小姐,宫宴服怎么年年都是那个颜色,娶了她不像娶了个妻……」

「倒像是娶了个娘!」几人异口同声,哄笑一堂。

「咳。」我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引得几人朝我看来。

准确的说是朝我身后看来,我亦退到一侧,福了福身。

「本相来通知你们,狩猎即将开始了,都准备准备要出发了。」萧无忧,睨着眸子看着面前的几人。

几个贵公子见是萧无忧这个可治婴孩夜啼的魔头相爷,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虚汗,连忙鞠躬见礼,「是——」说完脚底抹油一般溜走了。

吴祁路过我时,嫌弃的扫了我一眼我的衣裳。

感受到面前的相爷的视线,来不及说些别的,我也连忙退了下去。

关于狩猎,说实在的我挺喜欢的,可是娘亲不喜欢,思及此,我垂下了眼眸。

今年的狩猎十分有趣,是在京郊一座大大的山头,山头风景很好,有果实有猎物,还有专门的观景台。

山头分好几个区域,深山里豺狼虎豹很多,一般人都是武艺极高的人才会去的。

还有专门猎飞禽的悬崖区,专门猎熊的洞幽区,像我这样的一般都是在扎营地旁的小树林转转。

从小母亲严格,我甚少出门,因此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到了狩猎的山头,大家都很兴奋,拉上三五好友或带上武功高强的护卫便往自己心仪的区域去了。

君和公主极爱狩猎,但是刚好前阵子她去了外祖家游玩去了,为了这场狩猎,她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皇上极为宠爱这位公主,狩猎之余还不忘拨出一些人去在山边候着公主。

我见过公主几回,她曾提出建女学,许女从商,虽然没有真正的落实,可我对她颇有好感。

我想如果公主大计可成,如娘亲一般活在桎梏中的女子会少上许多,或许有一天我也能畅快的做自己。

想着反正这狩猎也没有什么我的用武之地,便也去了山边等候公主。

小道偏僻,许得穿过半个山林,熟悉地形的人从营地到这边都得走上一个时辰。

刚到这边缓过神还没等上半个时辰,远远的便看见一英气女子踏马而来。

「公主!」两侧的护卫惊喜的叫道,「是公主!」

话音刚落,山的两侧就滚起飞烟,接着轰隆隆的声音似要震破耳膜。

「不好,是土匪!」人群四散,护卫冲了上去,许多人被山石击中,我着急的望向公主,还好公主自小习武,马术更是一流。

刚放下些心来,土匪从山的两侧杀了出来,直奔公主而去。

人群涌动,有部分人往树林中跑去,多是慌不择路。

推搡间有人推到了我,我顺势滚到了旁边的密丛中,透过树杈枝叶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批土匪果然名不虚传,公主身边的护卫没多久便被打趴下了,只剩公主一人被按到在地,「老大要个柔弱的女人,这个女人看着比你们还英气些,这不好交差啊!」

几个被嘲的小弟哈哈笑着。

「要不砍了算了,老大喜欢柔弱些的姑娘,咱们再给他抢一个别的。」

君和公主闻言轻蔑一笑,「要杀就杀,别废话那么多。」

土匪被君和的话激怒,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一柄亮闪闪的大刀就劈了下去,砍下了君和公主的几缕头发。

「你这小娘们挺牙尖嘴利的,我看带回去大当家不要,我勉强给你收了怎么样,哈哈哈…」

四周土匪哄笑成一堂。

领头土匪身体前倾,掐住了君和的下颌,发出一个疑问,「你这小娘们这么有钱,身边怎么连个貌美的丫鬟都没有,真是可惜,今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跟老大交待。」

君和公主狠厉的朝他的头撞了上去,额角留下一片通红。

土匪气急,「小贱人!我看你找死!」眼看着土匪挥刀而起,君和公主闭上了眼睛。

我按住自己将要跳出嗓子的心脏,手中藏起一只发钗,强忍着恐惧从树丛中站出大喊,「住手!!!」

土匪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朝我看来,想起他们之前的对话,我从额前捋出一缕碎发,装的更加柔弱一些。

「呦,这还藏了一个,过来给爷瞧瞧。」

我将右手稍稍背在一侧,向前走了几步。

走到路边我碎发已被汗湿,不受控制的大口呼吸着。

土匪双眼冒出淫光,「这种类型的可以,老大就喜欢这样的!可以交差了。」说罢伸手就要来拽我。

我朝后一躲,右手的钗子死死的抵在脖子,「放了她,我就跟你们走!」我指着地上的君和公主,恐惧感让我控制不住流下眼泪,口中忍不住的发苦。

君和公主闻言,瞳孔一缩,随即皱紧眉头。

4

我想起娘亲,想起即将面对的恶徒,声泪俱下,「这条路平常应该甚少有人路过吧,你们不放她,我也死了,你们可没办法和你们老大交差。」我将发叉插入皮肤,瞬间鲜血直流。

「别别别,我放了她就是。」土匪软下声音,试图安抚住我。

「等两炷香,她跑远了,我就跟你们走。」我擦干眼泪,佯装镇定。

君和公主不解的看着我,向前跑了几步又回头,我微微的朝她摇头,「快走啊!」

看她走远了,我放下心来,土匪拽过我,将我绑了起来。

被压回山头后,我被丢在一间卧房内,我静静的在床上坐着,听着外面的土匪的喧嚣声。

直到夜深,外面渐渐没了声响,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我紧张的靠在床边,指甲紧紧的扣在手心,吞了口唾沫。

想来他就是土匪头子了。

只见他一进门便脱掉了上衣,漏出魁梧的身躯,我害怕的不自觉收紧了脚尖,他轻蔑一笑,走到桌子便拿起一瓶药喝了下去。

正疑惑他喝了什么,他又脱掉了下摆的衣裙。

「啊!!」我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胸口随着紧张的情绪剧烈起伏,手心被掐出黏腻的血痕。

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他压下来的那一刻,我脑袋瞬间空白,无力的将双手支撑在他的胸前,紧闭着双眼。

他撕开我的外衣,中衣,小衣……直至一件不剩,我浑身颤抖的躺着,放弃了抵抗。

正当他准备亲下来那一刻,人忽然倒在了我的身上。

「吱呀。」

门又被人打开。

我机械的转过眼珠看向来人。

他推开我身上的野兽,一刀割了他的作案工具,眸光凝重,面色微红。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我紧紧裹住。

干涸的嗓子使我发不出声音,我费劲的吞了口唾沫,垂下眼眸,「相爷,您该杀了我。」

「这么点小事,就想死了?」萧无忧抱着我躲进山匪窝旁的山林里。

他将我带到一条小溪前,背过身去,「你要不要去洗洗。」

我仿佛丢了魂的娃娃,一步一步走进溪水中。

我在溪水里洗了多久,萧无忧便在岸边等了多久。

等我再上来,凭空多了一套衣服,是我平时穿的样式。

等他带我走到营地时,已经几近无人,因着君和公主差点被绑架一事,大家都提前结束了狩猎。

君和公主看见我,惊喜的说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无忧竟能凭一己之力将你救出。」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许是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她猜出些什么,拉过萧无忧到一旁说起话来。

良久,君和公主眼中闪着星光,向我奔来,「你的事我都听无忧说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当时为何要舍身救我。」

我眸光微闪,垂眸思索了片刻,「公主您很好,我希望公主所推崇的制度可以顺利实行,我希望这世界上,像我娘那样女子能少些。」

君和公主闻言,抓住我的手臂,「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一切的先河都需要前人创造,你娘若是活着,天下间遭遇不幸之事的女子若是都勇敢的活着,那么谁还敢说这是错的。」

对啊!我抬眼看着面前闪闪放光的女子,放声大哭起来。

君和公主搂过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哭了半晌后拎起袖口擦干了眼泪,尴尬的低下头,「公主说得对。」

「跟你说件好消息吧。」君和公主莞尔一笑。

「你被掳走的消息传到营地这边时,你的未婚夫当场向你爹提出了退婚。」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又听她说,「你爹同意了。」

想起爹爹逼死娘亲的样子,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叹气,刚刚那位萧大丞相可说了,要娶你为妻。」君和公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远处矗立着的人。

从前坊间只传他如何凌厉骇人,我从没敢直视过他。

如今在看他,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竟没几个人有这般的气度。

等我告别君和公主再看向萧无忧,他却侧过脸去。

我走到他面前,艰难地抬头,这才发现他竟这样高大。

「相爷,如果是因为……因为看了我的身子要对我负责的话,大可不必的。」

萧无忧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你嫁谁不是嫁。」

我眨巴眨巴眼睛思考了片刻,「这倒也是。」

萧无忧好像很不爽的朝我翻了个白眼,边走边说,「所以我娶谁不是娶。」

5

还没等坊间传出我的流言,萧无忧便求了皇上给我两赐婚。

很快,我们奉旨成了婚。

大婚这日,我们大眼对小眼,相对无言。

「咳。」萧无忧咳了一声,扫了我一眼,「那个,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向他,脸色通红,犹如蚊吟,「嗯……」

萧无忧欺身上来,我闻到一阵好闻的墨香,害羞的低下了头。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蛇!是蛇!」

被耳边的尖叫惊的我猛的站了起来。

接着!

平日凌厉清冷的萧相爷跳到了我的身上,双腿紧紧的勾着我,耳朵贴着我的耳朵,手穿过我的脖子指着墙角。

想不到平时那般做派的相爷,竟然这么怕蛇,我拍拍他的后背,将他的视线与我调转。

没了蛇的视觉袭击,萧无忧冷静了不少,从我身上跳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背对着蛇。

我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笑着上前拉过,将他带至身后。

取下沉重的发饰,我捋起袖子便抓住了小蛇。

想起萧无忧刚刚的样子,我起了玩心,假装放蛇咬他,他吓得四处乱窜,我笑得开怀。

闹了半晌,我将蛇交给了门外的小厮,萧无忧冷下脸来。

见他凌厉阴鸷的眼神,我不敢说话,「没想到循规蹈矩的小姐,胆子却是如此之大。」

我心虚的低下头:这样放肆,好像也是头一次。

萧无忧展开双臂,我以为他是求安慰要个抱抱,便将脑袋贴上他的胸膛,双手扣在他的细腰上。

头顶传来他沉闷的声音,「江羽,是不是你嫁给谁都会这样抱他。」

我放开抱着他的手,思考了下点了点头。

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萧无忧气哼哼的推门走了。

一连数月都没有再进过我的房间。

他许是想起了在山匪洞的那夜,对我还是嫌弃的。

思及此,我微微叹了口气。

做个贴心的夫人我最是擅长。

给萧无忧送了半个月的汤和粥没有任何成效之后,我决定转变策略。

我接了不少人家的拜帖。

仔仔细细挑了几天,我把几位看中的小姐召集到一起,说出自己的意图,「各位小姐来我相府也看见了,府内就我一个,你们若是愿意留下服侍相爷,之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

「夫人,咱们来这是想与你交好,仰慕的是您舍身救公主的勇气,那阴晴不定的相爷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李小姐说完,嫌弃的就要走。

「就是,相爷除了您敢嫁,一般人谁敢嫁他啊。」黄小姐附和道。

「对对对,上次无意间和相爷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就跟天空中吃人的雄鹰一般骇人。」陈小姐比喻道。

我寻思着萧无忧虽然年龄二十有八了才娶的我,但是也不至于到没人敢嫁的程度吧?

「各位小姐,首先我感谢你们对我的欣赏,但是我家相爷身高腿长,容貌俊美,剑眉星目的,而且他为人公义,又有奉献精神和冒险精神,怎么到了各位嘴里竟这么不堪。」

「我想定是因为你们听到了外面什么不好的流言。」

我还想在解释些什么,她们却都福了福身退下了。

「夫人真是有闲情雅致,在和刚刚那群姑娘聊些什么呢?」

听到萧无忧的声音,我转过身,讪讪的缩了缩脑袋。

「自然是在夸相爷您啊,您应该听到了。」

「哦?夸得什么我这没听到,你再说一遍我听听。」萧无忧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您没听到那就算了。」我转身就要溜走。

一双长臂箍住了我,我愣在了原地。

萧无忧贴着我的耳侧,「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啊。」

「相爷自然是顶顶好的,是那群人没有眼光。」我着急的向萧无忧解释,一扭头却看到了他光洁的侧脸。

正当我以为他会收回自己的脸时,他却将脸转向了我。

四目相对,萧无忧眸中闪出一抹欲色,看着他魅惑的双眼,我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动。

天哪,他笑的好好看,我忍不住的从他的眼眸看向他的嘴巴,他的嘴巴好粉,应该也很软吧?

思及此,我吞了口口水,萧无忧见状笑意更浓,吻住了我。

果然超级软!!

直到我喘不过气,脚下一软跌坐在他的身上,他垂着眼眸,笑意不减,用他那好看的手轻抚上我的脸,拇指饶有节奏的摩挲着我嘴巴上刚刚被他咬烂的地方。

我仿佛沉溺在他的眸中,萧无忧的眼睛里全都是我,我捂住了胸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住了进来,奇怪。

「如果你的夫君不是我,你也会这样和他亲吻吗?」

我沉浸在他的眼眸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我便看萧无忧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他毫不留情的站了起来,眼神又变的凌厉起来。

「怎么了,相爷…夫妻之间都是会亲亲的呀。」

萧无忧凤眸微眯,杀气十足的看了我一眼,「今夜你去睡书房。」

我乖乖的点头,本以为过几日他便会好了,没曾想他自己带了一个美妾回来。

「夫人,这是君和公主送我的美人,你负责安顿一下。」萧无忧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没有看我,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

「好的,相爷。」我露出标准的贤妻良母式笑容。

不知道萧无忧又怎么了,甩袖而去。

我将美人安排在他旁边的房间。

夜晚将至,我赶在萧无忧休息之前抓紧安排上了:铺满花瓣的浴桶,柔软舒服的软塌,桌角用软布包圆,墙上挂满贴肤的羽毛,就连地上我都铺上了昂贵的波斯地毯。

想着成亲那日喜婆交给我的那个册子,应该没有被落下的地方了。

而我怕打扰了他们的雅兴,去了其他的小院。

「报!夫人!爷进了小院,愣在了原地几秒,应该是看到夫人你给他的惊喜,他太感动了!」

我点点头,让小环再探再报。

「报!夫人!爷要了一次水。」

本该是理所应当,我听着胸却有些闷,想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我摇摇头,示意小环继续去探。

「报!夫人!爷要了两次水了。」

「报!夫人!爷要了三次水了。」

……

「报!夫人!爷要了十次水了。」

我撑着脑袋,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朝小环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咱们休息一会吧。」

看着天空泛起了白肚皮,我揉了揉熬了通宵的眼,默默给萧无忧点了竖了个大拇指,心疼那位妹妹几秒。

想来我让萧无忧满意了,他该释怀土匪窝的事,能慢慢理解我,接纳我吧。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萧无忧带着小妾来给我敬茶,已经在外面侯了我好一会。

整理好后,我抱歉的朝着萧无忧笑笑,「害相爷和妹妹久等了,实在抱歉。」

萧无忧冷哼一声,「昨夜明明累的是我和玉儿,怎的夫人倒起这么晚。」

我被他说的噎住了,对啊,明明他们奋战到了天明,怎么还这么精神。

「相爷有所不知,我怕你们二人半夜有什么需要,叫不到得力的人帮忙,所幸便没睡。到底是我身体虚弱,不如相爷和玉儿妹妹这般康健。」

玉儿敬了茶,翩然着退下了。

萧无忧面无表情的坐在我旁边喝着茶。

看着他一直不说话,我忍不住开口,「玉儿妹妹挺好……」

萧无忧一顿,随即点了点头。

我踌躇的看了又看,萧无忧先开了口,「有话直说。」

「相爷,我是你的正妻,您看如今您也有了玉儿妹妹,您得空……」话到嘴边,我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萧无忧饶有兴致的睨了我一眼。

我眼一闭心一横,「相爷,你和我还没洞房过。」

萧无忧笑出了声,「昨天给我备下厚礼,就是为这个?」

「相爷,我们是夫妻,应该以诚相待,我知道你是嫌弃我在土匪……」「唔……」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我一时瞪大眼睛忘了呼吸,萧无忧红着脸放开我,「闭眼!」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萧无忧的唇还是一如既然的软,他慢慢贴近我,墨香将我包围。

我贪婪的吸吮着他的气息,呼吸愈发急促,身体发软又滑了下去,这次他接住我,没有将我放开,反而将我一把抱起,大步去了床边。

我紧张的攥紧指甲,他鼻尖对着我的鼻尖,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攥手。」

我听话的松开手,他举起的我小臂搭在他半漏的肩上,「害怕就掐我。」说完他便要接着吻我。

我后退了一步,他皱起眉紧追不舍,我害羞的躲在他的肩头,「相爷,现在是白天。」

他笑意盎然,眼里又住满了我,「没事,今日我休沐。」说罢,他便欺身吻了上来。

萧无忧这一胡闹,便到了晚饭时间,我害羞得不好意思下床。

玉儿安排了晚饭,来喊我们。

「相爷多补补,昨儿要了十次水,今儿又折腾了一下午,想来身体定是亏空了不少。」玉儿端起汤碗便要给萧无忧盛汤。

「不用,你自己补吧。」萧无忧冷着脸说道。

我想起下午的荒唐,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无法再直视萧无忧的眼睛,「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找了个借口,我回了房间,空气中还留有旖旎的气味,我找来熏香连忙点上。

准备开窗通风,一开窗便看见了萧无忧,「这就吃饱了吗?都没看你动筷子。」

我没有回答,羞涩的躲开了。

「你躲我做什么?愿望达成了就不理我了吗?」萧无忧带着点委屈的音色,我以为我听错了。

他推开门,看见坐在熏香旁的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胸口闷闷的。」我拿出帕子擦着止不住的汗。

「是我下午伤着你了吗?我来看看。」说着,萧无忧就要扯开的我外衫。

我愣愣的看着他,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将他推开,「真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先去陪玉儿妹妹吧。」

萧无忧不再吭声,径直走了。

次日,君和公主突然上门来,看到我神色凝重,「之前我和父皇提议的女学他同意了,下个月就会举行女学考试,考中者可以入朝为官。」

「那可是好事啊,你的理想照进了现实!」看着君和公主的神情,我有些不解。

「是很好,可是此事三皇兄非常反对,萧无忧和你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中立,之前三皇兄拉拢过他们二人,他们没有表示,所以那时就已经得罪了他。」

「现在想来,你母亲恐怕就是遭他所害,还有那次山匪,我与无忧关系好,他是想拿我要挟他,甚至杀了我!」

君和公主沉下眼眸,「无忧那时候提前得到了密报,去寻我时,我把你救下我的事告诉了他,他孤身闯入贼窝,救下了你。」

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信息,我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三皇子设计了我母亲的事想羞辱我父亲?!那你和萧无忧是……?」

君和公主了然一笑道:「无忧是孤儿,我师傅在街上救下了他,他算我半个师兄吧。」

萧无忧竟然是孤儿,认识他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我要考女官,君和公主,既已上了你们的贼船,我也不想只安居一隅。」

君和粲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我来找你正是此意,现下正是我用人的时候,我们想要推翻制度,许得组成一把刺杀我三皇兄的一把利剑。」

我从没想过小时候被逼着读过的书如今竟有了用途。

不敢懈怠半分,我认真筹备,准备参加下个月女学的考试。

数月后,我成功考进二甲第二名,被分配到刑部任职。

我收到好消息想要与萧无忧分享,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这一个月除了互相送过几次汤食饭菜,我们几乎再没有过其他交流。

我知道他也在忙着扳倒三皇子的事情。

我以为萧无忧会在君和公主那,便给君和递了信,却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复。

刚拉来骏马,玉儿却来向我辞行。

「你是不是知道萧无忧怎么了?」我拉住玉儿的衣袖。

「相爷大概是要被杀了,我先卷铺盖跑了。」

「到底怎么回事?萧无忧怎么了?他那么喜欢你,你遇到事却要跑?」

「不是,夫人,我只是一个工具人啊……相爷心里只有你。」玉儿挣脱我的手,飞奔而去。

我翻身上马,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

宫门已经下了钥。

我瞧着旁边的矮墙,趁人不备翻了进去。

公主的宫殿很好找,我拍晕了一个侍女混了进去。

「君和,怎么回事?」一见到君和公主我便连忙抓住她,焦急的问道。

「三皇兄竟然与外敌勾结!如今他安插了莫须有的罪名在许多忠臣身上,试图吞并朝中势力。」

「萧无忧会怎么样?」

「唉,十年前,三皇兄很欣赏无忧,一度拉拢他到自己的阵营。可有一次,三皇兄凭着自己的身份玩弄了两名良家妇女,这件事是无忧审办的,因为种种原因后面草草结案了。」

「无忧愤愤不平,暗自给他下了断子绝孙的药。这事不知道为什么被三皇兄知道了,打那以后他俩就对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急得带着哭腔。

「以三皇兄的性格,恐怕他会……」

君和公主没有说完,宫中便来了人,我连忙藏到了暗处。

「公主,萧相爷被三皇子连夜送到了北安城的男风馆。」

君和跌坐在地,挥了挥手让来人退下。

「君和公主,他到底会怎么样?」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颤着音色。

君和没有看我,满脸悲戚,「恐怕……不得好过。」

「我们手中,可还有牌?」我努力冷静下来。

君和闻言猛地抬头「有!父皇手中在东城外驻扎了五万精兵,若是能在三皇兄逼宫前召集回来,此局可破。」

「我去!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兵带来!」

我坚定地看向窗外:萧无忧,我定将你救回来!

猫着身子蜷在皇帝官房的窗外,此时皇宫加大了巡防,显然有被操控的迹象。

我低声的压抑着喘息的粗气,学了几声布谷鸟叫。

这是公主和皇上之间的暗号!

房间里有人来回踱步,「朕要如厕,你们也要跟着吗?」

皇上悉悉索索的进了官房,如厕后假装推开窗户透气,将一枚戒指放在了窗台。

我抓住戒指,藏在了鞋子里,有点硌脚,但胜在安全。

「哗啦……」

「来人!朕的官房脏了,快来人清理一下!」

很快有人推来了板车,我趁机躲在车底,随着车出了宫门。

一想到萧无忧现下可能遭遇的处境,我恨不得现在就能立刻搬来救兵。

我骑着骏马飞奔了三天三夜,终于成功带着趁东城城主赶到了城中。

东城城主利用自己的关系将消息带到了宫中,紧锣密布的筹谋着如何应对宫变之事。

京城这边已经有人协助,我安下心去赶往北安城。

摇摇晃晃的走了半个月,顾不得马车颠簸的晕厥反胃,我急匆匆换成男子装扮。

喊上从京城带来的四大高手,我洋洋洒洒的进了城。

北安城处处透着旖旎,光是青楼妓院便有几十家,男风馆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可怕的便是衣思馆。

衣思馆关着的都是犯了大错被皇家丢到这的,个个脖子上都刻着淫字烙印。

甚至其他青楼的妓子都能将他们踩在脚底嘲笑。

喜欢玩花样的人最喜欢去这衣思馆,里面的人命,根本算不得人命。

再见到萧无忧时,他清冷的眸被人踩到变形,光洁的脸被按在泥里摩擦。

他似乎无了生的意志,任由泥土灌进鼻孔也毫不挣扎。

「住手!」我惊慌的大喊,身边的四大高手上前将人甩开,救下了萧无忧。

我不知如何是好,拿出帕子试图为他擦净脸上的泥泞。

萧无忧攥紧了双手,手心里满是指甲掐烂的血痕。

我握住他的手,不停的颤抖,抬眼又被他脖子上大大的淫字刺痛。

萧无忧身着薄薄一层的衣衫,几乎衣不蔽体。

我捂住好似被万蚁啃咬的心脏努力不让自己跌倒。

解开斗篷,我裹住了萧无忧的身体,他闭着眼,好似天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千山,暮雪,将刚刚那两人衣服给我扒了!」我怒极抄起一旁的利刃。

「一刀」

「两刀」

刀刀见血,我强忍着恶心剐下他们那胯下之物,我砍下了他们的双手,刺瞎了他们的双眼。

最后我打算杀了他们,刚抬起手却被人拉住。

「别,脏了你的手。」萧无忧朝我摇了摇头。

我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喘不过气,他无力的晕倒在我肩上。

带着萧无忧进了我刚安置好的宅子里。

我为他洗澡,为他束发,为他请来最有名的刺青高手刺下玉兰遮住那耻辱。

萧无忧一言不发,任我折腾。

我拿来铜镜,「这玉兰好看吗?」

「讽刺吗?」萧无忧满眼木然,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我不是……在我心里,你如玉兰,高不可攀。」看着他暗淡的眸子,我湿了眼眶。

「呵,好一个高不可攀。」萧无忧闭紧双眼,不想听我多言。

我小心翼翼的哄他,做他喜欢的吃食,他不为所动,「我如今与废人无异,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我和四大高手取经,怎样才能让他「活」过来。

等寻得方法再去找他时,他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慌不择路翻遍了周边的街道店铺,直到路过衣思馆。

店侧的小门虚掩着,房间里人影影绰绰,「你可想死我了,为了捉到你小子,可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你这次可得服侍的爷满意。」

房间内清俊的男子被捆锁在床上,任由身上的人胡作非为,木床被撞击的吱呀作响,男子了无生气的趴在床边,长发散落在肩头……

眼睛……

眼睛在望着门外的我。

我站在门外试图咽下喉间的腥甜。

正动作的男人随着萧无忧的目光看到了我,吓得滚到了一旁。

萧无忧麻木的起身扯过衣衫系在下身。

他来到门前,眸光不动,面色却笑得凄惨。

我伸出手,不敢碰他。

他要关门,我挡住门栓,吐了满地的鲜血。

我伸手捞他,他却躲过我,甚至目光都未曾落到我这一眼。

萧无忧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听见床上的男子叫他,我想喊住他,却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我顾不得穿鞋狂奔向衣思馆,萧无忧在大厅背对着我,此刻正要走远。

「夫君,夫君,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口中的鲜血像不要钱一样,一口一口向外吐着,脚上不知何时被划伤,所过之处遍地都是血脚印。

萧无忧听到我的声音,身形一顿,他回过身来,看到了我身后的脚印。

我笑着向他走去。

他的眼里终于露出一丝别样的神色。

「夫君,都怪我没有护好你。」我心痛的就要不能呼吸,伸手想要摸他的脸。

「夫人!三皇子已被拿下。」千山像我递来捷报。

我崩溃大哭,紧紧盯着萧无忧,怕他又被人掳跑了,「千山,把这里的「贵客」都杀了。」

「是。」千山暮雪四大高手领命展开了屠杀。

衣思馆瞬间鲜血弥漫,尸横遍地。

「何必呢?你我之间不过是夫妻之责,并没有夫妻之情。」萧无忧红了双眼。

「我错过了你惊艳的十八岁,可没错过你意气风发的二十四岁,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从来由不得我。」

「我以为一切我都能克制的住,可你说你要娶我,爱的生根发芽,我控制不住。」

「你说你娶谁都是娶,我想你娶我恐怕也是怕我无人敢娶,于是我努力听话做个贤妻……」

「那夜你没拒绝玉儿,我不是怕你没得力的人,其实我想你,想的我根本睡不着。」

我终于抚到他的脸颊,一如既往的光滑。

「如果你要死,我绝不独活。」我抽出发簪,狠狠地向心脏扎去。

萧无忧拦下我,清冷的眸子终于松动,「我封侯拜相的二十四岁,京城大半的姑娘都来看我,眼里有掩不住的狂热,唯独你,眼眸里只有淡淡的愉悦。我记得。」

「玉儿是假的,我和她不过是为了气你……」

「可现在,我脏了。」萧无忧敛下清冷的眼眸,自卑的低下头。

「你还记得你从土匪手中将我救下时说了什么吗?」我掰过萧无忧的脑袋,「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你,那么我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你救了我,我也请你救救你自己好不好。」我搂过萧无忧的肩膀,贴在他脖子上痛哭。

萧无忧看向厅堂里那乳白色的石砖上一排深深地血色脚印,沉默了很久才哽咽的回答我,「好。」

我激动抱住萧无忧,将他搂在怀中。

我们乘车回了京城,我将他藏到了我的宅子里。

白天我入朝为官,夜晚我便伴他入眠,日日如此,风雨不改。

无忧,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我将用一生去治愈你。

愿你如名,半生萧条,余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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