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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难民抵达哪里了,阿富汗归国难民无处安放的命运

时间:2023-09-09 21:50:49/人气:426 ℃

今天是世界难民日,关注一个特殊的群体——阿富汗的归国难民。阿富汗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持续难民潮的来源地,持续时间长达37年,至今仍有260万注册难民分布在全球70多个国家和地区。据联合国难民署统计,自塔利班政权倒台以来,约有580万阿富汗难民回国,而部分难民回国后却仍然深陷人道主义危机,被国际社会称作是“难民中的难民”,阿富汗归国难民不得不面对自己“无处安放的命运”。

本台记者探访阿富汗归国难民家庭

喀布尔城北一条早已发臭的水沟,划分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穷人,一边是更穷的阿富汗归国难民。穷人的垃圾堆在水边,成为难民们的财富。13岁的苏拉吉只有赶在别人之前捡到更多的任何可以燃烧的东西,今天家里的晚饭才会有着落。院子里,母亲拉伊哈姆正在准备的晚餐,对一家人来说非同寻常。

阿富汗归国难民家庭母亲拉伊哈娜:这些碎肉都是孩子们在街上捡回来的,我就撒些盐,攒多了一起放在锅里就当油用,我们买不起油。就这些放些盐先晾干,连同洋葱、西红柿放进锅里煮,这样今天的晚饭就算有点油了。

生存陷危机:烧垃圾做饭 捡东西来吃

烧的是垃圾,吃的是捡来的东西,自从2002年放弃巴基斯坦的难民生活回国以来,这个家庭就一直这样活着。父亲比斯米拉合身染重疾,两个未成年的儿子靠乞讨和干苦力,每天能挣到200阿尼、约合20元人民币。这是一家10口全部的经济来源。

比斯米拉合说:“没有钱看病,情况非常不好。就一天这张布又沾满了脓和血,血真的就从耳朵里流出来,有时候血流不止。”

回国后生活竟比难民还煎熬

这位60多岁的老人曾经是位体面的地毯织工,阿富汗内战时期曾参加反抗塔利班武装。1992年,老人所在的村庄遭塔利班血洗,一家人匆忙中逃到巴基斯坦沦为难民。常年奔波后,老人丧失了基本的劳动能力。结束当难民的日子回国,是他一直的希望。然而没想到的是,回国生活竟然比难民还要煎熬。

很多失去难民身份的阿富汗人,回来过后就只能很小的毛坯房。一个10多平米的土坯房甚至要供两家12口人居住,没有电,也没有水,甚至没有厕所,在地上挖一个坑,从街上捡来一个布帘搭上,就是厕所,而厕所旁边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拉伊哈娜说:“大多数晚上我都只能到外边睡,我儿子看到后就跑到房顶上睡,被各种虫子咬得满身是疮。他却说妈妈你到房间里去睡,不要睡在门口的鞋堆上。”

在家乡故土却没有未来的“难民”

△拉伊哈娜讲起遭遇忍不住哭起来

采访中拉伊哈娜偷偷告诉我们,为了孩子,她只能背着倔强的老伴儿上街乞讨,这对一个传统的阿富汗家庭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难过、委屈,却都只为了活下去。虽然她很怀念国外的难民生活,但全部的积蓄早已耗光,年纪大了,也经不起再一次流离迁徙,“难民”的身份早已成为奢望。

比斯米拉合感叹:“我现在竟然成了自己国土上的‘难民’,没有家、没有土地、没有生活的‘难民’,在家乡故土却没有未来的‘难民’。”

巴布拉克:归国难民的最后防线

比斯米拉合一家10口人现在居住在一个叫做巴布拉克的营地,这里被他们视为自己在阿富汗最后的栖身之所,然而,这个最后的家园现在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阿富汗归国难民巴尔什娜:我的名字叫巴尔什娜,我想吃顿饱饭。

阿富汗归国难民哈米达:我的名字叫哈米达,我希望宝宝能赶紧好起来,她生病了,我别无他求。

阿富汗归国难民朱玛·古拉:我的名字叫朱玛·古拉,我想去上学。

他们都是阿富汗归国难民,他们仍旧怀揣着生存下去的最简单的希望,而守护他们希望的防线,就是这个叫做巴布拉克的营地。

武装分子闯营地 最后防线脆弱不堪

眼下,就连这道最后的防线,也正变得脆弱不堪。当地武装组织瞄准了这块尚未开发的土地,去年7月,一群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闯入营地肆意开枪扫射,导致2人死亡,15人受伤。

政府许诺未兑现 营地内充满愤怒

拉兹·穆罕默德是这片营地的负责人,2002年他带领13户从巴基斯坦回国的难民在废墟上亲手建立起了这片家园,从帐篷到土房,14年里,这里已经发展到700多户3500多人。然而,阿富汗战后重建工作进展缓慢,当初国际组织和阿富汗政府的许诺至今仍未兑现,营地内充满了抱怨、愤怒和对抗的情绪。

阿富汗归国难民比斯米拉合说:“(塔利班)之后美国人来了,卡尔扎伊也让难民都回家,说阿富汗现在安全了,还说有40多个国家都在帮助我们,他们会帮助大家重建家园,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祖国。但事实上从来就没人过问我们,也没有人来考察过,更没有人来帮助照顾我们。”

安全缺失、生存环境恶劣、失业率居高不下,营地内很多年轻人选择铤而走险,冒险偷渡返回巴基斯坦、伊朗,寻求父辈曾经放弃的难民身份。

2001年阿富汗战争后,阿富汗邻国加强了边境管控,绝大多数阿富汗人不再具备申请避难资格,而是被视为偷渡者和非法移民。营地内铤而走险的年轻人,有的成功,有的命丧旅途,更多的则被遣返回国。

不具备申请避难资格 有国却无家

就这样,阿富汗归国难民成为被遗忘的群体,失去了家园,也没有了成为难民的资格,沦为城市贫民,有国却无家。巴布拉克的负责人穆罕默德坦言,他也不清楚这条阿富汗归国难民的最后的防线,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拉兹·默罕默德说:“阿富汗政府需要负责,因为我们是这片土地的人民。如果(阿富汗政府)真的无能为力,就把我们当成难民再送出国。如果离开这里(巴布拉克),我们没有办法在阿富汗生存下去。”

记者观察:被“遗忘”的归国难民

对于阿富汗而言,需要关注的绝不仅仅是已在境外注册的260万难民,还有这些名义上已经摆脱难民身份回国,但生活却更加困苦的归国难民。580万名归国难民,这意味着,每5个阿富汗人中,就有1个人是归国难民。而如今,他们正面临着日益被遗忘的困境。

从1979年的前苏联入侵到塔利班执政,持续动荡的局势致使数百万阿富汗人被迫离开家园,90%的难民选择了邻近的巴基斯坦和伊朗。2002年阿富汗新政府成立,许多人认为局势缓和,便放弃在他国的难民生活,跋涉回国。然而他们发现,战乱和贫穷依旧,失去注册难民身份的他们,同时也失去了所有援助。

阿富汗难民及安置部部长顾问哈菲祖拉说:“他们原本是难民,现在回到阿富汗依旧是难民。阿富汗政府需要向他们提供援助,满足他们在国内生存的条件,但我们必须同国际援助组织合作,因为我们部门主要是制定政策和规划,难以有单独的预算来援助他们。”

资金短缺 归国难民未获及时援助

根据阿富汗难民部的最新数据,对包括归国难民在内的全部阿富汗难民,仅2016年就需要约5亿5千万美元的国际援助,但联合国难民署的相关预算却只有1亿3千万美元,巨大的财政空缺让阿富汗难民无法得到及时的援助。

联合国难民署驻阿富汗高级代表玛雅表示:“我们看到全球现在有众多的难民危机,包括新的难民危机,例如叙利亚、伊拉克以及全球的其他地方。援助者的注意力被极大地分散了,我们所看到的就是对阿富汗的关注常常被转到其他地方。”

根据一份联合国难民署的数据,叙利亚、阿富汗和索马里是目前全球三大难民输出国,而它们毫无例外都是受到外国势力干预引发局势动荡,进而导致恐怖组织肆虐的国家,因此导致的难民潮。

同样来自联合国的数据显示,发展中国家接纳了全部难民的86%,而剩余部分才由发达国家承担。

去年约8万阿富汗人从欧洲被遣返

受所谓难民危机的影响,许多西方国家已经收紧对难民,特别是阿富汗难民申请的限制。2015年,就有约8万名阿富汗人从欧洲被遣返回国。德国、澳大利亚等国家甚至制作了广告和电影,讲述难民的艰难旅程,以期阻止阿富汗人前往。

阿富汗官员表示,归国的难民不但已成为该国政府财政的巨大负担,也为阿富汗的和平重建和安全局势蒙上阴影。未来,他们很有可能成为当地持续冲突的牺牲品,甚至可能因为生计被迫加入极端武装组织,进一步加剧地区紧张的安全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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