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宠物猫,取名元宵,寄养在我家里。女儿的几个闺蜜,羡慕女儿撸猫的乐趣,纷纷提出了要猫的申请,于是在元宵的发情期,满足了元宵迫切想做母亲的心愿,也顺便满足一下女儿闺蜜迫切想拥有一只喵星人的愿望。
按照宠物店给的时间,元宵的预产期应该是到除夕前的几天。但眼看着预产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甚至过去了,元宵依旧是拖个大肚子能吃能睡的若无其事,看着它那硕大的肚子在眼前晃来摇去,女儿和老婆两人都估计着这一窝能有多少个小猫咪降临,计算着送与卖之后的产出比。
终于,腊月27日晚上实际上已是28日的零点多,元宵几经周折后总算进入了分娩状态。枕戈待旦的她们娘俩立即起身,协助元宵迎接新的小生命的降临。
但不幸和失望接踵而至。几乎一直折腾到拂晓,元宵诞下了4个小猫咪,两个出生时就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另两个一个奄奄一息,一个还算正常。于是对这个一出生就挣扎在鬼门关门口的小生命进行抢救,但直到上午8点终以失败告终。而此时,元宵肚子里还有宝宝没有出来,但它显然也没有了继续生产的动力和体力,懒洋洋舔着它唯一的宝宝眼睛里流露出悲伤夹杂着无奈的泪光。
年关将至年味渐浓,家里家外百事待行,但元宵的分娩半拉子工程却成了我们的头等大事。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用小猫咪加深闺蜜感情的问题了,而是元宵这个刚做了母亲能否全身而退的生存问题了。肚子里明显还有存货,但它显然已经不准备靠自身的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清除库存了。跑了周边几个常去的宠物店,都已经关门回家过年了,而元宵目前的现状恐怕也是一般宠物店无力解决的。
正午时分,女儿终于联系到一家宠物医院,我和女儿带着元宵驱车赶过去,医生听了女儿的诉说,建议先拍个片子看肚子里还有几个宝宝,然后打一针催产针,最好让元宵自然生产。实在不行就只有做剖腹产手术了,而手术的时间不能超过下午3点。因为下午3点,他们宠物医院也要放假过年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活蹦乱跳充满希望的兔年就要来了,而我家的猫却面临着生与死的抉择。
片子上显示,元宵肚子里还有两个待产的宝宝,其中一个从体态上看已经死了。给元宵打了催产针,医生说一个小时再没有动静就必须要剖腹产了,因为距刚开始顺产时已经过了13个小时了,留给我们和元宵的时间不多了。
等到下午两点过了,元宵依旧没有动静,于是我们又赶到宠物医院,将元宵送进了手术室。术前打麻药时,元宵仿佛预感到了有大事发生,药劲上来时挣扎着要从操作台上下来,吐净了胃里的食物,然后摇摇晃晃走向了女儿,最后倒在了女儿的脚下失去了知觉。手术做了40分钟,很顺利,取出了两个未出娘胎就已经走完生命旅程的可怜的宝宝。而同样可怜的元宵,则躺在ICU里肚皮上被开了一刀缝了5针慢慢地等着醒来。这个可怜的小宠儿,第二次做母亲就落到了如此的境地,令人动容。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要我们回去后每天给它伤口换药,早晚各喂一次口服药。而且第二天也就是大年30的早上,要我们再带着元宵到医院打一次吊瓶,以快速的消炎止疼,快速的恢复元气。
其实以我的视角看,元宵已经很强悍了。生命中经历了失子之殇,身体上经受了剖腹之痛,其精神状态依旧昂扬!抱着硕果仅存的一个孩子,尽管自己的奶水不足,也要时不时的搂着宝宝摆出一副舔犊情深的Posi供主人们瞻仰。
兔年终于在祥和热闹的春晚氛围中伴随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声到来了。而元宵也终于宣告继不能自主分娩之后再不能自主喂养宝宝了——没有奶水了,于是,每两个小时,用针管投喂温热的羊奶粉成为了老婆雷打不动的任务。而且,还不用刻意操心,不论老婆是在半夜睡觉,还是白天在厨房做饭,亦或是闲暇在客厅看电视,每到时间,生物钟准确的元宵都会及时地跑出来,冲着老婆喵喵地叫着然后引领着老婆去给它的宝宝喂奶。虽然它已经失去了喂养的能力,但还是希望主人能把它的唯一的宝宝养大成猫,继承香火。
但残酷的现实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它。
正月初五的晚上,这只寄托着全家人希望的唯一的新生宝宝终于告别了这个它还没有来得及睁眼看一看的世界,悄无声息的走了。当晚和次日几乎一天,元宵都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执着地游走搜寻,喵喵地叫着,仿佛在呼唤着走失的孩子。
初八早上,我们如约到达医院,给元宵拆了线,医生说,伤口恢复良好,一切正常。至此,历经了长达75天的元宵妊娠分娩之旅正式宣告结束。辛辛苦苦,战战兢兢,最终一无所获,怀了6个崽儿,欲讨个六六大顺的彩头,却纷纷夭折生了个寂寞,正如圣经所言: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癸卯兔年,立春将至。新的一年来临,生活还将继续,祝你我安好,愿疫情远去。还我山河无恙,岁月静好!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