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猫咪>

十八号巷的猫,丑橘巷的猫

时间:2024-03-18 20:39:00/人气:326 ℃

可爱狸花猫

不夸张的说,我打小就被人说长的像猫。

初中时流行一个测试你的脸与哪位明星像的软件,我精挑细选了一张自拍提交,测试结果是“喵星人,别再伪装成人类啦”。

然,我一直以为我更喜欢狗。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猫是人间的守护神。

大概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与某些物种或人事之间有不解之缘,我没想过我与猫会有什么不解之缘。

我是抗拒的,发自内心的抵触养宠物的。

我是一个多么酸腐的人啊,孔孟都说人分三六九等,我觉得动物很可爱,但感情只局限于感情,动物是脏的,有细菌的,毛发飞扬,不计爱恨情仇的,想来想去,也许无情才是可爱之处呢。

在NCUT上学的时候,校园里有一只白色的猫,我经常翻栏杆去校园与公路之间的一大片草坪上晒太阳,白猫就跟我一起,在青桃挂枝的时节里,我终于接受了这种偶遇,并且给她取名,桃。

2017年4月23日,我在小树的二楼往外看,发现楼下花圃有一只死去的猫咪,蜷缩的身体,灰白的毛发,就在一丛丛的碧绿里,阳光洒下来,他好安静,头仰起来,懒洋洋的,没有血迹,很大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心里像有一阵风刮过,跑到楼下找旁边的建筑工大叔借了铁锨,在花园万年青的树丛边给他挖了个方寸之地,土层下面是青色的砖石,我挖不深,只好用袋子把他包好放在浅浅的坑里,埋上土,压上石头,放上花草。

风突然起了,有蝴蝶飞过来,我许了个愿,希望猫咪下一生自由且幸福,别再瞎吃东西了。

此后我搬了家,我姐姐忽然要塞给我一只猫做陪伴,我说我并不孤独啊,我姐硬要塞。

她在淘宝上买了猫,猫贩子给她看了视频,我姐当时就排除了一只叫声凌厉看起来就很调皮的黄猫,要了灰白色的小公猫。

适逢北京开会,店家说好的次日发货,等待了一周也未见动静。我姐急了,大骂店家是骗子后各种拉黑,店家一肚子火又连连叫屈。

本以为养猫计划告破,然大概十天以后,店家突然给我姐打了个电话,说猫今夜到北京。

我姐在惊诧中道歉,安排我去接猫。

我接到猫的时候是在丽泽桥公交车站,5月14日的凌晨,从车站里走出的司机,拎着笼子打开,小猫先声制人,漆黑的夜空里我拎着一箱樱桃,一只小猫回到海淀。

小猫当夜就给我展示了她的爪子,大有让我见识到侏罗纪世界的迅猛龙之感。

她挠破了纸箱子,并且在以后的时间里扯断了我的耳机线,另一幅耳机线,另另一副耳机线。

灯光之下,我发现,她就是被我姐第一个排除的不要的那只叫声凌厉的调皮小黄猫。

明明跟店家说了不要这只,可是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来了。

我内心是烦躁的,因为我需要月夜是安静的。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安也要适应。

我决定给她起个名字。

积善之家有余庆,德不配位有余殃。

先有德行才能有利图,就叫德利吧。

古人把猫称之为狸奴,这个称谓实在适合那些宫廷温室里的宠物,粘溺乖张,大概可以想象得到那份慵懒与讨巧。

德利实在是个例外。

橘猫与田园猫的杂交,外形上有点豹猫的样子,并不属于漂亮,实在没有高贵的血统,也有艳丽的毛发与瞳色。

但我喜欢德利的眼睛,绿色的眼睛,她看着我的时候,从不撒谎的真诚与老子今天就要挠你的坚决。

聪明实在有些官方和拘谨,与其说德利聪明,不如就形容她是机灵,带着点样貌特征。

比如双榆树的整个夏天没有蚊虫,除了因为我是A型血之外,全在她敏捷矫健的捕风捉影。

偏爱导致不合科学的偏见,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她关在了窗外,德利敲窗敲的十分起劲,啪啪啪,芝麻开门。

我的屋子如果是虚掩着,德利一定能开门进来,她会先试探的把爪子从门缝里伸出,一点一点撬开缝隙,然后推门而入。

如果把门锁了,她会在外开启雪姨的大招:

开门呐,开门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我习惯了她的机灵,偏爱她的机灵,也无奈她的机灵。

有那么一段时间,德利忽然发胖了,猫粮也不怎么吃了,感到好奇。

偶然室友下班早,发现了秘密,邻居家的小姐姐正在跟德利说话,她就趴在厨房冰箱的顶层,一言一语的听邻居小姐姐唠叨,小姐姐一边唠叨一边投喂香肠。那个场景,俨然是熟客。

原来如此,学会了“偷吃”。

我关起门来,拎着她的前爪,盯着她绿野一样的眼睛,一通理论,无非就是君子不受嗟来之食,陌生人不要说话,吃人嘴短,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猫不能嫌我没香肠之类。

她大概明白,跑到膝下舔了两口我的手,又去一旁咯咯吱吱的嗑猫粮了。

她谁也不属于,她属于她自己。

我住在12楼,有一次开了窗户,德利一声不吭就跳了出去,我大惊失色,以为失去了她,急急忙忙往外探头,才发现她正站在窗外的空调机上俯瞰北三环的车水马龙。

我怎么能怀疑勇者的智慧呢,德利不是莽夫。

只在我抱着她去医院打针的时候,走到电梯口,她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我的肩膀,如果她有猴子一样的长臂,大概会勾着我的脖子吧,她感到焦虑与恐惧。

所以双榆树东里到红民村小区的路上,德利总是站在我的肩膀上,信任我如一只雄鹰傲倨虬枝,只是没有那份杀气与凌厉,她是求知一样的好奇与试探。

我摸了摸她的爪子,德利,你也有吓出汗的时候呢。

她闭了闭眼睛,对我嗤之以鼻。

人们都说宠物身上会有主人的性格缩影,17个月过去了,德利或许像我,我们都喜欢晒太阳,我亦像她一样,头发的颜色越来越浅,开始发胖了。

我越来越像一只猫了。

德利也要抚慰,但只是短暂的,当我还在睡眼朦胧惺忪迷糊的时候,德利已经嗅到了我翻身的气息,她呼呼噜噜的跑过来,把小脑袋放在我的手心里,如果我手掌是握着的,她会用脑袋蹭开,一定要你抚摸她。

如果执意躲闪,她会轻轻的咬一下手指,告知她,我还在,告知我,她还在。

可是当我清醒以后,准备亲切的拥她入怀,她又影子一样的溜掉了,自由自在。

习惯存在,却从不依赖。

我自诩不算个口舌笨的人,但相比德利亦不敢当最佳辩手,她会吐槽我,跟我吵架。

每次拿出钥匙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门里发出一声哀怨的欢迎,过年回来以后,能听到她长达两分钟的呜哩哇啦,带着语气带着情绪,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我都是摸摸她的脑袋,好了,闭嘴。

德利跟我一样,吃素,且饮食相当单一。

除了猫粮与海鱼罐头,德利并不对其他食物犯馋。

猫粮常有而罐头不常有,姑且可以认为德利吃罐头只是因为物以稀为贵。

酸奶不喝,羊奶也不喝,鸡肝不吃,鸡蛋也不吃。

吃芹菜叶子,香菜叶子,黄瓜,红薯,我的一切绿叶植物。

离家几天,活生生啃了我半盆绿萝,生机勃勃耷拉下来的一串叶子,给我啃得干净如秋风大刀阔斧的掠过。

由此看来,审美方面,我们都崇尚极简主义。

不算挑剔的洁癖,但自我是整洁端庄的。

德利干干净净的打理她的毛发,尽管并无光滑的皮毛。

我也认认真真的清洗我的一头秋草与每一寸肌肤。

劳生那复计年华,归识吾生本有涯。未定新巢同燕子,早营孤冢付梅花。

我没有闲云野鹤的清闲福分,自己也闲不住。

我只愿在心甘情愿的劳碌中讨出心的安恬自在,至于这一份皮囊,何处安放,属于谁,

属于我自己,属于父母,属于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属于我的爱人,属于天空大地。

我已自顾不暇,亦无能为谁做依赖,一亩心田里划得几寸几分,哪怕只是一只猫呢。

未来某天,我百年以后,希望自己葬在一棵树下,我一定允许德利在我的树荫里,招蜂引蝶,我的树啊,就是他的爬架。

注:我是第二次为一只动物动笔写点什么,小时候家养的狗子在过小年时因为害怕鞭炮声,躲在了柜子下误食了老鼠药死掉了,狗子是中华田园犬,最普通的土狗,叫虎子。

虎子吃了老鼠药,爷爷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爷爷一声叹息,将虎子拉到集市上卖掉了,49元。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我对数字不敏感的童年里,我一直记得。

我差不多是哭哭啼啼中在田字格里给虎子写纪念的日记,歪歪扭扭的大概涂抹,泪痕斑斑的作文纸又薄又皱,许多内容已经记不得,只有一句,我很怀念他,确切而记忆犹新。

德利还很健康,还很好,我想为她留点什么。

在深夜里突然写出来这3100字,没有什么理由,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

首页/电脑版/地图
© 2024 CwBaiKe.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