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有个区，老大连人通常叫“开发区”，开发区有个安盛，这是个商场。
商场一楼有个【丝芙兰】。
16年年初，我去【丝芙兰】想买迪奥的粉饼和999。
一进门，就一个柜姐，我说明了来意，并问了别的牌子的东西。柜姐在电脑上操作着，眼皮也不抬，突然来了一句“你到底想要啥”？
我很大声地问“你听不懂话吗”？
后续柜姐是啥表情我也没看，而是直接走出了门店。
晦气，当时就觉得晦气。
这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被柜姐看不起的经历。
一般的柜姐都是皮笑肉不笑，再怎么着不会当着你的面表现出来。
即便，你能感受到对方的不耐烦。
只有那个【丝芙兰】柜姐，把不耐烦、瞧不起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了。
那阵我想不明白这些人都是什么心理，更不明白的就是——一个柜姐而已，怎么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我不是说柜姐这个职业如何如何，我尊重所有劳动人民，我说的是某些柜姐的态度，当然包括某些柜哥。
不代表所有人！！！
我说的是个别柜姐！！！）
直到3年之后我去商场工作，才明白这些人的心理。
食物链底端被压榨到极致的一群人，对上跪舔，对下欺辱。
面对同一阶级的顾客，甚至这些顾客比她们强不少，但她们识别不出这些顾客身上的有钱气息，觉得没什么捞的。干脆就冷言冷语，摆脸子。
底层人永远选择伤害底层人。
公司压榨她们的工资，时间等等合法的权力，上级PUA她们，她们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但这群人惯会的就是为一点点利益和同事扯皮撕B，互相说坏话；或是通过编排穷人（她们严重觉得没钱的客户）来满足自身可怜的优越感。
用周树人的话说就是：
他们是羊，同时也是凶兽;但遇见比他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他更弱的羊时便现凶兽样。
OK说说我之前的故事吧，那阵我销售的是高端家具，接触的客户可以说非富即贵。
他们可能不是食物链顶端，但一定在我的顶端。
大部分的柜姐都和我差不多，收入也不高，条件也不咋样，然后还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有时候，还会流露出莫名的优越感。
少有那种家里有钱的，但就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这概率低于万分之一。
现在你让我写小说，我都不那么写了。
我跟你说大部分柜姐们所处的生态环境吧，资源很少，空间很小，想要活下去就得谋算人心以及争斗竞逐。
不然，就会被这个圈子淘汰掉。
甭管卖着多么高端的商品，多么国际大牌，柜姐圈子的本质，我说白了哈，不比《漫长的季节》里“维多利亚”里的圈子干净多少。
就算是《三十而已》里的王漫妮，她工作的圈子也一样。
要说区别吗，区别就是销售的东西不一样。维多利亚陪酒女销售酒水，青春，美貌，以及尊严。
王漫妮们销售的是实际的商品，以及被奢侈品浸染的魅力，不被人知的人格尊严。
刚进圈子的柜姐会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出现“认知偏差”，那就是觉得自己不一样了，进而对普通人不屑一顾。
也难怪，装修不错的高档的场所，出来进去的都是有钱人。日常就是和有钱人打交道，除了介绍商品，再就是感慨一下生活。
那阵的我穿着旗袍，泡着茶，旁边是让人心静的檀香，对面坐着的客户温文儒雅一点都不油腻，那是我这辈子再也接触不到的高能量层级的人啊。
那样的情境下，难免会恍惚啊，难免会产生错觉啊。
可很快，幻想就被打破了。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柜姐”，和那些大客户们差得远了。一个在九重天，一个勉强在地平线以上。
大部分客户夸奖你，对你态度好，不是因为你本身如何、如何，那是因为他们素质高。这个圈层的人为了维护体面，从来不会难为底层人。
更多的客户是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毫无感情地和你打交道，就好像你不是一个人，是个媒介，是个工具。
可对于这些有消费能力的客户，我选择的只能是讨好、巴结。
因为他们是我潜在的业绩，可预见的尊严啊。
哦，我怎么忘记说了，这个生态环境里，你有业绩才有尊严，才能短暂地作为人呼吸一下；你要是没业绩，那你就什么都不是。
老板可以利用我收拾不听话的员工，所以故意把我捧起来，给我资源给我客户，让我有种错觉。更会在我觉得自己是个人的时候把我拉下来，收走资源收走客户，当着所有员工的面让我像个丫鬟一样端茶倒水。
只为了告诉你“你就是个臭打工的”，“我招你就是伺候我们家的”，“大学生在这清高什么劲”……
以及我一直记得前老板娘的那段话“你学历也不是很高，长得也不是多好看，咱家客户都是什么层次啊……”
“你那个客户也是机关的吧，在机关混的都是什么人啊！你以为用自己的魅劲就能让人家掏钱？”
原因不过就是我接待一个80后男客户，因为年龄差距不是很大，又都喜欢写文章，所以聊得比较好。客户来看过2次产品没有下单，她就借着这件事调教下我这个不听话的员工。
这种管理方式叫什么？
痛苦激励？
长期被PUA操控，我能有什么正常的人格呢？
只知道对上唯命是从，拼命巴结，讨好。
对有钱人是恶心的嘴脸，对普通人翻白眼。对，我知道那是狗眼看人低。
可似乎，我也只能狗眼看人低了。
对于狗，你还要求她们像“人”一样？
这些个柜姐，她们日常受的气可比你多多了。
她们一天受的气比你一年受的气还多。
最后的最后，我再强调下！！！
不针对所有柜姐，我尊重所有劳动人民。
没有职业道德的人毕竟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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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迦文，书评剧评写手，公众号【迦文小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