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次在海滩上漫步，都能遇到现代主义杰作，更不用说是一组与波涛汹涌的海浪相依偎的雕塑了。
沿着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翁达雷塔海滩（Ondarreta Beach）旁的广场悠闲地走了一会儿后，我哄劝着家人一直走到了贝壳湾（La Concha Bay）的西侧边缘。
那里有三座雕塑深深地嵌于天然岩石中，日日经受风蚀海浸。它们是20世纪西班牙雕塑家爱德华多·奇利达（Eduardo Chillida）的作品《风之梳》（the Comb of the Wind）：每座雕塑重达9吨，外表均锈迹斑斑。它们状若巨爪，向外延伸，似乎是想要紧密相连。这是几个世纪以来巴斯克人耐力的有力象征。
德华多·奇利达的作品《风之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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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11岁的龙凤胎Freddie和Frida来说，这也是一个预兆，意味着我们周末要去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寻觅艺术。
巴斯克地区不仅地形多样，风景郁郁葱葱，还有着丰富的文化遗产，一直是我想和家人一起探索的地方。因此，就在今年二月，我们驱车前往了巴斯克地区，花了三天时间相继游览了圣塞巴斯蒂安和毕尔巴鄂等地。这次的文化之旅干脆清爽，让人心情愉快，其间有几站值得一游。
理查德·塞拉的大型雕塑《关于时间》在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的一个画廊。
原图/Emilio Parra Doiztua 插画/舒然
那天早些时候，我们开车进城，经过乌鲁梅阿河（Urumea River）入海前最后一片沿岸华丽建筑时，Freddie说圣塞巴斯蒂安“很酷”，因为当时正有一群孩子，避开人行道上匆匆走过的穿着毛皮大衣的购物者，拿着冲浪板朝海滩走去。即使是在二月份，海滩上也热闹非凡，尽管都是穿着潜水衣的冲浪者和追棍子的狗在冒险下水。
圣塞巴斯蒂安的博物馆也同样充满活力，既带有现代特色，也带有欧洲古典文化的痕迹。Tabakalera国际文化中心的前身是一家卷烟厂，占地广阔且功能齐备，内部设有展览厅、电影院和多用途广场等。在Tabakalera国际文化中心，孩子们既能接触到文化，也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跑来跑去。这里还有一家大型图书馆、一家比萨店，顶楼还有巴斯克烹饪中心学生经营的LABe餐厅，所以，你可以在这里待一整天。
在Tabakalera国际文化中心，既能避雨，也能享受书籍和比萨
原图/Emilio Parra Doiztua 插画/舒然
在下雨天，Tabakalera国际文化中心可能会成为游客一家的救星。但在我们游览期间，天气晴朗，圣塞巴斯蒂安大教堂的大片宝石色调的彩色玻璃，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
我们打算今年夏天再去一次圣塞巴斯蒂安，到时既要在美丽的海湾里游泳，也要去看《灯塔》（The Lighthouse）——这是一座巨型雕塑，坐落在风景如画的圣克拉拉岛（Santa Clara Island）上的一座废弃灯塔内。西班牙艺术家克里斯蒂娜·伊格莱西亚斯（Cristina Iglesias）挖掉了灯塔底部，填充以青铜，最终做出的效果类似于海湾和周围海岸线的地质纹理。这处景点只在6月到9月下旬开放，你可以乘船前往此处。
克里斯蒂娜·伊格莱西亚斯（Cristina Iglesias）的作品《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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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圣特尔莫博物馆（San Telmo Museum）成为了本次旅行的亮点。我们本以为它只是用于彰显地区自豪感，结果就像这座城市那样，所有人都很喜欢它。虽然博物馆的入口是一个极简风格的由玻璃和混凝土构成的小亭子，但博物馆其实是围绕着一座美丽得惊人的哥特式修道院回廊建成的，附带精致的石拱门。
从侧门进入昏暗的小教堂，我吃惊地发现，其上的巨幅壁画是由我最喜欢的西班牙艺术家之一何塞·马利亚·塞特（José Maria Sert）绘制的。这些作品通常会出现在一些富丽堂皇的地方，诸如洛克菲勒中心或富人家，或偶尔出现在金箔或银箔上，反正不是这种阴沉昏暗的小教堂。拐角处是闪闪发光的盔甲、剑、狼牙棒和其他武器，正迷恋一切中世纪事物的Frida讲述了这些武器的致命性。
圣特尔莫博物馆和在其中的中世纪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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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die进入博物馆时最常问的问题是：“他们展出汽车吗？”事实上，这家博物馆确实在20世纪70年代的时髦产品区域展出了汽车，还有摩托车和自行车。这些车突显了巴斯克地区在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西班牙社会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当时正值佛朗哥独裁统治的最后几年，也是西班牙民主化进程的初期。
时间再往前追溯，博物馆还展出了十几件17世纪已婚和寡居女性佩戴的亚麻头饰，它们做工独特，精美无比。这让Frida感到不知所措，她表示她永远不会结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比斯开大桥
原图/Emilio Parra Doiztua 插画/舒然
位于圣塞巴斯蒂安以西约30分钟车程的小渔村格塔里亚（Getaria）也许面积很小，但它给世界带来了两位以某种方式改变了历史的巨人。
第一位是西班牙探险家胡安·塞巴斯蒂安·埃尔卡诺（Juan Sebastiáno Elcano）。在他的祖国，他是一位知名英雄，但在西班牙之外，他却鲜为人知。因为西班牙之外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大航行的成功是麦哲伦的功劳。
相比之下，格塔里亚培养出的另一位巨人克里斯托巴尔·巴伦西亚加（Cristóbal Balenciaga）则声名远播，并造就了一个全球品牌——巴黎世家（Balenciaga）。1895年，克里斯托巴尔·巴伦西亚加在这个小渔村出生了，他父亲是个渔夫，母亲是裁缝。到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西班牙贵族乃至王室客户。西班牙内战期间，他搬到了巴黎，在那里，他的才华和客户圈成为了一个传奇。
位于格塔里亚的巴黎世家博物馆
图片来自巴黎世家博物馆
2011年，巴黎世家博物馆在格塔里亚（他最热忱的早期客户的故居）盛大开幕，将高级定制带到了这个古老的村庄。这个展览上许多令人惊叹的礼服都是由摩纳哥王妃格蕾丝（Grace of Monaco）、人称Bunny的美国慈善家雷切尔·梅隆（Rachel Mellon），巴伦西亚加的朋友兼门徒于贝尔·德·纪梵希（Hubert de Givenchy）等上流社会人士捐赠的。
对于孩子们来说，在灯光昏暗的画廊里穿行于不同时代的奇装异服之间，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游戏。今年的展览为“Balenciaga Character”（巴黎世家的性格）”重点关注的是他的设计精髓，以及是什么让这些设计如此具有开创性又不失美丽，以至于其他设计师几乎觉得自己必须追随他几十年。
我们从格塔里亚继续向西行驶，绕过毕尔巴鄂市中心，直奔拉斯阿里纳斯（Las Arenas），这是一个漂亮的海滨飞地，内维翁河在这里与比斯开湾交汇。
Freddie紧握着我的手说：‘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美好的一天。’
有多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能允许你在上面开车？我们的目标是参观比斯开大桥，这是一座建于1893年的新型悬索桥，并于2006年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人类文化遗产。
大桥的新颖之处在于，建筑师设计的不是一条道路，而是一辆缆车，如今它一分钟内可以来回运送大约八辆汽车和多名行人。我们看到这一幕场景时都非常兴奋。两边撑起缆车的甲板高出水面约45米，所以即使是现今的游轮、航空母舰和部分飞机也能从它下面钻过去。
这座桥刚开放时，运送猪、牛和棺椁的票价是固定的，而今天运送的则只有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和行人（行人往返票价为1欧元，约合不到8元人民币）。当我们走近位于河的波尔图加莱特镇一侧高耸的塔楼时，Freddie紧握着我的手说：“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美好的一天。”上次他在加州红杉国家公园的巨型红杉林中也是这么说的。
在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Jeff Koons设计的小狗花卉雕塑正在迎宾。
原图/Emilio Parra Doiztua 插画/舒然
自从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设计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于1997年开业以来，毕尔巴鄂一直在欧洲文化旅游线路上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许多孩子尤其喜欢这只巨大的碎花小狗，这是杰夫·昆斯（Jeff Koons）在博物馆前设计的一尊大型牵牛花雕塑。如果你要在夏天前来参观，你会想了解附近的“水上公园”，这是一个可从地面喷出各种水柱的喷泉，孩子和成年人在面对正午的高温时，可以在这里避暑。
无论展览主题是什么，在盖里设计的弯弯曲曲的中央大厅乘坐玻璃电梯，足以满足大多数孩子的需求。也不要错过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设计的螺旋式大型雕塑长廊。我发现，探索圆形钢墙创造的迷宫般的空间对孩子们来说简直是正中下怀。
博物馆Itsasmuseum
原图/Emilio Parra Doiztua 插画/舒然
当我们到达毕尔巴鄂的海事博物馆Itsasmuseum时，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告诉售票员我们30分钟之内就能结束参观。结果，我们直留到关门时间才被警卫带出去。因为我们太沉迷于古董船模型和历史沉船画作了。还有更多关于冲浪文化、河流和海洋在毕尔巴鄂发展中的作用的现代展，以及城市为适应全球变暖和保护生态系统所做的工作，生态系统是毕尔巴鄂的命脉。天气温暖的时候，博物馆前面的一个小干船坞可帮助游客了解在城市水道上使用的各种类型的船只。
和圣塞巴斯蒂安一样，毕尔巴鄂在阿兹库纳中心（Azkuna Zentroa Alhóndiga）也有自己巨大的多功能文化中心，其前身是一个葡萄酒和橄榄油仓库，空置30年后，建筑师菲利普·斯达克（Philippe Starck）将其重新设计成了媒体图书室，礼颂活动中心和体育综合区。屋顶上有两个室内游泳池，每人每天都可以花几欧元参观。
毕尔巴鄂阿兹库纳中心的屋顶上有两个室内游泳池，可以俯瞰下面的画廊。
原图/Emilio Parra Doiztua 插画/舒然
在斯达克设计的泳池里戏水——其中一个泳池底部是玻璃材质，可以俯瞰下面的画廊——无论你的年龄多大，这可以说是一个人人都可参与的“文化活动”了。
◉ 郎园Station｜北京
郎园Sation由北京纺织仓库改建而成，如今是一个集合了创意文化与商业的集合体。除了各式餐厅和店铺，你还可以在这里遭遇一个拥有超长管道滑梯的乐园，以及新开馆不久，关注年轻艺术家的X美术馆。此外，紧邻着的将府公园坐拥一片在北京难得一见的“城市森林”，一条曾经用于运输的铁轨穿梭其中，形成一幅自然与工业相交织的有趣景致。
◉ 蟠龙天地｜上海
沿着上海纵横交错的河道水系溯源而上，来到上海蟠龙天地。这个地方的前身是位于青浦的蟠龙古镇，其历史可追溯到隋朝，在江南原生水系特有的小桥与房屋等景观之外，更有余德耀美术馆的新馆在这里驻扎。穿过河流、稻田和竹林，再进入美术馆的艺术场域，人们与艺术的之间的距离也更显亲密。
◉ 远洋太古里｜成都
在成都的远洋太古里，平缓的建筑高度以一种细腻的方式致敬川西传统建筑，延续了这座城市给人一贯的面貌——悠闲、“巴适”。「裸筑更新建筑设计事务所」用一座限时建筑「撇捺之间 穿斗陌阡」来回应这一城市精神，偶遇的除了拥有购物与娱乐相结合的体验，在大慈寺闲逛与喝茶也不失为度过一个下午的好选择。
撰文：Andrew Ferren
编辑：蓦然
插画：舒然
排版：博雅
栩栩华生集团旗下文化艺术刊物
《纽约时报》艺术中文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