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苋菜与补血菜的区别,苋菜仔,叶也红茪也红

时间:2023-10-11 15:07:54/人气:225 ℃
童谣与母亲

苋菜仔,叶也红,茪也红,韭菜开花丛似丛,丛上岭,捡得十只中秋饼,丛上坎,捡得一领好衣裳,乃(哪)领好,咯领好,咯领留得给大嫂,大嫂会当家,细嫂会绣花,日里绣藻黄栀子,夜里绣藻牡丹花,牡丹花上跌点油,杠子树上结石榴,石榴彤彤黄,外甥带舅娘,带得过浏阳,浏阳粿子双双有,要请新人吃杯酒,酒仔揪揪酸,要请新人拜家倌,家倌家婆不受拜,只要新人手脚快,手缟棉花脚搞车,只要新人会当家,当得家唧度似度,只要新人会大肚,大得肚子络络圆,只要新人会打算…

这是母亲教给我的一首童谣,已经记不得多大时教会的,大概是学龄前。如今她孤独地长眠在老家屋外三百米远的一个叫黄(赣语音王)背树下的地下,与青山作伴。这里原来是我家的晒谷坪,后来家里的房屋由土坯房改为砖混楼,原来伞形的瓦屋顶改为水泥楼面,上面可以晒稻谷,用不着晒谷坪了,这块地被父亲开垦为菜园子,再后来,我们兄弟仨长大离开家乡,用不着种许多的菜了,园子就荒芜起来,长满了杂草。母亲去世在清明节前七天,这时正是三月的春天,后山的竹笋破土而出,园子里青草吐绿,正是欣欣向荣的时节 ,一切生机盎然,母亲却去了。来于自然,归彼大荒,我们决定将母亲安葬在她毕生劳作过的园子里。

“一只懒婆娘,困到日头黄,门口喊打糖,粳米糖,糯米糖,打一块,尝一尝。”

“枞树芯哩发一寸,懒人子哩好要困;枞树芯哩发一尺,懒人子哩好寻吃”。 母亲教我们儿歌的情景是在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勤劳的她,在春天里离开了我们。

白狗

大概四五岁的时候,与母亲到姨娘家做客,姨妈给了我家一只白色的小奶狗,刚散窠,母的。到家久了,养亲了,到处跟着我,要去一公里外的供销社买日用品,那里是其他人家狗的领地,她不敢去了,等我们返回的时候,从田坎上奔过来,摇着尾巴,田野里,翠绿的红花草在微风中摇曳,风中有淡淡的青草味。去供销社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母亲买完煤油、盐等,会花几分钱买几颗糖犒劳一路跟来的小伢仔们 ,一路回家,我嘴里心里都是甜的。最好吃的是一种花生糖,里面是炒香的花生碎片,外面裹上一层结晶的糖 ,吃起来香且甜。但这种糖比普通的硬糖贵,要两分钱一粒,母亲啥不得买,因此不能常吃到 。

白狗渐渐大了,慢慢地,她的食物成为一个问题。她要吃各种东西,除了外出觅食外,家里也会给她吃一勺子饭,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中午不给吃——牲畜与人不同,中午不能吃饭,据说这是规矩,坏了规矩,后果不祥。其他地方有没有这般规矩,我不知道,三、四十年后,我知道的是,城市里有很多宠物食品超市,狗主人可以从容挑选狗狗喜欢的食品,现在 ,大概没有人家晓得曾经的乡下有中午不喂狗饭的规矩。当时,狗饭是不能多给的,那会挤占家庭其他成员的粮食,人的温饱成为问题。交了公粮后,一家从队上分到的口粮除了人之外,还得匀出来喂猪,必须细水长流地打算,最好到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能过去,最好略有盈余。我们家的稻谷大部分储存在楼板上的瓮坛里,看看盛米的坛子见底,要打米了,从地面通过木制的楼梯上去,小心从瓮坛中将稻谷一勺子一勺子舀出来,倒入篾制的谷箩中,如果偶尔有少量撒出来,要仔细用手收集起来,放入箩中,再挑到村外河边的打米房里将稻谷加工成米。

母亲心善,不忍家里养的牲畜挨饿,在晚饭后,将饭甑底刮了又刮,将剩下的饭添给白狗。狗通人意,似乎知道粮食的珍贵,围着地上的饭团,从外圈到中心,仔细慢慢地吃,最后一粒不剩。一家人吃饭,早已把白狗当成家庭的一员,早上煮饭时已经考虑其口粮。晚饭到后面,眼看饭甑快见底了,父亲母亲总谦让说,自己吃饱了。母亲有时还说,咦,还没给狗吃饭呢。于是,我们就停下了,想起了婆婆(赣语,祖母)常说的晚饭要吃八饱,而不是十饱的家训。有时晚饭有好菜,小孩子啥不得放筷子,母亲会加一点容易煮的面食。总之,不会让狗挨饿。

白狗成年了。有一天,母亲说,白狗怀孕了,肚中有狗仔了。仔细看看,果然她的肚子与以前不一样。不久,白狗要临产了,这时已经是腊月天,我们把白狗的窝移到烤火的火房里,仔细整理了一下,添加了厚厚的禾杆,等待小狗崽的出生。狗崽生下没多久,白狗不见了,呜噜到处找,还是不见。给小狗崽喂了几天稀饭,晚上我们睡觉前,将窝移到火炉旁,想利用灰烬的余温帮助失去母亲的小狗度过寒夜。一天早晨起来,我走到火房,发现几只狗崽躺在那,摸一摸,冷掉了。怅然若失,怜惜同情,我对生命的感悟大概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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