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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愚园路柳林别业的故事:要讲旧上海逸园跑狗场

时间:2024-01-23 08:30:44/人气:154 ℃

30年代初,上海赛狗是新兴而时髦的赌博项目。旧上海曾有三处跑狗场:公共租界的“明园”,法租界的“逸园”,西区的“申园”。因涉及赌博,1933年3月,公共租界当局勒令明、申二园关闭,逸园以变相方式,得以维持。直到五十年代中期,逸园停业,原来的跑狗场被改建为上海文化广场。

要讲“逸园跑狗场”的故事,差不多要从九十年前说起了。那时,上海已经开辟了所谓的“英租界”和“法租界”。伦敦的走私贩、巴黎的贩毒商纷纷来到上海,与租界的统治者——英、法的驻上海总领事和官员们勾结起来,招摇撞骗,胡作非为。

这些人中,有几个法国无赖,在本国混不下去,也溜到上海来,整天在酒吧、舞厅里鬼混,和一些洋行经理、中国商人勾勾搭搭,想出了一个骗钱诈财的办法,办起一个“万国储蓄会”。万国储蓄会初期总资本仅有白银6.5万两,法郎200万,在上海法国总领事馆注册,并在法国贸易部和中国政府财政部登记备案。万国储蓄会早期的董事会共六人,其中包括中国宁波商人叶琢堂。董事长先后分别为法国人范诺(Rone Fano)和部亭(Jean Beudin),经理为荷兰人司比门(Michel Speelman)。他们打着“储蓄”的招牌,并且拿什么“十五年还本”、“巨额奖金”作幌子,吸引了大批储户,巧妙地掠夺钱财。不到几年,这些法国无赖就纷纷变成了大富翁。

其中有一个名叫邵禄的,也发了一笔横材,于是开始建大楼、造看台,开设起一个骗钱的大赌场——“逸园跑狗场”。为了蒙蔽人,还给这赌场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什么“法商赛跑会”。赛跑的是一条条洋狗,这些“赛跑家”就成了“洋大人”的宠儿。

有一条狗叫埃洛弗林,本来这是一个美国电影明星的名字。它生长在巴黎,飘洋过海到了上海。埃洛弗林一到上海,“跑狗场”的老板就派了汽车接它,送到徐家汇的养狗场。养狗场里面盖了整齐的“狗公馆”;水泥地,木头床。冬天有火炉,夏天有电扇。埃洛弗林吃的是面包、泡牛羊肉汤。面包是由一个英国兽医特制的。

每天一大早,埃洛弗林刚起身,就有人送牛奶给它喝;它吃好早饭,又有人带它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散步,跟伙伴们在草地上赛跑。老板为了训练狗的赛跑速度,特地从天津运来了大批野兔子,让这些“赛跑家”们追逐、吞食。埃洛弗林每跑一阵,养狗场的中国工役就给它洗澡、梳毛,兽医还特地给它进行“健康”检查。

有一天,老板用汽车将它送到跑狗场。埃洛弗林和它的同伴们先在场里的狗棚里休息了一会,便有人替它们穿上绸制的“号衣”。“号衣”分红、绿、黑、黄,蓝,紫六色,上面写着“1”、“2”、“3”、“4”、“5”、“6”的阿拉伯号码。埃洛弗林穿上了“3”号衣。

下注的买家,如果买下的狗在比赛中得了第一、第二,除了分到一笔彩金外,即使没有买狗票,也可以在彩金中抽成头。法国老板知道今天买“古得摆”的票的人多,买埃洛弗林的票的人少,就叫自己家里的人买了“3”号狗票。然后,通知跑狗场里的养狗夫,在比赛之前,给“古得摆”打了一针“白兰地”,“古得摆”就象吃了酒一样醉醺醺地,跑不快了。比赛时就远远落在埃洛弗林的后面。这样一来,埃洛弗林得了第一,这一场的彩金就全部装进了法国老板的口袋中。

法国老板赛狗时,要哪一条狗跑赢还是跑输,事先都可以布置圈套。有时,把电兔故意放慢,让跑在前面的狗以为能抓住它,脚步迟缓了,却让另一条跑在后面的狗追上去。有时,给几条狗吃得过饱,跑不快,那吃得少的狗就敏捷得多。所以中奖者只是少数的阔人,大多数的普通赌客,十有九次总是输钱。法国老板们靠了埃洛弗林这些“赛跑家”大发横财。

以1931年到1938年这一段时期来说,除了交给“法租界”当局的巨款以及各项开支外,还盈余了三百六十余万银元。老板们更肥了,那时他们单单房产一项,就拥有土地一百十六亩,大小房屋二十五幢,其中一幢是五层的大楼,三幢是花园住宅。他们的生活也穷奢极欲。 有一个法国老板的妻子,单是穿的鞋子,就可以装满一屋。每一双鞋子只穿一次就丢掉!

在跑狗场工作的外国人,大多是流氓,他们都拿了很高的工资。当时有一个法国经理,每月工资二千五百元,既免费供给汽车、洋房,还有红利可分。最低的也有三百元。可是中国工人的工资,却低得可怜,最少的只有十八元左右。有一个工人,迟到了五分钟,法国老板就要开除他,还是经过工人们的抗议,才没有敲掉饭碗,那时,失业的人多,饿死的人也不少,跑狗场里的工人也只得忍气吞声。象埃洛弗林那样的狗,一个月要开支就要好几百元,很多人过的都是“人不如狗”的日子。

1931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长江流域发生了大水灾,好几万人流离失所。“跑狗场”的法国老板利用大家同情灾民的心情,借了救灾的名义,登出了“跑狗救灾”的大幅广告,想狠狠地捞一把。“赈灾大赛”轰动了上海,狗场里,每天要举行十多场比赛,做近廿万元的生意。“赈灾大跑赛”结束,跑狗场主人给了国民党政府七万元,可是那一年,跑狗场献给法国总领事的钱却有一百二十六万元。 而国民党政府的七万元,实际上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用在救灾上,大部分都给他们私吞了。饥饿的灾民没有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面法国老板却用救济的名义,大大地发了一笔横财!

当时,有些报纸的“本埠新闻”栏内,经常登有因跑狗输得倾家荡产而自杀的报道。譬如有一个商店的职工,投黄浦江自杀了,留下的遗书上写着:他辛辛苦苦的积蓄,都在跑狗场里输光了,走投无路,只得扔下妻儿自杀。

这些情况,终于激怒了中国人民,纷纷要求取缔这个大赌场。冷酷的法国老板只是笑笑,因为他有一个大靠山,就是坐地分赃的法国驻沪总领事。总领事和官员们接受“跑狗场”的贿赂,当然庇护这群狐群狗党了。听到中国人民反抗的呼声,法国驻上海的官员打着官腔,对新闻记者公开说:“法租界内跑狗应否加以取缔,须归法国驻华公使与法国外交部决定,上海法国总领事无权过问。”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直到上海解放后,跑狗场改成了“文化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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