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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伤不起:有些爱情我们负担不起

时间:2023-10-04 23:57:36/人气:288 ℃

1

我是在闺蜜那里断断续续听到了孙老师的故事。

孙老师不是老师,而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因为在大学搞了个“客座教授”的头衔,所以大家都习惯叫他“孙老师”,而不是“孙总”。

闺蜜是孙老师的下属,在公司做行政工作。孙老师经常会让她出面去处理一些家事,比如让她帮忙去4s店修车,让她去帮忙办理煤气过户手续,让她去车站接他老婆。

闺蜜每次处理得很烦,就找我来抱怨:“我就是公司的大保姆和他们家的大管家,你说这是不是小公司的通病啊?”

抱怨归抱怨,这些事情闺蜜还是完成得有条不紊,有时候还会把男友抓上一起去办。她说:“我老板人挺好的,就是公私不分。”

孙老师的确是个好人,热心、仗义,工作能力不错,人品和人缘都是“杠杠的”。

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孙老师就谈了一个女朋友,我们暂且叫她小刘老师。

孙老师和小刘老师是大学里声名远扬的学霸,包揽了学校多项奖学金。

如果要让他们两个人PK一下的话,小刘老师应该要比孙老师更厉害一些。两个人一起去参加考试,孙老师偶尔会败北,而小刘老师从来没失过手。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应该还是有很多美好回忆的。智商相匹配的两个人,聊起各种学术、哲学问题来,简直就是棋逢对手。

大学毕业后,孙老师选择参加工作,地点在深圳。工作两年后,他辞职,跑到广州自主创业,小刘老师则选择了去国内第一流的大学里读研。

在小刘老师读研二这一年,两个人领了证,找来几个亲戚朋友吃喝了一顿,就算是结婚了。

小刘老师不是那种虚荣的女人,穿戴跟高中女生一样朴素,自然对婚礼这种繁文缛节不甚在意。

她是“学究型”女人,特别喜欢跟书籍、数据、理论等等打交道,唯独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你甚至可以说她毫无“女人味”,只有“学究味”。她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不会打扮,又或者说,她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

研究生毕业后,小刘老师去到上海一家五百强企业工作。孙老师当初是希望她也来广州来着,但还是选择了尊重她的意愿。

为了让她在上海有家的感觉,孙老师还在上海买了套房子给她住,可小刘老师干了没几天,觉得自己再无法忍受朝九晚五的坐班生活,就把工作给辞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刘老师得到了一次出国深造的机会。她非常喜欢做研究、搞学术,这样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到了这程度,孙老师也只好尊重她的选择,由她去了。

2

小刘老师在国外留学期间,过得应该是挺充实的。小刘老师则忙着做研究、写论文,孙老师忙着创业,拓展业务。两个人各忙各的,偶尔打打电话。

小刘老师一放假,孙老师就给她买好机票,让她回国来看他。难得的是,离得这么远,两个人一年大概也就见两三次面,却都没有因为“空虚寂寞冷”而劈腿。

小刘老师很喜欢在美国大学里搞研究的生活。那里人际关系相对比较简单,她天天泡在实验室里,跟各种仪器、数据打交道,过得是“乐不思蜀”。

孙老师的事业发展得也挺顺风顺水的,慢慢地在业内有了些名气,行业内最权威的杂志采访他,还聊到了他的感情。他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了一段特别哲学的话。

有天,闺蜜把那段采访发来给我看。我一看,有点懵逼。

按理来说,我的文学素养还不错,大学时候哲学书也读过很多本,但我愣是看不明白那段话的意思,因为太绕了,说得云里雾里的,几乎完全回避了记者的问题。

我跟闺蜜说:“我感觉这两人感情不大好,孙老师好像在努力地说服自己从一而终呢。他为小刘老师付出太多了,估计也不想这些付出打了水漂吧。”

事实上,小刘老师真的曾动过不愿意再回来的心思,但一想到这样做,就很对不起只想留在国内发展的孙老师,加之以她的条件要拿美国绿卡存在相当的难度,所以留学生涯结束后,还是选择了回国。

回国之后,两个人的问题就来了。小刘老师去高校找工作,但无法适应国内高校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各式各样的课题、任务,干了不到一年就直接甩手不干了,随后赋闲在家。

闺蜜跟小刘老师打过几次照面,她对小刘老师的评价是这样:“感觉她真的不大会接人待物。有一回,他们两个人吵架,孙老师可能想赔罪,就叫我给她送一箱子荔枝过去,结果你知道怎么着吗?”

“我到了她们家门口,打电话给她,说我已经在楼下了,那边不好停车,让她下楼来拿一下。结果,她直接冲我发飙:谁让你送来的?他呢?他怎么不来?死了吗?你回去吧,我不要。”

闺蜜说到这事儿时,一脸委屈:“他们俩吵架,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儿。我只是负责送个荔枝,我得罪谁了我?你说,如果换做是你,你对老公有气,会撒到帮他搬运东西的人身上么?”

小刘老师人其实对闺蜜没什么恶意,但就是性子很直,中国人在沟通时常用到的迂回战术,她一概不会。

没过多久,小刘老师来办公室找孙老师,说她家里有蟑螂,她不敢回去住。孙老师当时刚好出差了,就让她去酒店,但她说一个人住酒店很害怕,于是,孙老师只好求闺蜜把小刘老师先带回家。

小刘老师去到闺蜜家,也很不客气,完全把她家当成自己家。她很少跟闺密有交流,几乎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住了两天,闺蜜受不了了,打电话叫孙老师赶紧回来,把她接走。

那一次事情过后,闺蜜又来找我吐槽说:“我老觉得小刘老师怪怪的,说不上哪儿怪,但就是觉得不像个正常人,我估计这俩人真会离。”

3

没过多久,闺密跑来跟我八卦:“小刘老师抑郁了。”

我问:“抑郁?严重吗?”

闺密说:“很严重,医生诊断说是精神分裂,需要住院治疗,但是小刘老师自己不这么认为。所有给她看病的医生,都被她骂是SB。她讲的那些心理学概念以及对心理医生的反驳,逻辑无懈可击,直接把心理医生怼得哑口无言。”

我疑惑不解:“那或许不是抑郁吧?她只是跟普通人不大一样。”

闺密也一脸懵逼:“在住院之前,她每天都怀疑自己家地板下有蟑螂,然后把地板、墙皮都撬了起来。上次我去她家见到她,真的被吓了一跳,她家里乱得根本落不下去脚,撬起来的木地板、墙皮堆了一地。她衣衫不整地站在房子中间,看到我们也不跟我们做任何交流,视我们为空气。”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张爱玲。

从1984年8月到1988年3月这三年半时间内,她平均每个星期搬家一次。这似乎是夸张,因为这样算下来,张爱玲搬家次数达 180多次,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

张爱玲给文学史家夏志清的一封亲笔信里,说法更吓人:“我这几年是上午忙着搬家,下午忙着看病,晚上回来常常误了公车。”可以确信,晚年张爱玲搬家频率之高也大大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而她之所以频繁地搬家,仅仅是为了“躲虫子”——一种她认为来自南美、小得肉眼几乎看不见、但生命力特别顽强的跳蚤。她随身携带着简易的行李,只要在栖身处发现跳蚤就马上离开。

近几年描写张爱玲的文章,总是把她视为一个行事不同于常人的“绝世高人”,我觉得这是对她的神化。只要是个人,都会有伟大和局限,没必要过分拔高,也没必要过分贬低。

张爱玲躲避跳蚤,说到底其实是一种强迫症,一种病态。

小刘老师当时也是这样。

闺密分析说:“两个人的感情出现问题,应该是导火锁。她刚从美国回来时不是这样的。”

小刘老师被父母接回了老家,送进了医院。她坚持称自己没病,跟家人大吵大闹。随后,家人受不了了,又把她送回到孙老师身边。

孙老师掌管着整个公司的生死存亡,公司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需要糊口,他根本走不开,没什么时间亲自去照看小刘老师,就给她请了护工。

岂料,护工请了一个又一个,都被小刘老师骂走。没办法,孙老师让自己的姐姐辞了工作过来照顾小刘老师,他按月给姐姐开工资。

他姐姐照顾烦了,也很生气,对着孙老师抱怨:“她每天都在骂这骂那,说国内这里不好那里不行,每天都吵着嚷着要回美国。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她的,你们俩干脆离了得了。”

孙老师说:“现在她病了,我不能离。这事儿等她病好再说吧。”

4

没人知道小刘老师为什么会抑郁。

是因为太看重这段关系,所以一旦两个人之间出现点什么问题,她就无法承受?还是仅仅因为她一直活在自己的“美国梦”中不愿醒来?

她的精神状况时而正常,时而疯癫。一到晚上,病情一就加重。

她开始出现“幻听”,对着空气说话、发怒,还出现了被害幻想症:路人看她一眼,她就认为是在挑衅她;看到小孩子吹泡泡,就认为是想毒死她;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一走近,就认为他们是要来取她的器官…….

到最后,孙老师的姐姐也受不了她了,提出要把小刘老师送去她父母家。

闺密说:“有时候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像个皮球一样被两边踢来踢去。不过,我这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照顾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的滋味,估计只有照顾过的人能体会。”

对于孙老师而言,那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

没过多久,他被确诊脊髓炎。没错,就是周杰伦、蔡少芬得的那个病。

这个病被称为“不死的癌症”,严重的时候无法站立、行走。

这一次,孙老师自身都难保,小刘老师的父母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女儿了。于是,小刘老师又被送回自己父母家,接着住院治疗。

孙老师的病情刚刚好转一点,就马上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孙老师不是富二代,一切只能靠自己,治疗他这个病以及小刘老师抑郁症的医疗费实在太天价了,他不得不拼命。

那段时间,闺密又跑来跟我吐槽:“你说我们这孙老师是不是也抑郁了?他有天居然跟我说,公司的目标是要在‘新三板’上市。比我们公司规模大很多倍、实力强很多倍的公司都不敢提这样的目标,这二三十个人的小公司也能上市?真是要笑死我了。”

我说:“可能他真的很缺钱吧?”

闺密说:“缺钱可以卖房子啊。”

孙老师的房子在上海,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卖。在广州,他也有一套房子,不过那套房子是某大学聘请他为“客座教授”,给他免费住的。孙老师只有居住权、使用权,但没有产权。

孙老师跟小刘老师感情僵化以后,他就搬了出来,所以那套房子一直由小刘老师住着。小刘老师住回父母家以后,那套地板、墙皮被撬得七零八落的房子就一直空着了。

孙老师和小刘老师的婚姻走到了这步田地,已经名存实亡了。对于孙老师而言,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也只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履行对妻子的扶助义务。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离婚,陷入了僵局。

5

就这样僵持了有大概一年左右的时间,小刘老师终于主动提出来说要离婚。

提离婚的时候,她表现特别冷静、理性,像是抑郁症全好了一样。

她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发给孙老师签。

孙老师一看,就傻眼了。协议书上写明:孙老师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归她所有。这是她同意离婚的条件。

协议书写得条理清晰,孙老师名下所有的财产也列得一清二楚。

小刘老师提出来:上海的房子归她所有,几月几日前必须完成过户手续;孙老师股票、公积金、银行卡帐户里所有的钱归她所有,余额精确到了元角分;孙老师在公司的股权折合成人民币给她,如果现在给不了,就让孙老师写个借条,几年内慢慢还,还清为止;就连大学里那套房子出租的租金,也要归小刘老师所有。

闺蜜把那份协议拍了照片发给我,我看了看说:“这写得够专业的啊。孙老师怎么想?”

闺蜜回答:“孙老师?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这份协议给我们看。说是只要能离成婚,这些都给她吧,她现在也可怜。”

作为一个蹩脚的法律狗,这中间的曲直我还是懂点的。如果孙老师不同意,他还是可以起诉离婚,而且如果起诉的话,小刘老师绝对拿不到这么多财产,能拿现在的一半算厉害的了。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两个人要对簿公堂,而且这事儿要拖上很久才能了断。

孙老师不是不懂法,或许他是真心愿意净身出户,又或许是不再有任何耐心耗下去,这些条件他全盘同意了。

离了婚那天,孙老师如释重负,但又像是个丧家之犬。

他请闺蜜和她男友出来吃饭,然后在饭桌上苦丧着脸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房子,没钱,只有难治好的病,还有一屁股债。她真的够狠,明知道我有病,连治病钱都不肯留给我一分。”

按照他和小刘老师的协议,离婚五年内他要将全部收入交给小刘老师,才能抵扣掉他离婚时“自愿赠送给她”的在公司的股权。

这相当于是签了五年卖身协议了。

6

孙老师离婚后,我就很少再听闺蜜讲小刘老师的八卦。

闺蜜只说,小刘老师回到了父母家,离婚时财产分割上又占尽了便宜,所以没有再来找孙老师的麻烦。

我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她抑郁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离婚争财产的一个策略?”

闺蜜回答:“那不会,她不会有这种心机。我估摸着可能是她家人的主意,又或者,她自己也意识到,以后估计很难再找到像孙老师一样肯对她的人生负责的男人了。”

离婚后的孙老师,每天努力工作,时不时跑去医院治疗“脊髓炎”。

也是老天眷顾,那几年公司业务飞速发展,孙老师花三年时间就提前还完了欠小刘老师的钱。

从此,他跟她再无瓜葛。

我和闺蜜偶尔也会聊起他的八卦,闺蜜说:“最近孙老师老说他年纪大了,想要个孩子。一见到孩子,他就父爱爆棚。”

那时,孙老师已经四十岁。

我说:“在中国这种社会环境下,离婚男人肯定要比离婚女人好找对象的,何况他和小刘老师没有孩子。何况他人品还算过得去,对前妻够仗义,挣钱能力也还不错。”

闺蜜说:“也是。换我,也宁愿找一个离婚时对前妻大方点所以自己不剩啥钱的男人,也不愿意找那种腰缠万贯但对前妻赶尽杀绝的离异男。”

没过多久,闺蜜又跑来跟我八卦:“你知道吗?我们孙老师谈恋爱了。对方人在上海,条件还蛮好的,二十八九岁,研究生毕业,没结过婚,还在上海有套房子。”

我问:“以后做异地夫妻?”

闺蜜回答:“不是,女方愿意卖了房子跟他来广州。关键是,两个人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我有点惊讶:“这么快啊?”

闺蜜继续回答:“据说女方都怀孕了。你说我们孙老师怎么运气这么好啊?女方也不嫌他身上有病、经济基础差。”

“这下好了,孙老师又啥都有了。欠前妻的钱还完了,公司是他自己的了。女方卖了上海的房子来广州买,他也跟着有房子住了。现在,人家有事业、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该有的都有了。”

我追问:“那小刘老师呢?”

闺蜜说:“不知道。没有人再听到她的消息,孙老师也没说。人各有命,随它去吧。”

7

这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它只是一段我道听途说来的真实人生片段。

讲真实故事和写小说不同,小说可以设置很多戏剧冲突,结局也可以随心设定,作者可以有上帝视角,而真实故事不行,真实故事大多没有结局,情节却很逼真。而且,真实故事的记录者所能见到的,只是当事人生活的一个横切面,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今天讲的这个故事的基本脉络就是这样:一对校园恋人,毕业后渐行渐远。两个人都曾为这段感情努力过,但最终在现实的考验面前双双败下阵来,最后看起来更弱势的一方选择了兵刃相见。

随后,两个人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此后再无交集。

而在这个故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我们只清楚一点事实:这对曾经的校园恋人毕业后遭受到了命运的考研,考验双方的并不是寻常的东西,而是普通人避之不及的“抑郁症”以及“不死的癌症”。

离婚前有段时间,我看了一部日本电影《丈夫得了抑郁症》,然后在电脑前哭得无法自拔。孕期我经受过一段非常难熬的疑似抑郁的时光,可惜的是,与电影中抑郁的丈夫不同,我遇到的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

没有人觉察出我情绪变化,倒是给了我诸多的指责、怨怼甚至是……做出点什么事情往我心上插刀。

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阴暗的一段时光,我曾经以为自己可能真的要废了。

孩子的出生以及后来勇敢的离婚,结束了这一切,也治愈了我长达几年的睡眠障碍症。现在,当回望往事时,只觉得那一切离我很遥远,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我慢慢才意识到:那时候的我应该更独立一些,要努力依靠自己站起来,而不是指望着别人来拉我一把,将我拉出情绪泥潭。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遇到病痛、磨难的时候,身边那个人还能对自己保有最大的包容,并且对自己不离不弃。

只是,没多少人希望自己去做“对伴侣不离不弃”的那个人,因为是个人都知道承受这一切有多难。

电影《丈夫患上抑郁症》里,起初妻子也未觉察出丈夫情绪上的问题,直到丈夫已经表现出了严重的行为障碍,她才要求丈夫去医院检查。

但是,整体来说,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因为她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咬着牙关陪着丈夫往前走,在漫长且看不到希望的抑郁症治疗过程中,不被丈夫抑郁情绪所感染,不抱怨丈夫的软弱无力,而是始终相信他能走出抑郁阴霾。

导演是慈悲的,他让电影的男女主人公最终赢来了光明结局。

可现实中,有多少抑郁症是能被治愈的呢?

又有多少夫妻能坚持这样做呢?

有几对夫妻,在发现另外一半情绪出现严重问题时,能不责骂另一半不努力、不上进、不可理喻、是个“神经病”呢?

有几对夫妻能在遇到这种考验时,能不跑去外面找个情人来填补自己的缺失呢?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君不见,有多少丈夫因为妻子怀孕了就憋不住要出去找小三?有多少妻子因为丈夫破产,就离丈夫远去?有少人因为伴侣患上难治愈的疾病,就另觅高枝?

从这个角度来说,孙老师也已经做得挺好了。虽然起初他也未察觉小刘老师的情绪异常,但他至少负担了小刘老师所有治病的花销,并且在离婚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的后半生留了点保障。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需要承担,每个人都有撑不下去的时刻,每个人都要先求自保......能放弃一切只为解救伴侣的人,真的不多。

换很多人遇到这种事儿,可能还做不到孙老师能做到的一半。

8

西方婚礼上,牧师总喜欢问新人一句话:你是否愿意这个人成为你的伴侣并与TA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TA,照顾TA,尊重TA,接纳TA,永远对TA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很多人只把这句话视为是一种仪式性的说辞,而不是“承诺”甚至是“合同”。

当我们满怀欣喜地说出“我愿意”时,心里想的可能只是:“此时此刻,我愿意和对方在一起。”

那句话因为遵守、实现起来太难,所以它注定只能成为了一种美好愿望。

有这样一个伦理题:船要翻了,船上只有一块浮板。你和伴侣都在船上,都不会游泳,而浮板只能承载一个人的力量。得不到浮板的人,必死。你会怎么办?

抢来浮板,选择自己逃生的,这是求生本能。

不顾自己的性命,要保爱人周全的,这是爱。

说到底,这只是一种选择。我们都希望自己遇到的爱人是第二种,但也没法保证事到临头自己不是第一种。

大难临头时,有的夫妻选择各自分开,有的人选择一起面对。

在选择一起面对的夫妻中,没有遭难的那一方注定是要吃点亏的,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显得TA很难得。

想要别人跟你“共患难”太难了,它需要两个先决要件:第一、对方人品好、靠得住;第二、你对对方也足够好。

前者考验我们的眼光,后者验证我们的日常积累。

如果伴侣人品立不住,那你对TA再好也没用,说不定事到临头TA还会落井下石插你一刀。如果伴侣人品够好,但你平时待对方不够好,那等你遭难时,对方能给你点人道主义关怀已是仁至义尽。

就像《丈夫得了抑郁症》那部电影里的那女主角一样:女主角的丈夫曾经对她好过,她才能在丈夫得了抑郁症时产生了跟他并肩对抗病魔的勇气。丈夫抑郁期间,得到过妻子那样不离不弃的关怀,日后倘若妻子得了重病,他也不会临阵逃脱的吧。

我们对伴侣的好,是会镌刻到伴侣的生命中去的。这些好,积累到一定程度以后,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给你宽慰,免你受更多的苦。

不信,你可以去医院里看看,你会发现:那些在病房里伺候伴侣伺候得好的老人,大多是年轻时被躺在病床上的伴侣善待过的。

在我们讲的这个故事中,孙老师人品够好、够靠得住,所以他才会在得知小刘老师得了抑郁症以后,不遗余力地花钱给她去治,所以才能在净身出户后还能遇到愿意爱他的姑娘。

相比之下,小刘老师为他做的,似乎显得少很多。在她没有抑郁之前,她几乎每做一个决定都只想着自己,孙老师只有“尊重她选择”的份。

如果当初小刘老师也能像孙老师爱她一样爱孙老师,那么,孙老师最后会不会像《丈夫得了抑郁症》的女主角一样,专心陪她治好抑郁症也未可知。

真正的爱,应该是双向流动的。真正“不计回报地爱”,我相信在这世界上是没有的。就连父母对孩子,也未必能做到。

早些年,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男人早些年做生意发了大财,发财以后他尾巴立马就翘起来了。公然在外面包二奶、找小三,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二十年里环肥燕瘦从没缺过。

好了,报应来了。

六十岁这年,他突然中风,瘫痪在床上无法动弹。他花钱包养过的女人,听说他得病了,唯恐避不及;他的原配和孩子,因为痛恨他的所作所为,自始至终没在病房里出现,只是在耐心地等着他死,然后好继承财产。

他从财产中拿了一大笔钱出来请护工和保姆,这些护工和保姆伺候他的水平非常专业,面对他时永远是一张职业化的脸,跟他说话时也是非常职业化的语气。

他埋怨女人和孩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可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时间里,他又为TA们付出过什么感情呢?TA不过就是当Ta们是工具,是摆设罢了。

现在的他,虽然依旧有钱,但内心感到非常孤独,但也只能孤独到死了吧。

夫妻作为一个命运共同体,不管是否遭遇人生变故,理应风雨同舟、祸福同当、相互扶持、共渡难关、携手到老,直至生命终结那一刻,这才是夫妻关系的真谛。

人生无常,福祸无眼,而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在大难没来之前,在人生变故没有发生之前,在生命没有终结之前,好好地对待身边那个人。

用我一个朋友的话说,便是:“就当是给自己买了份保险了吧。”

之后,会不会出险,看命;出了险伴侣会不会“赔付”,看对方。

结这种善缘也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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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晏凌羊,80后,情感专栏作者,新女性主义作者,中国作协会员。著有畅销书《那些让你痛苦的,终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愿你放得下过往,配得起将来》《愿你有征途,也有退路》《我离婚了》《有你的江湖不寂寞——金庸武侠小说的另类解读》以及儿童绘本《妈妈家,爸爸家》。拥有13年金融从业(管理)经验,现为广州某文化信息咨询公司创始人、某文化传媒公司联合创始人。出生于云南丽江,现居广州。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晏凌羊 微博:晏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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