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六记》之《养鸡记》
□吴波
养鸡记
今年四月前后，为了给咱家小二子增加一点生活体验，妻子在网上买了一只笼子，准备养一两只小动物。选来选去，我们还是养了小鸡。先是在小学门口买了三只毛茸茸的小黄鸡，养了一个星期，因为天气还比较寒冷，接连冻死两只，剩下一只度过“劫难”，到五月初天气已经很暖和，养大点了，强壮了。妻子觉得一只小鸡太孤单，让我去文庙花鸟市场再买两只回来，我去买了三只土鸡品种的鸡仔回家，四只鸡一起养在笼子里。
小鸡放在阳台上，每天为它们剁菜叶子拌鸡食，隔一两天我还要彻底清除鸡屎洗刷鸡笼，这城里面养个小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为了孩子，脏点累点不就是爸爸该做的事情嘛！四只小鸡还小，每天的鸡食不需太多，菜地里有点青菜，此时养着它们倒也不算太麻烦。到了6月底，天气够热了，阳台上晒着太阳，小鸡们也是吃不消，跟对门打了招呼，我把笼子转移到楼道里，但小鸡每天吃得多了，拉出来的鸡屎、糟蹋的鸡食积存在托盘里，味儿挺大。这样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和妻子商量着处理掉这四只小鸡儿，可是，小二子不让啊！虽然过了新鲜劲儿，每天并不与小鸡们玩，但你要把小鸡送人或者杀掉，他也是绝对不干的。
当然，这四只长得半大的小鸡，要杀，也是舍不得的，毕竟太小了，也还那么可爱。好在，放暑假了，咱们一家四口可以回老家生活，把四只小鸡放在一楼院子里，这鸡屎臭味对生活的影响要小很多；而且，早上可以把小鸡们放出去，让它们在院子内外的广阔天地里自由自在地觅食，这才是正宗的散养土鸡嘛！我想着这鸡养大杀了吃肉的香味；妻子想着这几只母鸡养大了都可以下蛋的话，那该多好；小二子呢，他不管，他看着自己的几只小鸡活蹦乱跳地跑着玩，就是高兴；女儿天天忙着补课学习，她是不大关注这四只小鸡的。
两个月大的小鸡，个头大了一圈，食量也大增，早上剁了一小盆菜叶，拌上棒子面，倒在笼子里鸡食罐里，没一会儿，四只小鸡啄得干干净净；小鸡们拉的鸡屎连糟蹋的菜叶汁水，一天下来，满满一托盘，脏臭之事都是我这个铲屎官的；小鸡放出去了，院子里到处拉了鸡屎，甚至糟蹋到邻居家院子，没法子，只能尽可能关着。好在咱家有“地”，鸡笼里和院子中的鸡屎，我负责每日铲除，在花池泥土空地里挖个坑埋下去，正好可以做肥料。
这些脏点累点的事情，对我而言，都不算啥。比较头疼的是，小鸡每天吃的菜叶哪来？花钱买？菜场的菜价可不便宜呐！养孩子费钱，其实城里养这几只小鸡儿玩，也是费钱的，光是棒子面，这四只小鸡估摸着已经吃了十来斤，再天天买青菜剁了拌给它们吃，那真是很不合算，不如杀了吃肉罢。我实在养够了，不止一次要杀，小二子就是不让，妻子也坚决不同意。没菜喂，好办，去捡菜皮子呗。她带头，我跟上，小二子有时候也带着，我们在大学城菜场里，看到摊主丢掉的黄芽菜帮子、包头菜皮子，就向人家要。说真话，咱一个大老爷们，带着小二子在菜场里转悠，跟人家要菜皮子，还真有点儿难为情，但是咋办呢？家里四只小鸡等着吃呢！只有脸皮厚着点，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妻子盯上了超市外的垃圾桶，每天傍晚，超市蔬菜柜台的工作人员都要出来倒大堆菜皮子和不新鲜的蔬菜瓜果，她就去翻垃圾桶。你还别说，这超市外面的垃圾桶，真是一个“宝库”，你要去翻，不但有的是菜皮子，还有各种蔬菜：整条的黄瓜，好好的，就是不新鲜没卖相了；大堆的胡萝卜，就是时间长了蔫掉一点不好看了；丝瓜、豆角、茄子、西红柿，反正，啥子蔬菜都有。鸡能吃，人能不能吃？妻子是个节俭的主儿，既然蔬菜还都是好好的，鸡也吃不完，扔了怪可惜的。只是，绝对不能告诉咱家女儿，她要知道了，肯定要嫌弃坏了。
7月底，那只摔瘸了腿、总被三只土鸡踩踏的“洋鸡”子一命呜呼，只剩下三只鸡了。八月初的连续高温天气，三只小鸡的鸡屎臭味让人受不了，邻居不愿忍了，到物管那里投诉了好些次。我情绪烦乱，想早点杀鸡，妻子却舍不得冰箱里大盆的鸡食，总想把鸡多养些天，甚至留着下蛋。
8月中旬的一天，早上起来，太阳毒辣，我到院子去收拾鸡笼，发现三只鸡都有点晕乎乎的，似乎要热死的模样，我赶忙打电话给妻子报告情况申请杀鸡，她正带二子出门在外。趁着他们不在家，“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这三只鸡，去除了一大烦恼。
妻子不用再捡菜皮子了，咱也不用再当铲屎官了，我们每天都不用操持小鸡们吃食了，日子顿时轻松半边天。
暑假结束，咱们一家四口各回各学校，回归了正常生活，一切按部就班。于我而言，中午在学校有了一点写文章的时间，暑假里捡菜皮子养鸡的别样经历，理当作为这个暑假生活中大事，记入《暑假六记》，记住快乐，也记住烦恼，这些都是，生活的滋味。
作者简介：吴波，男，网名：荸荠。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政治教师，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约千篇逾两百万字。著有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清江浦家常饮食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