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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宫的秘密七位公主故事简介:故事王后不受宠又如何

时间:2024-05-31 11:43:09/人气:4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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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姜枕鸳年幼的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阿娘严厉的要求和不甘的眉眼。

身边的人都和她说,她是东鲁国的王姬,出生高贵,是天下最璀璨的明珠之一,他的爹爹姜桓楚更是天下八百路诸侯之首,割据一方,号令天下,就连朝歌的王公贵族也要卖他三分颜面,所以,年少的姜枕鸳实在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要对自己要求那般严厉,为什么每每说到父亲不是尊敬,而是鄙夷和不屑。

明明,他们是风雨同舟的夫妻,结果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比陌生人还要遥远。

在别的孩子孩子牙牙学语的时候,阿娘就开始教她被诗词歌赋,一遍遍的重复着,可神情却并不似对孩子寄予厚望的母亲那样,而是仿佛琢玉的匠人痴迷于一块未曾被雕刻的石料,而年少的姜枕鸳就是那块将要被一点点雕成珍宝的石料。

“我的孩子,一定是世间最聪明的,我一定要把她教养成名满天下的明珠。”阿娘说着,有拿起一卷竹简,一句一句的教姜枕鸳念叨起来。

少年人哪里有玩心不大的呢,刚刚回说话不久的姜枕鸳比起这些晦涩难懂的诗词歌赋,无疑更喜欢在地上爬来爬去,追寻着乳母摇动的波浪鼓,迈着小短腿找丫鬟要抱抱,所以每每总是忤逆阿娘。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阿娘只要一看到姜枕鸳对着别的在地上爬来爬去,在丫鬟怀里撒娇闹脾气的兄弟姐妹,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就一把摆正她的头,厉声呵斥,有的时候,姜枕鸳会被阿娘的义正言辞吓得嚎啕大哭,可是即便如此,阿娘也不会停下来哄她,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有的时候直接就是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让你哭,让你不争气,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是有后福的,羡慕那些贱胚子作甚!”阿娘的神色狰狞,如同魔怔了一般,直到多年之后,姜枕鸳长大成人,阿娘幼年时流露的种种神情依然是她心底挥之不去的噩梦。

如同一张张巨大的嘴巴,一点点的将姜枕鸳本该绚烂的,欢乐的少年时光,一点点的吞噬,淹没。

姜枕鸳就是在这样的逼迫下,一点点学会诗词歌赋,学会礼仪御射,学会女红缝纫的,她原本以为学好这些东西就已经够了,可是没有,她越上进,成绩越出色,阿娘对她的要求也就越严厉,教育她的热情就越高,越狂热。

阿娘总能折腾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让她去学,还一定要学的出类拔萃,学的锋芒毕露,一旦她失败了,要不就是忿忿不平的咒骂,要不就是失望落寞的嚎啕大哭。

姜枕鸳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不过十岁,她就成为了德容言功样样出色的名门贵女,成为东鲁城中最耀眼的明珠。

“我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阿娘热衷于带着姜枕鸳出席各类宴会,如同装扮一个娃娃一样,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高贵雍容,比起天真烂漫的少女来说,多出些难得的稳重和安静类,然后春风得意的向各类贵妇炫耀她的成果。

每每得到别人的羡慕,夸奖时,阿娘就如此回答,头颅高高地扬起,仿佛一只失去羽毛,却依然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的孔雀。

02

在姜枕鸳八岁的时候,西伯侯世子伯邑考给为西伯侯姬昌进献了两只白毛九尾狐,据说之中金从术士手里购得的,自上古大禹治水娶涂山九尾狐为妻后,九尾狐在人间就成为了多子多福的象征,乃是难得的祥瑞。

西伯侯大喜,给东鲁也下了帖子,父亲姜桓楚此时正被一个花枝招展的歌姬迷的七荤八素,哪里还顾得上,跋山涉水到西岐去看什么就九尾狐,于是阿娘就携了姜枕鸳一通前往西岐,此时的姜枕鸳已是名满天下的贵女,温婉娴静,雍容大气,举世皆知,可是在见到被关在笼里的九尾狐,她还是惊到了。

两只九尾狐白色胜雪,浑身鲜血淋漓,千疮百孔,四肢就被用朱砂浸泡过的青铜锁链牢牢所住,四周的来宾纷纷围上前来,接过仆役递上的小棍子,纷纷上前戳一戳笼中的九尾狐,小一些的九尾狐已经明显的筋疲力尽了,任人们怎么施虐都没有精力反抗,而大一只的,只要看到人们的棍子戳到小一只的身上,就面目狰狞,几番挣扎,眼里流出一出一种哀伤而绝望的神色。

年幼的姜枕鸳看的于心不忍,起身欲上前阻止众人,却被阿娘死死拉住:“你干什么呢,做死的东西!那不过是一个供人玩赏的畜生,你大发慈悲作甚!”

“不,阿娘,不是这样的,”姜枕鸳平生第一次起了反叛之心,不顾阿娘的拖拉,死死挣扎:“九尾狐是祥瑞,你们这样做事不对的,会遭报应的。”

“什么祥瑞不祥瑞的,反正都是一介畜生,”阿娘不屑的笑了笑,将姜枕鸳按到了席上,不得挣扎分毫:“今日我便在告诉你一个道理,世间很多事情并不是有定义的,就算有也是可以更改的,只要你足够位高权重,就可翻云覆雨,当初大禹为帝,将这九尾狐定位祥瑞,它就是祥瑞,可今日在西伯侯府上,西伯侯视它为玩物,它就是玩物,要想获得说一不二的权利,你首先要有举重若轻的地位。”

姜枕鸳愣了愣,咬紧嘴唇,死死的站在那里,泪如雨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众来宾的兴致终于消磨够了,这才吩咐仆役收好棍子,纷纷退坐到酒席上。

“吾儿此礼甚合我心。”西伯侯姬昌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对下方端坐的伯邑考夸奖到。

伯邑考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衣冠峨眉,拂袖挥手之间,虽然年纪尚小,却是说不尽的俊逸风流,好一个年少的翩翩儿郎。

“既然父亲和诸位贵客都已经赏玩过着九尾狐,儿臣并斗胆再提一番要求,阿娘和祖母多年一直身体欠佳,每逢寒冬腊月,疼痛难耐,人人皆言九尾狐是天生祥瑞,想来若将这两只狐狸杀戮拨皮,制作披肩锦衾,奉与阿娘祖母,定能缓解她们的病痛之苦。”

“吾儿孝顺,大善。”西伯侯姬昌点点头,出言夸奖,挥手下令让仆役将笼子抬离席间,周围的人也是纷纷附和,推杯换盏之间,说不尽的和谐美满,无人再关注那两只九尾狐的生死为题。

姜枕鸳整个酒席宴上都是懵懵懂懂的,满脑子都是人们矛盾的嘴脸,前后不一,指鹿为马,口是心非,还要摆出一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样子,难道这就是阿娘所说的权利的力量吗 ,因为西伯侯姬昌位高权重,所以在这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九尾狐可以是祥瑞,也可以是被杀戮剥皮的畜生,这天壤之别的变更,完全是由姬昌的一家只言所决定的。

姜枕鸳越想越觉得心塞,仿佛落水的人,苦苦挣扎,无力呼吸,于是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喷涌在地,昏迷过去,不省人事,席上诸人,也纷纷向此处投来目光。

03

姜枕鸳昏过去的时候,西伯侯姬昌为她卜了一卦,而这一卦也是姜枕鸳后面命运转折点的关键因素,而这件事情,却是姜枕鸳多年之后才知道的。

民间早有传言,西伯侯姬昌精通五行八卦,一卦可知生死,一卦可窥祸福,一卦可明吉凶,数个钱币从龟甲中缓缓摇落,散布案几上,姬昌细细观看一番后,不由喜笑颜开,向东伯侯夫人道喜。

“候夫人大喜啊,王姬龙颜凤目,命格贵重,非寻常女子所能及,他日花信婚嫁,非天潢贵胄不可受啊,王姬这命格生来就是该坐镇中宫,母仪天下的。”

“果真?”东伯侯夫人喜上眉梢,激动的握住宫女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姬昌,虽说自己自小就告诉女儿,日后是要当王后的,可那终究不过是一家之言,可此时此刻,能从西伯侯姬昌口里听到这话,意味着什么?

这分明就是意味着,自己的女儿成为王后,是天命所归,命中注定啊,人力或许会有不到之处,可天命所归注定是避无可避啊。

“不敢虚言,王姬的确命该如此。”姬昌神色慎重,冲东伯侯夫人拱拱手,只是他并未说明,日后姜枕鸳母仪天下后,会生不如死,结局悲惨。

从西岐回到东鲁后,东伯侯夫人越发加重了她的各种礼仪和技能培训,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仍不满意,只恨不得要培养出一个十全十美,举世无双的女儿。

“我的女儿自然是好的,”阿娘抱着如同木头美人的姜枕鸳喃喃自语,如痴如醉:“总有一天,我失去的,我不曾拥有的,都会归来,都会归到我女儿身上,我祁如意虽然做不了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可我祁如意的女儿一定是。”

姜枕鸳记得,之后的日子,阿娘开始往朝歌送各种礼物,上到金银珠宝,翡翠玛瑙,下到绫罗绸缎,瑶草奇花,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送给谁的,只是隐隐约约从伺候阿娘的嬷嬷和宫女口中听到,这些礼物,都是阿娘为了她才送的。

阿娘的陪嫁虽然丰厚,可是却大多是独一无二的宝物,那些东西,是为了她日后出阁撑门面的,自然不能乱动,而阿娘送的礼物又素来贵重,所以一年后,阿娘的私房就所剩无几,生平对父亲从来不加辞色的阿娘,第一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她开始讨好父亲,开始投其所好,开始委婉逢迎,而为的仅仅就是从父亲手中获得钱财,以供自己继续送礼,多年之后,姜枕鸳总想,或许人与人之间最坚固的情意,就是个有所图吧,只有有所企图和预谋,才会有所回应和付出。

父亲以为阿娘回心转意,所以一腔深情,所以把一切都交给了阿娘,为了是一点可怜巴巴的心意。

阿娘为了父亲手中的钱财和权利,为了实现自己年少的夙愿,所以不惜放下身段,虚情假意以讨好。

少不更事不知阿娘为何那般执着于后位,如今年岁渐长,姜枕鸳也慢慢得知了其中缘故,原来阿娘年少时本是朝歌贵女,是王后的候选人之一,可后来由于家中庶妹与人私奔,殃及池鱼被刷了下来,在后来又被年少的姐妹设计嫁了东伯侯,多年以来饱受非议,此间种种辛酸过往,一直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她洁身自好,一心想出人头地,母仪天下,却因为庶出妹妹的牵连而被迫中途退出,雄心壮志付之东流;

她失魂落魄,本是接受嫁作东伯侯夫人的姐妹邀请来东鲁游玩散心,却被病重的姐妹以药物相设计,云英不洁,清白不在,被迫在姐妹死后嫁给了东伯侯。

前者毁了她的未来,后者则让她一生背负着妾室,继室种种骂名,虽然后来一直对外说,是先夫人觉得她人品贵重,自己又命不久矣,才撮合她与东伯侯二人,可假的终究是假的,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

如何能不恨,如何能甘愿?

04

阿娘的送礼终究还是有了成效的,十三岁这一年,王后终于答应让自己的长子微子启娶姜枕鸳为妻,消息传到东鲁的那一日,阿娘喜极而泣,抱着姜枕鸳哭的泪如雨下,口口声声多年努力没有白废,她的女儿终极要母仪天下。

“什么母仪天下,”推门而入的东伯侯姜焕楚好奇的问道:“帝子寿还未娶亲,王后生儿育女多年,地位稳固,那里有人会母仪天下?”

“帝子寿算什么,不过是有一帮老臣负隅顽抗,才让他登上太子之位的,”阿娘不屑的撇撇嘴,眼里浮现出丝丝欣喜若狂的声色:“是微子启,王后的长子,王后刚刚托人送了口信,说答应让微子启娉枕鸳为妃了,侯爷别看微子启如今不过是庶子,可他占的确是长子的名分,再说,他与帝子受乃是一母所出,顶了庶子的名分这么多年,王后和今上一直都觉得愧对于他,迟早一日会给个嫡出的名分。”

“等微子启成为嫡子了,那他可就是嫡长子了,无论立嫡立长,这太子之位都只会是他的掌中之物,他日今上驾鹤而去,他继承王位,我们鸳儿不是母仪天下,又是什么?”

阿娘说的信誓旦旦,可是姜枕鸳心中却一定底都没有,且不说她和微子启素昧平生,从未见面,就说她这个王妃之位可谓是阿娘千方百计,花了重金才换来的,就这样微子启那样的天潢贵胄如何看她呢?

或许会把她当作一个耻辱吧,坊间早有传言,这些年随着今上对微子启的越发倚重,微子启也早已起了不臣之心,私下曾各种招兵买马,拉拢人心,只等找准时机,把帝子寿从太子之位上拉下马,自己翻身作主。

可帝子受纵然暴虐,纵然不学无术,纵然没有贤惠之名,可既然在太子之位上安安稳稳的待了这么多年,就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能被拉下马的呢,阿娘一心想让自己成为王后,可只怕也是百密一疏,功败垂成。

可是她没有办法反抗,也不知道如何反抗,从出生以来,她就是被阿娘按照王后的身份来教养的,她不知道童年为何物,也不知道风花雪月为何物,她的世界里,只有阿娘心心念念的王后之位,只有日复一日的贤良淑德。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两年后,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叫扬花,是阿娘当初私奔的那个庶妹的女儿,扬花的到来,转移了阿娘所有的注意力,阿娘开始对扬花各种刁难,各种惩罚,似乎杨花不能生不如死,就不能一解她心头只恨。

当杨花再次被阿娘罚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后,她选择了现身,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将她扶回了殿中,从此将杨花无微不至的护卫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阿娘暗暗责怪她多管闲事,她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向阿娘解释,自己救杨花日后自有大用。

锦上添花不值一提,雪中送炭才会让人铭记于心,杨花孤身一人,寄人篱下,受尽各种冷嘲热讽,而自己随手施舍的这点温暖,必定会让她感激如命,以钱财换人心,容易却不可考,以人心换人心,弄不好却会自己陷进去,而她姜枕鸳要做的却是以人性换命。

只要杨花贪恋这份温暖,就会对她心存感激,就会以性命来守护她,还有什么比这更忠心的奴才呢,还有什么比这更趁手的武器呢?

既然自己注定要走入那座深深宫苑,那么杨花就是为她披荆斩棘,鞍前马后的忠仆,既然自己生来就被教育要母仪天下,那么她就要真正做一个名垂青史的王后。

05

她没有等来微子启的十里红妆,等到的是微子启一意孤行,缠着王后解除婚约的消息,消息传到东鲁后,阿娘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咒骂,骂微子启鼠目寸光,不识明珠,骂王后背信弃义,枉收了她多年的钱财供奉,骂那些说姜枕鸳是妾室扶正之女的升斗小民,她分明是明媒正娶的东鲁王妃,她的女儿是东伯侯姜桓楚唯一的嫡女。

候夫人骂了许久,终于累了,甘心了,于是重新给姜枕鸳找了一门婚事,对方是雍国候世子,也是天下难得的好儿郎。

她终究还是爱这个女儿的,精心养育十数年,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虽然一心盼着这她能做成王后,达成自己年少的夙愿,可最后做不成了,也不能怎样,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如何舍得。

阿娘的放弃,让压抑多年的姜枕鸳平生第一次刚到了舒畅,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和雍国候世子交往密切,感情集聚升温,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就是这时,朝歌再次传来了圣旨,聘东伯候姜桓楚之女为太子妃,不日前往朝歌与太子寿完婚。送走宣读圣旨的黄门后,阿娘就昏倒了,不是高兴,而是绝望。

这就是她姜枕鸳的命吗?

战战兢兢十多年,只盼能一朝为后,结果最终却被悔婚,好不容易放下了,自以为等到了金玉良缘,却又异变突起,朝歌竟要将她指婚给太子受,那家伙的残忍暴戾,不得恩宠谁人不知,这哪里是什么婚事,分明是噩梦。

可是她没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朝歌要她嫁给帝子寿,她就不得不嫁。

姜枕鸳苦笑,她这一生荒谬的像个笑话,为阿娘的梦想活,为东鲁的颜面活,好不容易以为获得自由了,结果却是南柯梦一场,她不甘心,不认命,凭什么那些人都要把她当作傀儡,当作草芥?

终有一日,她会摆脱所有的束缚,让这天下,这世人,都由自己做主,她做够了名不副实的王姬,那么日后她就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后。

她联合阿娘,利用了苦肉计骗得杨花以陪嫁的身份随自己嫁入了朝歌,殷寿也的确如想象中的一样,并不喜欢她,不,甚至是厌恶她,她知道,他们是一样的。

都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狼狈不堪,都是不甘不愿,却无能为力,都是迫不得已才接受这段婚姻,都是将对方视为眼下忍辱负重妥协的耻辱。

新婚假期刚过,殷寿就接着出征东夷为名,火速的逃离了朝歌,对姜枕鸳这个新婚的妻子没有一丝的不舍和眷恋,而姜枕鸳也是亦然,殷寿走后不久,她就发现了自己怀上了身孕。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牵挂,也是她日后唯一的寄托,她不会像阿娘一样,逼迫着孩子去争取各种东西,她会做一个强大的母亲,把世间最好的东西一一捧到他的面前。

孩子取名为殷郊,殷寿出征一走就是五年,回来后看见孩子,却没有丝毫的欣喜,仿佛那小儿不是和他血脉相关的孩子,而是一个年幼的陌生人,姜枕鸳也不在意,反正殷寿是个冷情冷心的,而朝歌坚持嫡长的老臣又有那么点多,未来的太子之位,再未来的帝王之位,注定会是她的郊儿的。

王后是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去世的,今上也越来越老了,微子启虽然依旧上蹿下跳,手中却没有兵权,已经不再是羽翼渐丰的殷寿的对手,等着吧,总有一日,他们都会等到自己想要的。

殷寿和她一样,都是虎视眈眈的狼,他们都是如此的理智清醒,都能忍辱负重,却又都是如此的骄傲,绝不与视如欺辱的对方为伍,即便一是枕边人。

06

殷寿登基了,她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王后,如旧年阿娘的夙愿一般,真正母仪天下。

她原以为,殷寿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会是大刀阔斧的整顿江山,处理老臣,也只有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才符合他的雄心壮志,可是她没有想到,登基上位的殷寿第一件事竟然是迎娶佳人。

王后鸾仪,千里红妆,与中共王后并肩的西宫贵妃之位,这场婚事,多年之后仍为朝歌的百姓所津津乐道,殷寿恨不得把所有的荣光都捧到那女子的面前,她知道,那个女子是正在住到殷寿心里了。

一个男人,只有真正爱上一个女子,才会不愿意她受丝毫的委屈,才会不辞辛劳的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

女子名叫黄莺,是武成王黄飞虎的嫡亲妹妹,将军黄滚得掌上明珠,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就被宠溺着长大的,她是那样的明艳鲜活,像春日肆意绽放的桃花,像早晨冉冉升起的太阳,绚烂,炽热,生机勃勃。

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但凡是殷寿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流水一般的送进了西宫,黄莺也安之若素,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殷寿甚至在西宫里种满了梧桐,梧桐引凤,那是王后的象征,谁人不知,宫中之人议论纷纷,可姜枕鸳却毫不在意。

慢慢地,宫里众人,甚至只知道西宫贵妃,不知中宫皇后。

她不嫉妒,因为不在乎,她也不羡慕,因为从不曾奢望,她活成了一个明白人,活成了举世皆知的贤德王后。

她只想好好的养大两个孩子,是的,她和殷寿又有了次子殷洪,这是她苦心孤诣算来的,殷郊八岁那年得了天花,差点死去,她这才知道所谓的多子多福是何物,只有有了多重准备,才会万无一失,才能真正的做到有福气。

王后不受宠又如何,2个儿子是她在这森森宫苑的最大依仗。

于是她先是买通了西宫的宫人,让黄贵妃染了风寒,接着,让人故意灌醉了殷寿,又扮做了黄贵妃的样子将他扶到了宫中,在香炉里加了暖情散,春风一度后有了次子。

在这森森宫苑,恩宠,富贵都算不了什么,家世,子嗣才是重中之重,才是决定胜负的最终筹码,她和黄莺家世相当,那么没有子嗣的黄莺注定就输给了命有两子的她。

黄莺受宠多年,要不就是命中无子,要不就是子嗣迟来,而自己的长子马上就要长大成年了,到届时,黄莺即便是有子又能如何?

所以当得知黄莺有孕的时候,平生冷静的姜枕鸳慌了,她的儿子还没有根基稳固,黄莺怎么能有孕呢,所以她找到了杨花,给了她药,要她毒落黄莺腹中的胎儿。

她告诉杨花,这药本来是阿娘为她准备的,可是自己于心不忍,如今自己要出此下策,不过是为自保;

她喊杨花阿妹,告诉她如今自己和两个孩子就只能指望她了,若是黄贵妃诞下男儿,她们母子在宫廷内必定会死无全尸;

她哭的泪如雨下,完全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慈母做派,杨花一生悲苦,又早早丧母,所以最看不得的就是慈母,所以这样的苦肉计绝对是一算一个准。

当初爱子情深的阿娘跪下来,求她陪着自己嫁入宫中是如此,如今自己身不由己,求她毒落黄贵妃腹中胎儿也是如此。

黄莺落胎了,而且伤了身子,终生不能再育,杨花被查出来了是罪魁祸首,黄莺当即说是她和杨花狼狈为奸,才害死了自己孩子,可杨花却一口咬定,此事与她无关。

是啊,她姜枕鸳是名满天下的贤德娘娘,怎么会害死一个腹中的孩子呢,君不见,这些年宫中的孩子可都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吗?

虽然那些孩子的母亲要不是没有恩宠,要不就是家世不如她,可这些东西,有谁会注意呢。

经过自己的求情,杨花被殷寿下来拘禁于禁馨庆宫,日日夜夜为黄贵妃死去的孩子恕罪。

她骗了杨花,骗了殷寿,骗过了天下人,她姜枕鸳注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07

姜枕鸳原以为黄莺会一生都被恩宠下去,可苏护之女苏妲却忽然入了宫。

再没有比苏妲己更美的女人了,那样的风姿绰约,那样的倾国倾城,柔媚入骨,勾魂摄魄,殷寿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远后宫,冷贤臣,亲小人,懒朝政,征发天下民夫,造露台建摘星台,挖虿盆毒害忠良,制炮落以除异己,完全沦为了彻彻底底的昏君。

若说黄莺和殷寿有着青梅竹马的情意,那么苏妲己一个偏远之地出来的贱人凭什么后来居上呢?还仗着殷寿的宠爱屡屡挑衅自己的权威,这样的冒犯即便是昔日娇纵的黄贵妃都不敢。

于是她借着朝臣埋怨殷寿不早朝的机会,以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开始劝诫殷寿,殷寿虽然厌恶她,却也被她多年所伪装的贤良淑德所骗,敷衍了事的应下,看着妲己怨毒的眼神,她笑了笑。

有恩宠如何,有容色如何,黄贵妃也好,苏式女也罢,都只会是她姜枕鸳的手下败将,她贤良淑德的名声天下皆知,谁能拿她如何,她的两个儿子都是少年英才,谁有敢那她如何?

子嗣,名声,家世,这些都是她在宫内的依仗,都是她笑看风云的资本,好多年没有这样酣畅淋漓过了,现在谁都拿她没办法了,姜枕鸳笑着,行事也越发毒辣和狠厉,在殷寿不在宫中的日子里,她时常召妲己到自己宫里来,随便找一点错误,就让她在地上,任凭周围的人冷嘲热讽。

对于黄莺那样明艳鲜活的女子,门庭冷落是对她最好的报复,对于苏妲己这样小人得志的女子,不屑一顾的碾压就是最好的惩罚。

姜枕鸳没想到苏妲己的报复回来的这样的猛烈,不过是凭借了侍卫姜环招供和苏妲己的一面之词,殷寿就给她安上了谋反的罪名,她不肯认罪,挖眼,断指,鞭笞各种各样的刑法就如流水一般施加到她的身上。

不,她怎么可以认罪呢,认下了谋反的罪名,就失去了贤良的名声,她的两个孩子就没有未来了,妲己依旧不肯罢休,把头扔给了黄贵妃,黄贵妃果然是将门虎女,就那样笑靥如花的看着装着炽热火炭的铜斗划过她的肌肤和四肢。

遍体鳞伤,昏昏欲睡之际,姜枕鸳还能依稀嗅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呲呲呲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生不如死,她视为手下败将的黄莺和苏氏女,都高高在上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同情,就仿佛神灵在俯视一只蝼蚁。

她依然还是不肯认罪,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诅咒着二人,维持着最后一点贤良淑德的体面。

后来,没有后来了,她被架在了炮落上,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明媚的阳光落在炽热的铜柱上,姜枕鸳忽然就想起了八岁时所见的那两只九尾狐,她们,也只这样的绝望吧,不过没关系,即便她粉身碎骨了,她也依旧是名满天下的贤德娘娘,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原标题:《封神:枕鸳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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