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老媒子
怀念金毛马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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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宿书院，吃夜饭时将桌子搬在地坪路灯下。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路灯明晃晃的，沿着屋檐将明暗一刀切开。
阴影处一条奶白小狗站起来，摇晃了几步。才将头探在灯光下，又转身退回。
小狗呜呜两声，安静躺下。
我扭头望了望，问超毛，“什么狗，多大了？”
“拉布拉多。快两个月了。牠病了。”
“马犬呢？！”我心有所动，突兀问。
“马犬死了。”
“怎么会死？怎么死的？”我心跳语速加快。
“自杀了。”超毛无精打采。
我愣住了，顿时安静到能清晰听见蚊子耳语。
超毛慢慢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像等我继续追问。
“怎么会自杀？怎么自杀的？！”我不敢相信，脑子里纠缠无数画面，无数问号。
“牠将头挤出铁笼，拼命往池塘方向悬空的地方挤，皮都挤破了，最后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卡死了。” 超毛最后说死了时，扭头望向犬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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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金毛马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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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舍隐没在暗黑中。
“牠是自杀的。马犬那么聪明，牠知道往池塘方向挤活不了了。”超毛停顿一下继续说，“牠自杀前有些抑郁。”
“抑郁？牠肯定抑郁！”我的伤感从隐秘处暴露在路灯下。
“从送走金毛那天起，牠是一定会抑郁的。”我放下碗筷，望着超毛。
超毛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沉寂了一阵，超毛轻声说“我将牠埋了。”
“埋哪里？”
“铁路桥下。”超毛用手往铁路桥方向指了指。我知道那地方，不用指也知道。
“马犬有几十斤重，牠瘦了也有几十斤。我一个人抱着牠，一个人挖墓。”超毛黯然神伤，如送至亲之友离去。
我静默。
超毛突然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解释说“我一个人挖，挖了2个多小时。体力吃不消。我不可能挖得那么深。”超毛比划了一下深度，盖土层大约在60厘米以上。
“你是个好人，超毛。”
“我怕土层太浅了，怕其他野狗将牠刨出来，我捡了些石头堆在上面。”
“什么事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我到书院来过多次，每次都没有看到马犬，匆匆来，匆匆去，总会挂念牠，也为没有看到牠有些淡淡的莫名的落寞。可我从来没有设想过，马犬会如此不辞而别。
“超毛，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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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金毛后，悲伤的马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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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犬是我找回来喂养的？”
“你找回来喂养的？”我迫不及待打断了超毛的话。“金毛呢？也是你找回来的？！”
“是的，金毛也是我找回来的。当时我在书院做事，找回来时，马犬这么点长。”超毛两只手比划约一尺多长，有了点笑意。”当时马犬得病了，像小拉布拉多，病得厉害，我带牠去打针，给牠喂药。”超毛很无奈，叹了口气说，“我要是回来得更早一点，就不会让金毛送走。我能够照顾牠们。”
超毛对自己离开了几年感到无奈，也有些懊恼。
“唉~”我轻叹了一声，望向马犬长眠幽暗的远处，我见过牠们恩爱的日子，那么的相亲相爱，那么欢快幸福。“金毛不走，马犬也不会抑郁。”
“是的，我要是早点回来，金毛马犬仍然是幸福的一对。”
“小拉布拉多得的和马犬一样的病，”超毛抬起头说“像当年一样，我每天都要给小拉布拉多搞卫生，给牠喂药。牠睡在我隔壁房里。”
“喂药，牠会叫吗？会反抗吗？”
“牠不会叫，会扭头躲开。”超毛脸上多了一丝似是而非的愉悦。
我望了望暗处的奶狗，小拉布拉多似乎有金毛的影子。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牠很快会长大，有超毛照顾，牠很快会康复。
“我不会离开牠了。”超毛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小拉布拉多。“我对牠们有感情。”
超毛会帮小拉布拉多找到牠的马犬吗？
天幕黑得清澈。
远处，铁路桥下，萤火虫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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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和马犬的故事
注：超毛是书院大厨，一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湘中汉子。认识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却感觉第一次见面，一个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