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乃艳科",作诗填词,本是件极为风雅的事情。屎尿屁一类肮脏之物,大抵不入诗词,登不得大雅之堂。鲁迅先生就曾经说,画家可以画这个那个,总不好画鼻涕,画大便。但文人墨客偶尔打油一回,私下逗趣,也意味无穷。颂屁诗是中国诗的一个品种,我们不妨欣赏一下,看看文人们如何写此难言之隐。
颂屁诗的开山之作要数明朝赵南星(1550——1627)写的《笑赞》,书中有一段"屁颂", 原文如下
一秀才,数尽,去见阎王。阎王偶放一屁,秀才即献《屁颂》一篇曰:
"高竦金臀,弘宣宝气。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味。臣立下风,不胜馨香之至。入肺腑,顿感通体舒泰。神清气爽,喜不自胜,故有诗曰:
阎罗贵屁好悠闲,旋律悠扬荡九天。
芳气袭人如御宴,清音悦耳似琴弦。
含情脉脉抒诗意,正义昭昭励圣贤。
万古流芳恩浩荡,永垂屎册九州传。"。"
阎王大喜,增寿十年,即时放回阳间。
一个气数已尽的秀才,死了以后去见阎王爷。恰逢阎王放了一个屁,才思敏捷的秀才见机行事,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马上做了一篇歌颂阎王爷放屁的短赋。"啊,多么尊贵金贵的臀部啊,放出了弘大响亮的宝贵之气!像听到了美妙的丝竹之音,又仿佛闻到了馨香四溢的麝兰之味。幸运啊,太幸运了。我正好站在下风,这股美味全让我享受了,美哉!美哉!"因此,阎王爷就又给了他十年的阳寿,又舒舒服服地活了十年。不得不说,借屁拍马屁,拍得一手好马屁。屁难道也有香臭之分?
清代李百川的《绿野仙踪》也有一篇,叫做《臭屁行》
屁也屁也何由名,为其有味而无形。
臭人臭己凶无极,触之鼻端难为情。
我尝病中溯病源,本于一气寄丹田。
清者上升浊者降,积怒而出始呜咽。
君不见妇人之屁鬼如鼠,小大由之皆半吐。
只缘廉耻重于金,以故其音多叫苦。
又不见壮士之屁猛若牛,惊弦脱兔势难留。
山崩峡倒粪花流,十人相对九人愁。
吁嗟臭屁谁作俑,祸延坐客宜三省。
果能改过不号啕,也是文章教尔曹,管叫天子重英豪。
若必宣泄无底止,此已妄人也已矣。
不啻若自其口出,予惟掩鼻而避耳。
呜呼!不毛之地腥且膻,何事时人爱少年。
请君咀嚼其肚馔,须知不值半文钱。
把男女之屁的区别写得细致入微,人物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人物形象活灵活现,真乃古今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