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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溜溜的山海拔:连载之一---金佛的诱惑

时间:2023-09-20 12:15:47/人气:479 ℃

我讲述的几个惊艳、滑稽的故事,绝不是“无厘头”。

为了不惹口舌、生是非,特别是怕对号入座的当事人尴尬,我把故事中人物的姓名和地域名称谐音或改成似是而非。当然故事中的原型人物们心知肚明,局外人就模棱两可嘞。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那一年早春,我提拔到蟒神乡政府任副乡长。这个乡在全县四个纯山区乡中是最富庶的,也

较为繁华。

县境内海拔最高的跑马梁就横亘在蟒神乡辖区内。

跑马梁是个纯天然的大氧吧。不见世俗人类打造的痕迹,空气清甜带着泥土的馨香,还有点淡淡的草药味道。天空中弥漫着摸不着、看不透的濛濛烟雨,似杭州西湖的烟雨,只是比西湖要凉、更爽。一眼望不到边的梁顶是一片草甸子,奇迹般地在低凹处有一片一片的湿地沼泽。到处是兰的、紫的、黄的小花,也点缀了些红的、粉的。彩蝶翻飞,豆娘起舞,蜜蜂忙碌,就像是小孩子心目中的童话世界。四周层层叠叠的林海好似是墨绿泼染一样苍翠欲滴。放眼远望,一览众山小,真有一种不到跑马梁非好汉的英雄感。

蟒神乡的繁华在于石凉公路穿越丛山峻岭,贯穿腹地东西,长约七八十里,其中不乏有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景观。这条原来的国防公路已经成为晋北、内蒙的煤炭运往河北、天津等地最繁忙的通道。由于山高路陡,再加上煤车严重超载免不了经常堵车,延延绵绵几里甚至几十里的钢铁长城谁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畅通。

有些脑子灵活的山民提壶热水,煮点熟鸡蛋,带些火腿、方便面,为司机们排忧解难,如一脸清纯的山村丫头去兜售更能多赚几个钱。

聪明的人于是发现了商机,在容易堵车的地方,或是爬上坡相对开阔的公路边,或是沿公路一村口,大大小小的饭店,小卖铺如雨后春笋。

辛苦、劳累的司机们喜欢上了这些小饭店。一进店吆五喝六地洗个温水脸,要壶热茶,大大咧咧地要几样菜,无非是烩羊杂割、焖鸡块、炖排骨、盐煎羊肉,主食都好吃米糕。那时也没有限酒驾的规定,好喝白酒的要喝几樽,不能喝的也要来瓶啤酒。

小店服务员大多是女的,如有年轻、漂亮点的饭店生意更火。

服务员穿着都挺性感,该凸的地方一定要夸张的展示,该凹的地方自然凹下去。她们大大方方地和司机们打情骂俏,司机们揣摸揣摸不该揣摸的敏感部位也佯装恼羞成怒。气氛营造到恰到好处时,司机们便半真半假地和服务员勾勾搭搭,直到苟合偷欢。

到五台山休闲的或是南来北往的登徒子们也慕名光顾小店猎艳偷情。

喝多耍酒疯的,争风吃醋的,和服务员小姐发生龌龊的,以至于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一惊动了派出所,正好给派出所过个生日。当陶所长骑着摩托车凯旋回乡时,大家戏谑——今天又打住个兔子?陶所长一般是所问非所答讲发生的事件,并如何快刀斩乱麻摆平。罚多少钱从不透露,只嘻嘻哈哈地说这个月局的罚款任务又不愁啦!

公路经济的膨涨,绞乱了宁静纯朴的山乡。土生土长的少男少女们穿戴也时尚了,人也活跃了,再也懒的和父辈守着几亩坡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他(她)们无聊地在公路溜达、逗留,经常在小饭店吃喝玩乐。

社会治安、维稳罚没成了乡的一个工作重点。

也许大家厌烦了我的啰嗦,但这是必须的陈述,要不然我来山乡工作的半年,在夏秋亲生经历的三桩惊艳并带传奇色彩的故事就成了无源之水。

一、 宝藏的诱惑

山区的夏日别样清爽宜人。这时节川下骄阳似火,空气好像一点就着,连狗们都躲在阴凉处吐着长长的舌头降温。伏天,在山区工作的不管有事没事,大都赖在山上消暑。没有蚊子的叮咬,也少有讨厌的苍蝇的骚扰。况且初夏山区乡基本没啥事干。不同于川区乡镇一年四季工作一环扣一环,正如川区干部们总结的那样,春季植树造林,夏季除草灭虫,秋季收粮催款,冬季刮宫流产。

午休过后,乡干部们三三两两端着茶杯懒懒散散出院,互相开些无聊的没心没肺的玩笑,山区干部们不怎么竞争,也很少利害冲突,大家相处的一团和气。

派出所陶所长从房子里出来,神神密密地和大家说:“据听说将台堡梁书记得到个价值连城的‘金佛爷’”。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刨根问底。

陶所长回答:“我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点风声,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想知道个究竟,晚上去他家吃饭,给梁书记灌上二两猫尿,他妈咋生的他也会给人说的。”

政法韩书记喊公务员小刘蛋,到公路上等个人,通知将台堡梁书记有五、六个乡干部要到村下乡,备好晚饭。

山区大部分的山庄窝铺电话都断了线,通知个事采用“鸡毛信”的办法,一个村负责通知下一个挨着的村,直至全乡。

小刘蛋是土生土长的本乡人,在乡做公务员也有两、三年了,捎话递信从来不出差错。在公路上碰到个人就知道是哪个村庄的,还清楚姓啥名谁。

不大一会儿,小刘蛋骑自行车返回了乡大院。大家急切地问通知到没?回答说那还通知不到!

陶所长叮问:“叫谁通知的。”

“我拦住了长途客车,将台堡外号叫,‘机灵鬼’的正好在车上要回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还在探讨“金佛爷”这件奇事。党委办公室汤主任说:“领导们快别操那闲心啦,一去不就啥都清楚了。省的动这脑筋,哪如进办公室红红火火地捣会儿红三。”

乡干部们捣红三主要是为了消磨时光,但必须的赌点输赢,不过点钱既不认真,又硬瞎耍。估一股子一元钱,不顺的也就输三、二十元,再输的多也就不往出掏了,一般耍一下午出入也就一、二十元钱。

捣红三的好处是没有约定成俗的限制,想耍多长时间都行,个别队员有事,围观的替补。如果几个人玩得没了兴趣,可以立即散摊子。

山区的夏日不到六点钟,太阳就早早藏到了西山的背后。人们讨嫌白天的短暂夜晚的漫长,嘈弄说“白天短,黑夜长,计划生育工作忙。”

估计梁书记的饭安顿的差不许多了。陶所长召呼大伙是动身的时候了。于是陶所长用摩托驮着干警赵跃进,政工张书记驮着办公室汤主任,政法韩书记驮着我上了公路向将台堡驰去。

一根烟的工夫,一行六人已坐到了梁书记的炕上。

梁书记本名梁相,虽快五十岁的人,但由于生活滋润,再加性情豁达,看上去挺年轻。

梁书记应酬多,又好喝两杯,因此嗓子老是沙哑的。

梁书记操着沙哑的嗓子说:“领导们才上来?饭早就安顿好啦,都是各位喜欢吃的,山野鸡挖海蚌,野兔炖野山菇,领导们全是些贵人,好口福,昨天三女婿捎上一箱好酒,梨花老窑二十年陈酿,我正琢磨着请领导们好好喝一顿,正好,领导们就大驾光临啦!”

寒喧过后,梁书记的贤内助山花把菜端了上来,并吩咐大家吃好喝好。

梁书记给我们每人都倒满了杯子,当然自己也倒了一杯。

梁书记光景过的不错,以前是这道沟最出名的木匠,过去十里八村,三乡五里体面的人为能请梁木匠搭房架做门窗而感到荣耀,就连应县城的领导们、讲究的人都托乡干部请梁木匠盖房、做家务。那时,梁木匠就淘下了第一桶金。后来,木匠这一行档生意日渐惨淡,梁木匠见好收场,淡出这一行档。回了村,盖起四间大瓦房,有滋有味地享着天伦之乐。

梁相在村人缘好,豪爽大气,又见过世面,老书记年世已高,就把村书记的位子禅让给自己的侄子梁相。梁相当了几年书记,干群关系搞的挺好,老百姓都挺拥护。

梁书记的三个女儿都长得如花似玉,都嫁了个殷实的人家,女儿、女婿们都孝顺,逢年过节无论钱还是珍品不少孝敬。

据熟知梁书记的人估计,这道沟他家不是首富,也没有哪家能比得了。

由于梁书记人缘好,交际又广,乡信用社、营业所聘为代办员。山民们手头有点钱就交给梁书记存起来。经常鼓捣经济,因此手头也不缺钱。三村五里谁缺点钱办急事,只要跟梁书记张口,从来没碰过,因此,山民们都叫梁书记“大善人”。

几轮举杯后,杯子都见了底,梁书记又给在坐的倒满杯子。

酒喝到了一定的火候,陶所长就问梁书记到底有没有“金佛爷”这回事?

梁书记哈哈大笑过后说:“快别提那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忽悠梁书记说,大善人是个直肠子,做事说话一向正大光明,今天这是怎么啦?说说吧,大家也高兴高兴。

不知是烧酒起了作用,还是我们忽悠有了效果,大概是大善人原本也不准备藏着掖着隐瞒“金佛爷”。

梁书记举起杯和大家碰了个响杯说:“领导们,咱们大大下一口,我给领导们说说;‘金佛爷’”。

梁书记一扬头喝了大大一口酒,咂咂嘴,讲了起来 。

大前天,上午山花进城去了女儿家,天一擦黑,有两个说着外地话的一胖一瘦年青人找上门来,说是要找村书记。瘦的搀扶着胖的,胖的一瘸一拐的好像受了伤。脸上有红一片紫一片的外伤。瘦的头上裹了一圈白沙布,脸上也有伤痕。

我说我就是这个村的书记,姓梁,你们有啥事放心说哇。

胖子立马跪在我的跟前,给我磕了几头说我就是来找书记的,别人靠不住,我终于找到大救星了!

我边往起扶胖子边说,快甭这样,有事你只管说。看情形你们肯定遇到了麻烦,只要我能办到,老梁会尽全力帮你们忙。再说派出所所长也是我的朋友,需要的话我给你们联系。

胖子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的事你帮助就行,再多一个人知道就有麻烦。你肯帮我,绝不会亏待你!”

胖子问我,你们附近的山上是否有一座古庙?

我说,村子附近的太平岭是有一座古寺庙,听老年人传说,这座寺院解放前是一座挺大规模的寺院,香火也旺,寺院的主持道行极深,能切会算。吉、凶、祸、福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就连远在繁峙、代县的善男信女、达官贵人也来这个寺院烧香拜佛,求主持预测吉凶、祸福,婚丧嫁娶看个黄道吉日。不知道啥原因,寺院失了火,大殿和配殿以及一排子禅房在大火中烧的只剩几堵断墙残垣。所幸崖下边孤零零的一座窑房没有遭火灾,据说寺院主持带着弟子们投奔了五台山寺院。只留下了一个瘸腿和尚住在这唯一的禅房。

解放初期,一些善男信女们还去这个古庙烧香拜佛,给瘸腿和尚上些布施,和尚自己开了块坡地种些小杂粮和蔬菜,倒是一个世外桃园。文化大革命开始,终于有一天公社革委会组织民兵、红卫兵砸四旧来到了这座古庙,把老瘸腿和尚拉出来围成圈进行批斗。声嘶力竭地高喊打倒封建迷信!把牛鬼蛇神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它永远不得翻身。并把和尚推来搡去,并齐声责问老和尚还搞不搞牛鬼蛇神和封建迷信?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折腾了一个上午,还不过瘾,革委会干部们很生气,大喊砸乱佛像,砸乱牛鬼蛇神,并领着几个民兵、冲进禅房把两尊一米多高的泥菩萨塑像抬出来砸了个稀巴烂,把所有的经书、古籍能烧的一把火化为灰烬。

革委会干部把一尊高一尺左右的坐着莲花盆的铜佛像拿走,说是要做反面教材。折腾后没几天,听山民们说老和尚弄了些柴草、树枝把被褥、衣服和打碎了的泥菩萨里面的木棒,能烧的都堆在一起,自己坐在上面,一把火把自己烧成了一堆骨头。

说到这个残存的庙宇,春夏之交我和计生办小宋来将台堡下乡,出于好奇我们两个人还真的上去看了看。爬上太平岭,岭南坡向阳的峭壁下。掩映着个古庙,确实是个有点风水的地方.不怪人说深山藏古庙,险峻多道观。仔细探索,昔日大雄宝殿、配殿痕迹依稀可寻。走到崖下,发现崖壁底部有一凹陷处,掩藏着锅台大的一洼春夏秋冬永不干涸的清泉,墙壁上佛教故事的绘画色彩艳丽,绘画的线条生动流畅,少有点美术知识的人就能识别出这些壁画出自古代工匠之手,我遗憾这么好的古迹没能得到保护。

梁书记接着说,听我说完那座古庙,胖子撩起背心,拆下了缝在背心上的一张羊皮,羊皮上有毛笔画的图,并有些文字。画的有五台山,太平岭下的寺院以及残存的禅房,标明有宝就埋在这禅房内的地下,并具体标了位置、埋的深度。

胖子指着这个禅房说:“我爷爷就在这个庙埋藏了价值连城的‘金佛’”。

我问胖子是哪里的人?你爷爷咋就把金佛埋在这个地方?

胖子说:我家是东北的,爷爷在冯玉祥队伍里当团长。冯玉祥和阎锡山在忻州大战,冯玉祥兵败。爷爷带着副官和护兵逃到了五台山寺庙里,趁夜抢了寺庙的金佛爷和银器逃走。这可是个轰动的大案要案,当时有几路人马在辑拿、追缴。三个人亡命逃到这里的寺院,就躲在这儿的窑洞禅房。带这么个贵重的金佛怕丢了性命,就把金佛埋藏在了这个禅房的地下,只带了些银器逃回了东北。

副官和护兵都和爷爷是同乡人,相约等风声过后,三个人来取宝共同分享,由于路途遥远,又一直战乱,始终没能行动。后来爷爷又拉了他们占山为王当了土匪。爷爷就用羊皮画了这个藏宝图保存在家里。在一次抢劫商队的混乱中,三个人命丧黄泉。解放后,我的爸爸是土匪头子的儿子受牵连一直坐牢、受管制,闹了一身的病。寻宝的使命就落在我的头上,直到现在,政策松了才有机会取宝。副官和护兵的后代们知道我想独吞金佛,开始追杀我。在大同被他们几个人抓住,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我答应他们几个人共同找宝、分宝,他们才放松了警惕。昨天半夜,趁他们几个人熟睡,我和我表弟才逃出来。梁书记保护好我们,帮我们找到藏宝的庙挖出‘金佛’,我干脆给你一百万!

胖子又说,我和表弟光顾了逃命,整整一天,连一口饭都没敢吃,梁书记给弄点吃的吧。

我说女人到女儿家了,家里也没个啥现成吃的,到小卖铺买点吧。

胖子叮咛,千万不要说家里来了客人。东北那几个仇人大概也追到了这一带,几个家伙都带着刀和自制的小火枪,一旦发现了我,命就保不住。

瘦的像猴子的说给带两瓶啤酒。

我说啤酒、白酒家都有,买些罐头、火腿,买几包方便面,我问还需要些啥?

两个人说有这就行了。

我出来买东西时,头都大啦,脑袋一片空白,真不敢相信遇到了就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买回东西,把方便面煮好,我问两个人喝点白的还是啤酒?

瘦猴说喝点白的吧,给表哥压压惊、壮壮胆。

我了解东北人爱喝酒,给两个人每人倒了四两多,出于礼貌,瓶底剩那点儿给自己倒上。

到底是东北汉子,四两多白酒几口就灌进了肚里。两个人又要了瓶啤酒,“嘭嘭”用筷子把瓶盖启开,也没用杯,嘴对嘴仰脖子就灌。几口下来,啤酒就见了底。我问再喝瓶不?胖子说,解解渴就可以了,不能耽误了大事。

两个人每人吃了满满一碗方便面后,胖子说梁书记拿上手电,带张铁锹,现在就去古庙挖宝去。

我说黑天半夜的,你腿又有伤,最好是明天打早再去。

胖子说不行,必须现在就去。东北那些仇人也大致知道藏宝的地方,咱们抢先一步, 趁黑把宝取回来。白天我两不敢露面。我的腿是点皮肉伤,不碍事。

我思谋也对,拿了手电,让胖子带上铁锹,上山腿不方便又能当拐柱。我考虑到宝埋在地下已多年,肯定不好挖,又带了柄板镢。

那天是个满月,白月光把山坡照的如同白天分明。不用手电也能分辨清楚山上的羊肠小径。

我领路走在前面,一路无话可说。

到了古寺院那座仅剩的唯一的禅房。胖子拿出羊皮藏宝图,我张手电照明,胖子在房间比划着尺寸,指着地中间一处对瘦的说表弟,就在这无疑,没一点差错,都对上了,开挖!

我用手电晃着亮,瘦子在认真地挖掘。

这时,听到猫头鹰“呱呱呱”几声呼号,叫声过后,更显的山谷的宁静、瘆人的慌。

突然,瘦子惊喜的叫了一声——哥,宝贝找到了!

胖子说不要声张,小心。并跪下用双手从坑里的土里刨出了一尊黄灿灿的佛像。胖子先用羊皮藏宝图包住金佛,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大一点的红布,把藏宝图裹着的金佛放在上面,先斜对角紧紧裹住金佛打了个死结,另一对角绾得松松的,正方便提。

这时,我真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我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右手大拇指甲狠狠切了左手虎口,生痛,我才确信这不是个梦。

胖子把绾好的金佛包裹递给我提着,抱住我并兴奋地拍拍我的背说,梁书记,你试试金佛爷有多重啊。咱们可发了大财了,别说这辈子,子子孙孙都花不完这钱。这个古董不光值几百万,是上千万的宝贝啊!

我提着金佛,觉得这尊金的佛像好重、好沉……

三个人鬼头鬼脑回到了我家。

我打开衣柜,亲自把金佛包裹藏在衣柜里,并锁住衣柜,把钥匙交给胖子说,你拿好钥匙,这个贵重的东西我可承受不起。

这时的我才确信,金佛宝藏决不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

陶所长严肃地说:“金佛现在在哪?法律规定,地下宝藏归国家所有!”

大善人哈哈大笑说:“好戏还在后面,领导们甭急。”

大善人继续说,金佛锁进柜里,把钥匙交给了胖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时才想起忘了给客人拿烟,于是从抽屉里取了盒硬盒红山茶,两个人都抽烟,三个人无话可说地坐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坐了一会儿,我对两个人说,先睡觉哇,有啥明天再说。

睡下一会儿,瘦子对胖子说,哥,明天咱是不是天不亮就带着金佛上路?

胖子说,不成,冤家肯定在我两必经之路布下天罗地网,带着上千万的金佛,还不把命搭上?再说答应报答大救星梁书记的一百万咱也没带来,拿金佛走就不够朋友啦!

我忙说,你们想办法安安全全走你们的,不要考虑我,我无所谓。

胖子接着说,梁书记,我和表弟两个人万万不敢带着金佛走。我们把金佛押在你柜内,我带上钥匙,现在我两就到公路拦到河北的煤车,到石家庄坐飞机回东北。不出五天,我们带十多个人回来,给你一百万赎金佛。

我说我哪能要你们那么多钱,意思意思就行。

胖子说这宝贝值钱的很,给你一百万显得我们小气,决不会少于一百万。只是我和表弟在大同让仇人把身上带的两万元钱都洗光了,你得给我们先垫两万元,到时候给你一百零二万。

我说家里哪有这么多钱,保险柜只有三千元。

瘦猴说梁书记到村小卖部借一下。

我说小卖铺有点现钱都压了货啦,村里大部分人买点油盐酱醋都记帐,老百姓等到秋后存了粮、卖了羊才打赊欠。再说小卖铺有钱半夜三更借钱咋能说清楚。

瘦子说三千元不够我两坐飞机,只能从石家庄坐火车回东北。返回时我们再坐飞机飞太原,那样最少也的一个星期回来。

胖子说夜长梦多,表弟我们现在就赶快走!

三个人三两下穿好衣服。我从保险柜拿出仅有的三千元交给胖子。

胖子说,穷家富路,能不能再给凑点?

我把身上仅有的六十元零钱一齐给了胖子。

瘦猴顺手把盒红山茶烟装进兜里说,路上给司机抽。

我把两个人送出大门。两个人说,快回家吧,看好金佛,等我们回来。

我回家脱衣睡下,一宿睡不着,眼瞅着柜,心里惦记着柜里锁着的上千万的金佛。

第二天上午,我没敢离家半步,真担心金佛被人抢走或偷走。

下午山花从女儿家回来。我把金佛的事说给她。她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长一阵子才说不会是假的骗了你哇?

我说绝对不会,我亲自带他们两个人到庙里的地下刨出来的。

咱开开柜看看?

钥匙他们两个人带走啦,闹乱锁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么贵重的东西咋能给人家说清楚?

咱家还有一把衣柜的钥匙,好像在座钟底下。

山花真的找到了钥匙。我们开了衣柜,拿出了金佛,解开红布。拿开羊皮藏宝图,黄灿灿的金佛就摆在我们面前。好大一尊金佛,没有一尺也足够八寸。

山花说是不是石膏的?

我双手端起掂量掂量说中,挺重,决不是石膏的,最赖也是个铜的,铜的古董也值大钱!

山花说埋在地下多少年了,咋挺新的?

山花一说到新,我立刻起了疑心,用指甲抠了抠金佛,抠去黄金色的皮,露出白白的石膏。这时我才真正明白受了骗,上了当。我还是纳闷石膏咋能这么沉重?双手抱着“金佛”摇了摇,好像里边装着东西。用改锥捅开底部,哗的一下流出了一堆铁砂。

“金佛”的传说真相大白。大家于是开始议论,梁书记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上了这么个大当,真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不过俗话说破财免灾咧。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假如家放的钱多,又不上当受骗,那性命就会有危险。

陶所长说:“梁书记你注意点,了解了解村中那些游手好闲的小家伙们,尽和外面哪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梁书记说:“村口公路边几个饭店的“小黄米”(俗称:卖淫丫头)们经常勾引那些从砂河来的乱五乱六的人,跟村里这些小年青们常常吃喝玩乐。没听说过村里有谁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人勾手干违法的事情。”

政法韩书记说:“这两个家伙有可能是流窜犯。”

大家都断定决不可能。肯定是砂河那地方的混混们干的,在村也有卧底。要不然不会对梁书记的底细了解的这么清楚。其实这伙家伙早就在庙埋好了“金佛”,等待机会,伺机作案。

陶所长吩咐梁书记:“这两个家伙还会在这一带出没,一听到点风声,立即通知我。 ”

“这两个骗子,叫我撞见他们就玩完了。老虎不发威,他们以为是只病猫!“梁书记说完咳咳笑笑。接着说:“领导们,光顾听我嚼牙帮子啦,没吃好也没喝好,山花,把热鸡肉、兔肉再添些,再拿瓶酒。”

大家都说已经半斤多了,再不能开瓶子了,把剩下的酒众人分了正好。

吃过饭,大家叮咛梁书记督促村民抓紧夏锄,注意安全,确保稳定。

告别了梁书记两口子,三辆摩托穿行在车水马龙、灯光如柱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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